也说钓鱼(散文)

江鱼

文/江鱼
       记得小时候，故乡里少有塘养鱼，因为，河里到处是鱼，连小溪沟，田间地沟都有鱼。那时候乡亲们都穷，日子过得清苦，油荤极少。鱼腥便少有人吃，吃法也是简单的油炸或者火烧，油炸只是大人们的单一吃法。而火烧则是小孩子们最爱捣腾的事。把或捉或钓的鱼活生生的撒点盐巴，用南瓜叶或者荷叶包起来，往火堆或者灶堂里一丢，几分钟后从火里掏出来拍拍灰，拨开焦糊的包叶，用手或者自制的树枝筷子拂去已粘合在一起的鱼皮鱼鳞，就可以享受原生态的美味烤鱼了。用老一辈人的话说，吃鱼大浪费油了。吃鱼的人少了，自然而然鱼就会多得到处都是。从省事以来我就非常爱钓鱼，但没钱买鱼钩鱼线，于是，就学着大伙伴们的做法，偷妈妈缝衣服的小号针，用夹子夹住针脚，趁大人们不注意，悄悄放到煤油灯上烤红，然后，以飞快的速度稍用力一弯，弯成鱼钩的形状即成。有时候不小心手指被烧得通红的针烙到，痛得直钻心，却不敢叫出声来，只得痛苦的跳起来或咬牙跺跺脚，爸妈若是看到就会问:又在发什么神经?这时只得扯谎，说是太多蚊子咬了。钓鱼线更省事了，同样用妈妈的缝衣线，只要够长就行，颜色最好是白色或黑色。至于钓杆嘛，那就随处都有，讲究一点的，就跑去屋后的斑竹林选一根大小长短合适的斑竹砍断，去枝去叶即可。随便一点的，就到河边直接折根麻柳树技，去掉叶子，绑上钓针钓线就开工。
       小时候我又傻又笨，鱼也又傻又笨!就那么简陋的工具，在弯针上穿上一小段蚯蚓，就能源源不断的钓上鱼来，运气好鱼多的时候，还会有一钓两条的美事。
       若是逢镇上赶集时，有时会吸引过路的大人站在对岸看我们钓鱼，他们边看边议论:啍啍，看那个样儿(指钓鱼的工具太简陋)也能钓到鱼?鬼才信呢!
      每当此时，我就会祈祷:鱼儿啊，快咬钩快让我钓上岸!但是，鱼儿们像商量好似的，偏不来咬钩，我只得干登眼。就在观钓的大人们失望的准备散去，趁他们不注意，我便偷偷把之前钓到的鱼从桶里捞起来两条，飞快的穿挂在两颗钓针上，迅速丢下河里，然后嚷嚷道:咬钩了，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鱼"钓"上来。本来准备作鸟兽散的大人们一见有鱼钓上来，而且还是"双蛋"(一钓两条鱼)，马上又聚拢来看我们钓鱼，趁其不备，我又重复一次上述的动作，直看得大人们目瞪口呆，啧啧称奇!有时候还能糊弄几个同样爰钓鱼的大伙伴过来淘经验，而一旦他们或蹲或站在那里观战时，我便说，围观的人太多把鱼都给吓跑了。如今想起来真不该那样愚弄纯朴的乡亲们!
    我爱钓鱼的程度简直可以用痴狂来形容。因为钓鱼，不知偷过妈妈多少次针线，不知挨过老爸多少打骂，但我就是痴性难改。当然，因为钓鱼而耽误的学习和家务就别提了。老妈因为太疼爱我，根本拿我没办法。那时，爸爸常常外出做手艺挣钱，只要老爸一出门，就是我的天下了!什么家庭作业统统抛到脑后，什么家务统统滚一边去。约上几个小伙伴，找一处远得让老妈找不着的河溪边，不吃不喝的钓一整天鱼，天快黑了才极不情愿的往家赶。当然，又免不了遭受老妈劈头盖脸的一顿数落臭骂。要是碰上老妈农活太忙或是心情不好时，她会生气得直接把我钓的鱼往茅坑里倒，并把我的钓具全部捣毁。望着在茅坑边活蹦乱跳的鱼儿，再看看一地狼藉的钓具，那时怎么就体会不到母爱的艰辛与宽容?!
        然而，由于无法抗拒钓鱼的诱惑，过不了几天又会偷妈妈的针线故伎重演。在我的记忆里，妈妈从没真正动手打过我。因为钓鱼的事，常常是把妈妈的针线损坏得一根不剩，待妈妈农闲要缝补时，才知道针线又遭我的殃了。
     有时候，老妈实在管不着我就会在老爸回来时告我一状，老爸管教我可是从不手软的。家里的门后放了一根拇指粗的斑竹，一旦我犯了错要挨揍时，老爸就会命令我自己去拿出那根罚竹交到他手中，轻则打手，重罚就抽打得屁股开花……。那种痛呀，刻骨铭心!但过不了多久，趁老爸不在家，我又会约上几个小伙伴，全然不顾老妈的艰难，又干起了整天钓鱼的勾当!也许是鱼儿咬钩并被慢慢拉出水会的感觉太刺激太过瘾了!我实在无法抗拒!
       而今，我的钓具早已全部升级，外出钓鱼准备也很充分。鱼饵大多是花钱买来的各种饵料，还会带上食物和水。但很难有一钓就是一整天的闲暇，即使是礼拜天礼拜六外出钓鱼，也只能关掉通迅工具，玩失踪一天半天。特别是结婚后更被杂务缠身，连偶尔外出临钓也成了奢望!
      现在算起来已差不多十年未碰过钓杆了!有时候翻出钓具来整理一翻后依旧放归原位。
       若是路遇垂钓者，我便会情不自禁的驻足观望，望而兴叹!钓鱼已成了我生活中可望而不可及的奢侈，即使是偶有约钓，但已找不回儿时钓鱼的乐趣与执意!实在想过钓鱼瘾的时候，便打开电视收看钓鱼频道，正当兴致勃勃的时候，却被孩子们吵闹着:换台，换台……。

诗坛一怪姚大鹏

好文，学习了，问候先生。

江鱼

扬州一怪姚大鹏 发表于 2018-8-21 10:16
好文，学习了，问候先生。

感谢您百忙之中的欣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