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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身后眼前

《四十》(诗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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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8-10-14 18:55:05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山城子 于 2018-10-14 19:04 编辑

从诗的本质上说,有散文化的倾向。但您好像就是追求这样的风格吧?个见,仅供参考。

点评

谢批评指教。有理。有时候多余的废话,自己感觉不到。  发表于 2018-10-14 18: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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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8-10-14 19:06:08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身后眼前 于 2018-10-14 19:08 编辑

故乡小镇



赤日当顶的夏天
在县城,操着三毛钱
挤上一辆公共汽车
从南门大桥轻轻骑过
两行笔挺的白桦
白桦们纷纷倒下
退去;油渍渍的柏油路
树影,一团团,一团团
车轮撕着布匹,----
--------


渐渐,渐渐
渐渐地,车子""的一声停住
在一个丁字路口.纵身跃下
碰翻了一个藤篓,圆圆的西瓜满地滚
对不起.照直往丁字脚上走
一块铁牌:集贸市场
高高的,横贯街心
挎黑提包的分头青年,从后头,踩了提菜蓝的少妇一脚.老农的扁担,一头搭在穿涤纶白衬衣的人肩上.两个褐色的肩头挨着,挨作了一团.套着银灰色袖章的双手向前平分开来,其左胸口袋上沿一枚小红牌,闪闪烁烁.制冷柜旁,老太太连忙站起.胡子拉碴的男人,捧过一碗凉粉.梯形的眼镜架,烫瀑布发的姑娘取过一副宽边太阳镜,戴戴.衣棚下,几个脑袋探过来,探过去.辣椒
苦瓜,茄子
番茄一角二一斤,豆腐六分一块
不要粮票.黄鳝?甲鱼
请到"鱼肉蛋销售点".一块四
剥皮猪肉.鲤鱼一块五
兔肉比鸽子贵.鸡蛋,鸭蛋
价钱都一样.,
一毛就一毛.托邓爹的福
我家今年养鸡五百七.鸭团长
不敢不敢,鄙人的鸭子不多不少
这个数......拿着,这点嘛----
小意思


一条小河,缓缓的
缓缓地从镇中流过
粉白的平顶房.朱砂消褪
剥落的木板墙.罅隙一条的甬道
连接石板街.晒衣杆
从这边窗沿伸进对面那家的楼门口
巍巍石拱桥,将走在上面的那人
送入云霄.下几步石级
妇女的手,脚同时浸在水里
鲢子凌空而起,摔到石堪
泥鳅猛一弹弓.鲫鱼嘟着菜叶
一群水鸭逆流而上
杨柳从石缝间的水洼里冒出,而后
又躬身向着水面,叩着
叩着......涟漪一圈,又一圈
皱波.在荡漾和泡沫中
拱桥摇曳
房屋坍塌了
晒衣杆扭上扭下
衣服飘飘零零
蓝天颠簸,破碎......


下午六点三十分.打着饱嗝
爬上小镇的至高点.一座黄土岗
碧青碧青的天际.乌鸦
从头顶匆匆掠过.泛着青光的树梢
知了在长鸣.远山
几丝白云,横流过来
横流过去.星星点点的村落束束炊烟袅袅升起,升起.块块稻田里
持耘禾棍的人上到田埂.背黄书包的孩子在丁字街口,与挑空箩筐的汉子撞了个满怀
"--------
----"的锯木声遽然而止
,,----蓦地
一串钟声,从梧桐掩映的院落中响起
同时,一片灰鸽飞了起来,嘀咕嘀咕
扑嘎扑嘎,灰鸽们盘旋
盘旋......高耸的烟管
树巅.青的,红的
灰白的,蕉叶状的
平的屋顶盘旋......终于
在一溜儿的黛色屋顶上空
鸽子们斜着翅膀冲了下去---- 一只
两只,三只......于是
唯见几根青丝,荡来
荡去。俄顷
一处亮起了灯光,接着
两处,三处,四处,五处......




1984310,.蒲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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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8-10-14 19:10:53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身后眼前 于 2018-10-14 19:12 编辑





眼睛半睁
掀开被子,不规则的圆洞
一股浓浓的二氧化碳气
趿拉着鞋。自来水----
黄色颈项,圆领羊毛衫里灰白衬衣露出
顺手拧起
门,地一声
咚咚咚......连续九十六下
扬扬脸,两栋楼之间的峡谷
两排密叶的树木----绿
叮当乒乓锅沸腾的油碗筷子煤灰蓝色火苗炸面窝油条热干面米粉馄饨汤圆水饺豆腐脑烧饼辣椒胡椒花生油葱花大蒜味韭菜味糖酱油盐醋......嗖嗖的吸吮低垂的面孔旧钞币塑料布棚马路边狼藉的地面一搭儿


密集如灌木丛
长班车。预备
从侧面冲刺
呼吸逐渐均匀。沿江大道
太阳将无数根金丝抛下
中山路。楼与楼之间
峡谷交错着峡谷。车队在巨大的阴影下
爬行。解放建国
招贴画。嘀铃铃,叭叭
商场,酒家
油绿色的动物园门呈扇形地敞开
菜市场里辨不清东西南北。一张
又一张永不重复的面孔----贴近
垃圾车颤巍巍地过。有顷
天空在游乐场里倾
               
   颠倒


一块直条儿的挂牌
从侧门走进。推一下电闸
白天在白天围困的墙壁里一下子洞开
坐下,或站
按,向左
然后向右,接下来拔正
如此反复运动。机器同教堂里的大摆钟----
上紧了发条。文牍在一楼与二楼
粉红指头和烟卷,黑山和白水之间
作三百六十五点若干次的旅行
猎狗直立行走。硕鼠在阴沟边
嗅着一双锃亮的皮鞋
堂皇的大剧院,漆黑恰似夜晚
三十八层楼顶上的那间盒式房子里
一张苍白的脸探出......


郊外,一辆拖拉机蹒跚
落英缤纷的湖心间一派混沌
烧焦的触须
黄沙,雨水和棉花
醉汉的眼睛。大漠中
一群喧嚣的野马
纸张和彩虹贯彻整个空际
八三三栋?八三四栋?
清一色的鸽子笼。青蛙
在塘与塘埂上跳上又跳下
回归就同乌龟缩头
滞留不动的是时间
此刻,山脚下一只猫头鹰叫唤
----梦游者幡然醒来




19881118日,蒲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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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8-10-14 19:14:01 | 显示全部楼层
无题


随便点
亲爱的人儿
如今,缄默已使人厌倦
冷峻,或者激昂都属于同一意义
当长天贯彻了暗褐色的云片
当钢铁和陶罐撞击出震破鼓膜的喧嚣
当蚂蚁在虬根旁集结成森严的队列
当万里飚风直扫你的脚跟
当海水似芒刺一样扎入你每一个毛穴
当世纪的霜酵白了你一头的发辫
请不要悲伤,或者
大笑.你应该放平了自己的臂膊
或者将头别在裤腰带上
或者象帆,,象树叶
每一阵风吹来,你都哗啦着向东
向西.然后
微笑如波动的弧线



1989.7.1,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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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8-10-14 22:20:45 | 显示全部楼层
总起来说,诗写得还是挺流畅活泼的,有自己独特的特点。

点评

谢看过,并批评。  发表于 2018-10-15 08: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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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8-10-15 08:34:40 | 显示全部楼层
一种生活
关上你的门,然后
打开
日历牌的机械表
无色无味
不哼不唧
跟着感觉走
一只空桶
在地上滚动
风干了的橘子皮
游神
白日梦,和
白面儿
认为活着倒不如死了好
是因为你感到死与活之间还存在的区别
笑一笑
再懵懂地一下
又一下......
1991727日,蒲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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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8-10-15 08:35:49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身后眼前 于 2018-10-15 08:42 编辑

北岛,我的一位同胞兄弟




北岛,是我的一位同胞兄弟,正宗的
出门在外已经好多年了,却一直没有能够回家
为什么?-----


兄弟他出门将要远行的那年,我年纪还不算大
我懂得的事情还不多----或者懂事了
大了,也未必-----在村子里,我们是一个大家庭
我们家兄弟原来拥有很多很多,除开不幸夭折了的,剩下来的
劫后余生的至少也有十一二三口。因为人口太多
最不值钱的就是生命,兄弟们就象一只只野狗
米虾与臭虫,可以随意地遭受人类,或同类动物以及自然界里面
任何风沙一类灾害的掠杀。所以,无论多一个少一个兄弟
也无论是什么时候,在我们家里都不太引起注意。


也许,正因为如此。至今我不能够确定的是北岛
兄弟他最初出走的时候是哪一年,哪一月
哪一天,哪一个具体的日子----正象我那无数个消失了的兄弟
沉寂了去,不知道究竟都是因为了什么----是的
我得了健忘症,过去健忘,今天健忘
明天也许还将继续健忘。健忘在我们家族拥有广泛
而深厚的传统。健忘症在我们村子里原不曾大流行,但是
惟独在我们家---我们这里几乎人人拥有。




但是,北岛不健忘。这家伙是我们家里
少有的特立独行的一个----人一旦太突出了,就不受大众欢迎
爸爸妈妈不欢迎,连带着
我们也讨厌他。爸爸妈妈最喜欢听话的孩子
听话的孩子最容易受到宠爱。然而,爸爸妈妈最热衷的还是权威
权威即使是仅仅局限于一个旮旯----他们的小小家庭里面。


另外,爸爸还是一个放风筝的高手。妈妈则对制造模子特别有兴趣
这模子本来属于鸡笼一类,特别适合于圈养小动物。但是
妈妈有时候爱以它来驯养她的孩子。我们兄弟们都在这模子
这个笼子里面呆过。有的被窒息而死了
妈妈也毫不怜惜。爸爸也认为妈妈这样做很对
在教育与管制孩子方面,爸爸妈妈观点从来就是
----高度一致的。他们并非不爱惜自己的孩子
他们都是有大爱的人。这一点
从他们对待村子里别的孩子的态度可以证明----


那一年大饥荒,兄弟们奄奄一息。爸爸妈妈不管不顾
他们在忙着招呼同村子里别人家里的孩子,并将家里
剩下的唯一一丘禾苗----救命稻草----捐了出去。于是
我们的兄弟,一些眼睁睁看着被活活地饿死
一些则继续在妈妈不断为我们制造的花样翻新的模子中睡去,安详
即使仍将有窒息而死的危险,也浑然不觉,在所不辞




忽然,旷野里一只萤火虫扑腾了几下。接着
一排闷雷滚落下来。闷雷滚落
一直到达了我们的床底下。北岛兄弟陡然坐直了
----其瘦弱的身子。他双臂抱膝,眼睛钉子一样
镶进了近处的墙壁。片刻的宁静之后
他嗫嚅了一下。终于,一种声音从他的胸腔里面喷发了出来
----在这黎明,黑夜与白天交接,万籁寂静
一天二十四小时里面最难熬的时刻。


是的,这时,北岛还未必是第一个觉醒了的我们兄弟
我的难兄难弟们中,放开喉咙呐喊的,也不仅仅只有他一个
但是,谁的力量又能比过他呢?他的声音尽管低沉,
沙哑,却又具备了金刚石一样的力量。其洞穿了
四周铁桶一样坚硬而致密的墙壁,越过山峦,掠过太平洋
拥抱穹苍与大地,叩响了地狱之门。


其声音来自遥远的天际,来自岩浆聚集的地心,响遏行云
消融冰山;似平湖巨浪,死海鱼跃
但见六月飞雪,松柏凋零,苍山老去。当深夜----
风高月黑,一只独腿狼在广漠与寂寥的旷野里,时而疾奔
时而孑立,引颈放出的长嗥,伴随着
一长串的血珠,滴答滴答,一声
一声,一声......




晨曦中,雾正浓,湖太白。只见----
一辆牛车走在坑坑洼洼的山路上,颠簸着
忽隐忽现。江面上,一条死鱼的哑白的肚皮翻过来
还复翻去。老船从长期搁浅的沙滩挪到了江中----吃水
起航罗。霎时,江面被犁开了一道黄色水域
江水因此变得更加地浑浊与流畅


于是,蜻蜓选择了荷叶,白鹭选择了青天。唧唧喳喳
麻雀们开始了歌唱;蝴蝶们打扮得花枝招展
翩翩起舞;蛰伏一冬的毒蛇,蠢蠢欲动。当然,蚂蟥
与蜜蜂,母鸡与旱鸭也都很忙碌


一切都是如此地猝不及防。兄弟我们大都张皇失措
而北岛兄弟他选择了流浪,从妈妈经营最得意的鸡笼里走出
越过墙壁,翻过篱笆地到达了村西头。从此
几度寒暑,北岛兄弟就这样地在村西头踅来踅去,象一个精神病患者
又象一条丧家犬,或者属于一名标准的流浪汉。其游离于家族之外
数过家门而不入,俨然大禹的追随者




爸爸的墓地木已拱。渐渐老去的妈妈性格
也平和了一些,但是固执依旧。家里的画眉鸟
在重复千年的古老歌谣。鸡笼一类的模子
以及小脚女人的绣花鞋排列整齐,一如既往。剥落的墙壁
该粉饰的还需要继续粉饰。窗户,灶台和瓦罐
-----一切需要修补与堵塞漏洞的地方也绝对不能够马虎


流浪汉,丧家犬以及精神病患者一类的北岛兄弟还总在家门口
游荡。他的呻吟与歌声已倍显凄凉与苍老。妈妈竖起耳朵
脸色严谨,一言不发-----她的敏感向来一流
从没有松懈的时候。只见一只苍蝇停留在青花瓶上----这是元朝时期的宝物
老太太也毫不犹疑地给以一拍子。立刻,宝物香消玉陨
而苍蝇无踪。老太太笑靥如花,仿佛回到了十八岁


远处,钟声悠扬,江水呜咽,汽笛声声
挥之不去的还有手帕。长河与落日
极地与死光。人类可见、可感知,最是孤寂与路途迢迢的海王星
冥王星也好,与太阳,与光辉始终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若即若离,亘古不变





2009.10.19,武汉,丽江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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