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胡杨林》散文诗

黎落

1-
此刻，我在远行的机车上和你渐行渐远
地平线在前方，我的奔赴不知深浅
深秋宽大的手心里，你安然沉默。目送我像目送一个孩子
越往秋天的纵深里行走，越能触及你冷清的心事。都不需要聆听，那些尖利的刺痛感就能迎面扑来。

2—
我是闯入者，带着满身的烟火气靠近你。
你的环绕是一场仪式，让整个秋天变得从容柔软，让落在身上的暖一点点扩散。
内心有一束光被你照亮。
若能葬我于怀或送我于云端，从此涤去尘世的悲苦，做一颗逍遥的棋子。
供你差遣。

3---
长廊蜿蜒，木质的纹理被时光磨的通透。
  行走变得诗意，用双脚丈量你的厚度，一颗孤独的心亦能透出光亮。
  在属于你的这一段时光里，尘世离开我很远。
  脚步慢下来，岁月也慢下来。铺满落叶的小路一直伸向诸神的殿堂。

4---
光斑圆润，直直的落下来，你的影子映在水中央。
水是清澈的水，托起拱形的小桥。
人在桥上走，影子在桥下走。上与下的界限不再凌厉，都是你的一部分。
吐纳越加轻灵，灵魂越过身体飞上树梢，如一枚黄金的叶片，闪闪发光。
我之于胡杨，同庄周之于蝴蝶。

5---
我在一折信笺里再次提到你，在西部荒芜的原野，你是燃烧着的金色火焰。
是张开的手掌，干净简单。我是你掌心的一粒相思豆，是和你相遇后生出来的一颗恭敬心。
有风来你满树的叶片微微晃动，你不拒绝闯入者，亦不去迎合。
你的自在就是遵从自然万物的大道，以柔和静谧对应尘世的喧嚣。
你会一直站在那里，不喜不悲，不离不弃。

邓仲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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