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底无法言辞的滋味

江春华

心底无法言辞的滋味
     我的同学以及我的姐妹都在城市工作，身边的同事一个一个想方设法调离乡村，到城市工作，哪怕是在城区边边，他们都在努力着。听别人说调动工作必须要有靠山或者有钞票（少了三五万，最好别去办理）。我在乡下工作了20多年，家庭贫困，也没有可靠的亲戚做官，从不敢想调到哪里。
      小时候，父母不辞辛劳送我读书，就是想我离开偏僻的农村，到大城市过好日子。然而我让他们失望了，一直在农村过着他们想象不到的苦日子。日夜背着科技宣传放映机穿梭在乡间 ，有时还要下地帮农户干活，满裤腿泥，全身汗。过年过节，很少与朋友和家人团聚，旁人问我在哪里上班，根本不好意思开口，生怕别人瞧不起，甚至不敢回娘家，拒绝与姐妹们团聚，怕因为我的身份，别人嘲笑。更怕与同学聚会，一是怕穷，被人瞧不起；二是怕工作地方，被人瞧不起。不过我从来没有自己瞧不起自己，认认真真、踏踏实实工作，只要能给父老乡亲带来快乐，能让父老乡亲学一技之长，无怨无悔，再苦再累也值，也许老天故意捉弄我，我病倒了。单位一同事劝我给送领导点情换个岗位，恰好遇到单位裁编，同事们偷偷请客送礼。我家七八口人，农业提留税费高，一月几十元工资全部抵扣，还欠一大笔，请客吃饭，一顿饭花几百。不敢想!家里唯一值钱的就是那只大公鸡了。下午趁没有人的时候，我悄悄躲在领导家楼边，等候他和他的家人开门。 站在那儿我心里好像揣了千只跳跃的兔子，无论怎么也平静不下来。天快要黑了，我实在等不下去了，前去敲门，真是冤枉，领导居然在家，他一开门，我与他打了个招呼，匆匆地把鸡放下，什么也没说便跑了。第二天下午下班回家，我婆婆说鸡送回来了，还多了一包冰糖、一包砂糖。我差一点失声大哭。之后上班时，我总是躲着领导，怕他批评我。在安排工作时领导竟然照顾了我。而我却选择了边缘乡镇学校任教。
      任教的那个乡一所中心小学、九所村校，就我一个英语教师。除了上中心校三至六年级十个班的课程，还要去两所路程很远的村校支教，我没有推辞，也无法推辞。 给村校上课时，孩子们挤在一个狭窄的小屋里，认真听我讲课，那渴求的眼光，那开心的笑脸，让我觉得自己的责任和面临的考验。别人早已熟睡了，或者放假快乐玩耍了，我却在给孩子们编写教学计划和教案，或在等候孩子来辅导（免费辅导），或辅导结束送孩子回家，或自费外出学习请教。同事们误认为领导器重我，到外地学习旅游。谁去村校支教除交通费外，义务支教。为了节省开支，下村大多是步行，就餐是自带的方便面。
     在边缘的乡镇工作刚刚四年多，父亲母亲生病了，需要照顾。不得不申请调动，可是面临很多困难。主要是调动需要的钱。有人告诉我他帮我，只需要伍万，建议贷款。父母两个隔三差五的进医院都没有钱，贷款岂不雪上加霜吗？！不过还是那个人帮我了，帮我递交了申请，我告诉他：办妥了，再感谢。万一把钱交了，没办成就糟了。听着电话里父母在医院痛苦喊叫，还有我关注的那些留守孩子孤寂的等待。我几乎天天泪水泡饭。帮忙的那个人三番五次催我，尽快办理贷款送去，他根本不相信我没有给领导一支烟，调动的事情已经顺利办了。办完手续，天色已晚，教育局领导自己掏钱给我买了回家的车票。
        后来我又被派去离家远的地方支教，其实就是有人想整我冤枉。我坦然对待。因为他们明知道，我的家庭状况，离不开我，精神到了极度贫穷的地步。不过我没有拒绝。因为有过支教经历的我已不是稀罕事，也不是难事。我到了哪所学校，已经是9月20日，学校课表已经安排好，要重新调整，会打乱学校课程秩序，因此学校领导研究决定，让我负责协助办公室新闻报道、教研室教研工作以及协助校长工作，我没有选择，也无法选择。学校没有住房，每天得回40里的城里，中途要转一次车。因为我曾经在农村有过工作经历，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从领导办公室出来就立即投入工作中，去村校了解基本情况，把关注留守儿童和资助困难孩子，当成了支教的重要任务；把教育教学研究当成主要目标。一年下来，我为我的课题《农村留守学生心理健康教育策略》的研究，奠定了坚实基础。可后来被视作没有上讲台而被不认同支教经历，我无力反抗。
     西风一夜落叶尽，校园钟声更清脆。东篱斜阳照吾心，桃李纷飞独尊醉。秋枝一叶风中笑，笑落一生方为尼。

qq复活的依然

读过作品，问好诗友！

诗坛一怪姚大鹏

夜读佳作！iA好诗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