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析墨艺的诗《一枚硬币》

墨艺

简析墨艺的诗《一枚硬币》
          ___王贤臣

       初读墨艺的诗《一枚硬币》，一定会给你留下一句哀叹或者生活拖响的沉重的脚步的深刻印象。如果你正是来自社会的底层，或者来自农村的打工一族，你或者你的父辈，甚至爷辈曾经有过在工地，在车间的流水线上的工作经历，你一定会从这首诗产生一些共鸣，让你在读后会随着作者诗的结束，会回忆自己父母的生活，会关注自己未来的命运。
        下面，且随笔者进入墨艺诗世的写作，进入他诗思的环境吧。
         第一节，是虚写，也是虚中藏着的实写。是“一枚硬币”的他述，更是自述。但，虽然只是启笔的第一节，虽然是写一枚硬币。细心的读者一定会意识到这启笔就是启主题的笔，是在一枚硬币里隐射了一些鮮为人知的东西。且看——
         早已忘记锻打的痛苦
         它醒来，极力寻找它的主人
         雨水飘进了一栋洋房的窗格
         它锈蚀在光阴一块砖的窄缝里
       这第一节，只有寥寥的四句，却给这首诗开拓了《一枚硬币》诗实诗思的方向。那方向是痛苦的，是追寻的，是被“洋房”抛弃的，是锈蚀的。
        请注意最后一句诗中的“锈蚀”一词。此“锈蚀”非“锈蚀”也！这里的锈蚀既是对那枚硬币的实写，也是一种对人物的命运隐喻的写法。这“锈蚀”一词，在这里至少有两重意思，或者更多。这，需要不同的读者根据各自不同的环境和生活阅历来加“锈蚀”进行不同的诠释。
         但，“锈蚀”在这里的确是一只伏笔，是作者为读者更生动的讲述后面的故事埋设的“锈蚀”的雷管，“锈蚀”的导火索。
        第二节：
        那是修建这幢洋楼时
        一个工地上的老者破口袋的遗物
        如今，那老者回村了，逝去了
        岁月的荒冢压在了他的身上
      这一节通过上节锈蚀的“一枚硬币”才把主人公给抬出。而一抬出来，不免让人生寒，唏嘘不已。
         曾经在城里为富人修建好洋楼的老者从破口袋里遗失的不仅仅是一枚硬币那么简单。越往后面读越感觉到底层人生活的不易和悲凉。
         他回村了，老了。不得不从他们自己亲手建立起来的新型城市离开。他想离开吗？他们曾经为了生活背井离乡的出来，得病了，或者老了，没有人再需要他们了，他们不得不拖着自己衰老的身体返回各自贫穷的家园。
        这是对老者生存与死亡的白描，更是对我们怎样对待我们底层劳动者的一种反思，对城市人和城市管理者的一种诘问。
         第三节，和第四节
        这两节是跳过“父辈”的命运直接从爷爷那里横跨过又一座山写孙子的。其实，写父辈是有的，只是隐在诗里，就是第一行：
       他的孙子在另一枚硬币上长大了
        这另一枚硬币，就是爷爷的儿子，儿子的父亲。这里需要我们根据下面的诗句去想象，或者说依据生活的逻辑去在内心描写孙子的父亲的生活是怎么样的。
         试想想，如果爷爷的儿子过得很好，他会让爷爷的孙子在很小的年龄就出来跑工地吗？那爷爷的儿子究竟过得怎么样呢？我们可以去想象：他，或许也进城打过工，吃了许多苦，他也实在干不动了，才被生活所逼叫他的儿子随那些老乡出来打工。或者，他可能在工地上受伤了，或者生重病了......，这里，需要开启我们想象的翅膀大胆的设想他父亲的生活和命运。
        第四节中，还是从这枚硬币里用简练的文字，寥寥几笔就把孙子的工作和生活现状非常透切的展示在读者面前，而且在本节的最后两句
       在城里，它被推搡的人流踩踏
       一把扫帚最终将它带到他爷爷的荒冢
        这里用了隐喻，而藏着伏笔。“它”即“他”，这里代指这个孙子。作为乡村来的打工仔，虽然人年轻，也很有闯劲。但未来是美好的，现实是骨感的。这里的“推搡”，就是折射出来他在大城市建设大城市过程中的一个生活状况。
          最后一节，是承接第四节上，对最后一位主人公命运的暗示，也是现实世界里逻辑的安排。在没有文化，又讲人事背景的现实生活中，这些为生活奔波的小孙子不过是爷辈工作的延续，从一个工地到另外一个工地的辗转赚钱。
        同时，我们从这位孙子的身上也看到了他下一代的命运。或许，他想通过自己的努力赚钱来娶媳妇生个孩子，让他的孩子读更多书，从此改变下一辈的命运。
        那是我们对生活共同的期许，也是他父亲他爷爷的愿望，生活再怎么艰辛，也得往前看。
         只不过，这最后一节，给读者提出了一个问题：难道说，这个孙子的命运也是为了打工而打工吗？他以后在他爷爷，他父亲洒下过血汗的一座座城市，就不能给他们一席容身之地吗？他们不能成为城市的新市民吗？

        最后一节，是承接第四节上，对最后一位主人公命运的暗示，也是现实世界里逻辑的安排。在没有文化，又讲人事背景的现实生活中，这些为生活奔波的小孙子不过是爷辈工作的延续，从一个工地到另外一个工地的辗转赚钱。
        同时，我们从这位孙子的身上也看到了他下一代的命运。或许，他想通过自己的努力赚钱来娶媳妇生个孩子，让他的孩子读更多书，从此改变下一辈的命运。
        那是我们对生活共同的期许，也是他父亲他爷爷的愿望，生活再怎么艰辛，也得往前看。
         只不过，这最后一节，给读者提出了一个问题：难道说，这个孙子的命运也是为了打工而打工吗？他以后在他爷爷，他父亲洒下过血汗的一座座城市，就不能给他们一席容身之地吗？他们不能成为城市的新市民吗？
          总体来说，《一枚硬币》这首诗，虽然短小，寥寥数行，却是以“一枚硬币”的命运，来讲农村一家祖孙三代背井离乡求生活求希望跌宕起伏的命运。这也是中国自改革开放后四十年社会最底层人的真实的写照，也是作者对这样一个群体深度的思考。
          本诗语言朴实，却有极大的张力，运用隐喻，通感等修辞手法，在虚实结合中，借一明一暗的两条线索用一首短诗来完成了一篇现实主义题材的鸿篇巨著，读后，让人对中国社会转型期间的思考，和对在城市化快速推进过程中产生的社会问题，比如，新一代农民工怎么安排他们的未来？在社会发展过程中如何缩小贫富差等等问题提出来，与读者一起思考......。
         墨艺，是从煤矿贫穷家庭走出来的第一代打工族的成员，所以，他的笔一直关注和书写底层老百姓的命运和生活，并抛出自己的问题，和展开自己的思考，甚至对现实的诘问。作为一个笔者，笔端的良知才是他内心的良知。
          2018.12.5.于武汉，修改于12.8.

吴殿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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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坛一怪姚大鹏

夜读！佳作！学习！

多梦的江南

细致的评析。原诗附后，阅读理解会更好。问好！

墨艺

一枚硬币

早已忘记了锻打的痛苦
它醒来，极力寻找它的主人
雨水飘进了一栋洋房的窗格
它锈蚀在光阴一块砖的窄缝里

那是修建这幢洋楼时
一个工地上的老者破口袋的遗物
如今，那老者回村了，逝去了
岁月的荒冢压在了他的身上

他的孙子在另一枚硬币上长大了
来到了工地，和他爷爷一样
进城，随人流筑起来一幢洋楼

那月，他发了薪水出门坐公交
一枚硬币从他裤缝里掉出来
在城里，它被推搡的人流踩踏
一把扫帚最终将它带到他爷爷的荒冢

深秋，他的手插进了漏缝的兜里
瑟瑟秋风中他转辗到了下一个工地
    2018.10.13.于恩施早晨7：3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