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牵手 作者：雷抒雁 朗诵：何琳尔 晓辉

她山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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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诵艺术杂志丨最后的牵手（合诵）

这一次，是父亲的手握在母亲的手里。

这是一双被岁月的牙齿啃得干瘦的手：灰黄的皮肤，像陈年的黄纸，上边满是渍一般的斑点，那些曾经使这手显得健壮和有力的肌肉消失了。
这是长年疾病的折磨所雕凿出来的结果。

可是，母亲仍然紧紧地握着这双手。
一个钟头，又一个钟头，她坐在父亲躺着的床边，望着那张瘦削失形的脸，样子有些木然。
很久都是相对无言。
突然，母亲感到那手在自己手心动了一下，便放松了它。
那手立即像获得自由的小鸟，轻轻地转动一下，反握住她的手。
“要喝水吗？”母亲贴近父亲的脸低声地问。

父亲不回答。只是无力的拉着母亲的手。母亲知道，父亲实在是没有力量了，从那手上她已经感到生命正准备从这个肉体上撤离的速度。


她随着那手意愿，追寻着那手细微的指向，轻轻地向他身边移动着。到了胸前，那手指还在动。又移到颈边，那手指似乎还在命令：前进！不要停下来！
母亲全明白了，她全力握紧那干枯的手，连同自己的手，一同放在父亲的唇上。

记忆一下子涌上母亲的心头。
从这两双手第一次牵在一起的时候，父亲就是这样大胆而放肆地，把母亲纤细的手拉到自己的唇上。

那时，父亲的手健壮、红润而有力量。母亲想挣脱他，但像关在笼子里的鸟，冲不破那手指的门，直到母亲心甘情愿地让自己的手停留在他的唇上。

习惯是从第一次养成的。这两双手相牵着，走过一年又一年，直到他们的子女一个个长大，飞离他们的身边。

贫困的时候，父亲拉过母亲的手放在自己的唇上；苦难的时候，父亲拉起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唇上。这双手就好像有灵性一样，只要握在一起加上轻轻一吻，什么就都有了。

可是现在，生命就要首先从他的一双手走到尽头了。曾经有过的青春、爱情，曾经有过的共同的幸福记忆，都将从这一双手首先远去了。

母亲的手在父亲的唇上只停留了短暂一瞬，便感到那只干枯的手不再动了。屋子里一片静寂。时间到了！

母亲没有落泪，她站起身来，慢慢抓起父亲的手，轻轻地贴自己唇边。她觉得沿着手臂的桥，那个人的生命跑了过来，融会在自己身上。

母亲相信自己不会孤单，明天，依然会是两个生命、两个灵魂面对这同一个世界。

禹之花

这一次，是父亲的手握在母亲的手里。

禹之花

这是一双被岁月的牙齿啃得干瘦的手：灰黄的皮肤，像陈年的黄纸，上边满是渍一般的斑点，那些曾经使这手显得健壮和有力的肌肉消失了。
这是长年疾病的折磨所雕凿出来的结果。

她山玉

禹之花 发表于 2019-1-18 17:37
这是一双被岁月的牙齿啃得干瘦的手：灰黄的皮肤，像陈年的黄纸，上边满是渍一般的斑点，那些曾经使这手显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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