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郑立 于 2019-5-17 11:52 编辑
月光曲(组章)
谁弹拨我怒放的月光
不是施特劳斯,也不是贝多芬,更不是鲁宾斯坦。在我的心头,月光粼粼。 不是《夜静思》,也不是《春江花月夜》,也更不是《二泉映月》。在我的心头,月光盈盈。 千山如髦,银光如昼。一匹红尘的奔马,踏破了时光之尘。我听见了月光萌芽的声音,在村边的黄瓜架上。 夜风吹拂,万物宁谧。一棵绮丽的油松,洇湿了五月之痕。我听见了月光开花的声音,在母亲的摇篮曲里。 哦,我的谭坪村!泪水里的泪水,弹拨我怒放的月光。
满天月白,一地蛙鸣
晚霞唤醒了满天月白,还是满天月白安眠了晚霞? 晚霞散去,乌江一隅的谭坪村,田园滴翠,一地蛙鸣。 暮色如帐,月白如纱,蛙声如瀑,人语如珠,乡愁如路,召唤如箭。 又是人间的五月,又是新萤的蓝墙,又是渴望的流觞。 我就是,那个漂泊了多年的夜归人。 常常站在城市的霓虹下醉眼濛濛,泪眼深深,吼喊我流浪根的乡愁——不如归去。不如归去!
一地蛙鸣,一地田园的古老根脉。 我惊慌失措。在这田园的奏鸣里,回归了我故乡的琴弦。 满天月白,满天墒情的永续旋律。 我惭愧万分。在这欢乐的行进里,沉淀了我夏夜的温婉。 不如归去。蛙鸣阵阵,点燃了我万丈的情焰。 不如归去!满天月白,撼动了我今生的夙愿。
月亮就是一只烂耳朵
那时候,一半片月亮不说话。 即使一半片月亮不说话,也高过了我的谭坪村。 我指着月亮说,太高了,太远了,我真的够不着。 母亲笑着说,月亮就是一只烂耳朵。 母亲唱起了童谣:“月儿缺,月儿圆,月儿高高挂九天。只能望,切莫指,指了烂,有多烂,烂成了一锅米稀饭”。
此时,在乌江之上,一半片月亮真的像一只烂耳朵。 已听不见母亲的歌声了。那一半片月亮,怎么也高不过了谭坪村。
一轮大唐的红月亮
夜风过境,吹动一轮大唐的红月亮。 东水西流的乌江,一条月光的纤绳,在武隆江口镇,在令旗山薄刀岭下,穿峡过嶂,挽住了长孙无忌的血色。 月上中天,销魂。江水破碎的异动,诡谲。 除非一条潜修千年的大鱼喋动了我翻身的梦,还有什么样的事件能把这终结。 不知道长孙无忌能不能映月而来,大唐的乌江比现在凶险。 那一条一仗二尺的白绫啊!比刀剑还锋利。 心事如钩,月影如鱼。 月影在山脊,在黑夜中绽放。 月影在水底,在颂歌中沉思。 一座衣冠冢,一道历史的勒痕,一处千古的伤心。 在一轮恒古的月亮上,我看见了月亮的看见——长孙无忌的少年、青年、中年,以及彳亍而行的老年。 多像我几世前心心相印的兄弟!在浩荡的月辉里,与我相会。
读一轮大唐的红月亮。我祈望—— 有一天,红月亮会转过身来,让我看见它的背面。在那里,藏有我凝望的泪水。
【作者:郑立,男,60后,重庆作协会员,中国散文学会会员,作品散见《星星诗刊》《散文诗》《散文诗世界》等,参加18届全国散文诗笔会。地址:重庆市武隆区卫生健康委;邮编:408500;qq:4916486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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