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登科：与温暖和诗意同行

石子

与温暖和诗意同行
——对石子组诗《卑微之处》的小评
蒋登科

我和石子是老友。我们因为诗歌而相识并成为挚友，甚至发现我们之间似乎还有着相似相通的生命气息。我们同庚，都来自农村，都喜欢泥土、小草、细雨、炊烟等具有自然气息的事物，以及由此生发出来的诗意。
在我的印象中，石子是个善良人，他朴素、包容，心中始终装着他人。他的工作和农村、农民有关，时常和泥土打交道。有一次，我们一起到了他经常去的乡下。当地的老乡告诉我，石子非常关心他们，他们因为石子的关心和帮助才有了美好的生活。我想，这评价除了和工作有关，也体现了石子作为一个人的本性与品格。
石子的诗往往不是靠才气取胜。他的诗没有那种情绪缭绕、飞腾的大气势，总是向身边的世界采撷意象和发掘诗意，而且和大地、蓝天、飞鸟、虫鱼等有关。他关怀这些随时围绕着我们的事物，并从它们身上学习、提炼具有哲理意味的诗意。这组《卑微之处》写的都是人类之外的小生命，但诗人关注它们，尊重它们，和它们对话，发现它们蕴含的生命价值与启示。“萤火虫”的萤火“不代表叛离/更不是张扬自己”，只是昭示着“在黑夜里，活着，活着”；“翠儿”“抵御桃花的倒影”，以“磐石的沉稳”所体现出来的执着、坚守与敏锐，是它在特殊环境下练就的特殊心智与本领；“蝌蚪”从稚嫩、单纯、茫然到“吼出阵阵蛙声”，其实就是一个积累与爆发的生命成长过程；“蚂蚁”的渺小、团结和为了生存而“在广阔的原野奔走”，同样带给诗人启迪，它们虽然只能将“孤独的背影留给南风”，但“黑压压的阵势让阳光震撼”。在诗人心目中，人其实也很渺小，我们不能蔑视一切生命的存在，而是要尊重它们，并从它们那里获得我们自身所没有的品格，以提升属于人类自己的生命质量。
这些诗“大”吗？当然不大，诗人写的都是小生命。
这些诗“小”吗？一点都不小，诗人写的是这些坚强的小生灵带给人类的启示。
在这组诗中（扩而言之，在石子所有的诗中），我们读到的其实都是人，都是与人的生命、品格、价值有关的思考。这样的诗不一定能够成为驳杂诗坛的主潮，但它们确实是真正的诗。
在阅读了大量华而不实、同质化、空壳化的作品之后，我更加愿意为石子的这种探索点赞。

附录：

卑微之处（5首）

文∕石子

乌鸦

夜，是用你身体的黑
征服的世界
抹黑的光阴里
你是主宰
唯一的王

白天不可一世的人们
卷缩在被窝里
逃避你统治的黑
梦中，你的影子幽灵一般

凶悍的猫头鹰
鬼哭狼嚎
提着灯笼悄然路过的月亮
噤若寒蝉
害怕你吐一口唾沫
啐灭她稀微的亮光

翠儿

翠儿伫立水边，屏息凝神
读懂池塘的波平浪静

它要从水底歇息的太阳中
分辨一缕鳞光的颤动

它抵御桃花的倒影，坚持
把灵动的飞翔，演绎成磐石的沉稳

它磨练自己的尖嘴，小小的目光
锁定绿波深处若隐若现的身影

如离弦之箭，只需一瞬
就完成卓有成效的出击

蚂蚁

匍匐在土地深处，蚂蚁
小心翼翼地生活
蚂蚁，战战兢兢地生活
一生悄无声息

一块石头的滚动，一个
雨点的打击，甚至
一条野狗的喷嚏，都会
成为蚂蚁飞来的横祸

蚂蚁没有蜜蜂的奢望
一粒草籽，一块碎骨
一个昆虫的尸体，一片
腐烂的菜叶，就能满足

钢筋水泥的城市，找不到蚂蚁
幸福的乐土。没有风花雪月
没有慷慨激昂，卑微的生活
只在乡村点燃一缕袅袅炊烟

蚂蚁在广阔的原野奔走
孤独的背影留给南风
蚂蚁成群结队搬运食物
黑压压的阵势让阳光震撼

蚂蚁默默无语，不计较闪电的
刀锋。蚂蚁轻轻一步
跨越红尘的喧嚣和诱惑
小小的身躯，凝成一点凝重的黑

萤火虫

一点萤火，低下去，低下去
落在地上
隐没在草丛中

萤火虫毫无抵抗黑夜的意思
走一回夜路而已
这一点萤火，不代表叛离
更不是张扬自己

萤火虫像穿梭的蝙蝠一样，像卷缩在
洞里的蛇一样
像夜行的我们一样
在黑夜里，活着，活着

蝌蚪

无虑无忧，蝌蚪在池水中闲游
一蓬水草，一个石罅，是它最好的乐园

蝌蚪徒劳地追赶水中花，水中月
一粒石子坠落波心，搅乱它们的平静

蝌蚪分不出清水和天空的界限
仰望中，蝴蝶的飞翔不可企及

蝌蚪潜心修炼着气功和武艺，一旦悟透
涟漪的秘密，便一跃而起，吼出阵阵蛙鸣

作者简介：蒋登科，著名诗歌评论家，西南大学大学教授、博导。

李哲夫

这些诗“小”吗？一点都不小，诗人写的是这些坚强的小生灵带给人类的启示。
在这组诗中（扩而言之，在石子所有的诗中），我们读到的其实都是人，都是与人的生命、品格、价值有关的思考。这样的诗不一定能够成为驳杂诗坛的主潮，但它们确实是真正的诗。
在阅读了大量华而不实、同质化、空壳化的作品之后，我更加愿意为石子的这种探索点赞。


问好 点赞精彩的哈  ，原来是璧山的老乡

山城子

谢谢石子师友赐稿！给您问好了！遥致平安！！

梅丽无限

蒋老师读诗，令人感动！

山城子

梅丽无限 发表于 2020-2-8 15:44
蒋老师读诗，令人感动！

谢谢诗友来阅！遥致平安！

石子

李哲夫 发表于 2020-2-8 14:02
这些诗“小”吗？一点都不小，诗人写的是这些坚强的小生灵带给人类的启示。
在这组诗中（扩而言之，在石子 ...

谢谢阅读哟，读过你的诗，但不知道你是璧山的

石子

山城子 发表于 2020-2-8 14:13
谢谢石子师友赐稿！给您问好了！遥致平安！！

谢谢阅读。

石子

梅丽无限 发表于 2020-2-8 15:44
蒋老师读诗，令人感动！

谢谢哈。

冉瑞峡

欣赏好诗！问好诗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