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舱里的音乐会（散文诗）

灵岩放歌

根据武汉方舱报道资料改编


这里是新冠病人隔离区
病区查房后经过
方舱医院寂静一角
一位中年女患者
穿着亮橙色的棉睡衣
坐在一张空床上拉二胡
她如痴如醉的样子引我注意
但我并没有听到琴声
忙碌过后我突然想起她


在院里转了一圈找到她
终于听到二胡的声音
轻柔的，却挺动人
她并沒发现我
完全沉浸在韧性的推拉之间
我静静站着，不忍打扰她
她突然发现我站在旁边
显得有点不好意思


她停下问我：我是否打扰大家了
我说：我是特意来欣赏你的音乐的
您拉的很动听，但声音很小，不影响大家
她听了，忽然特别开心
说不影响别人那就好，自己拉得不算好。
只是喜欢，所以把它带进来了
于是，我们聊了起来


她一直喜欢中国古典乐器
退休后，她才正式开始学习
并有了许多朋友，经常参加业余演出
这次患病了，也许将直面生死
带上了最心爱的二胡入院
也许这样就不会太孤单
也许将给她战胜病魔的力量
她说话的声音是那样好听
她的眼中闪烁自信的火花


我问她能不能拉一首给我欣赏
我可以给她拍照录像给家人
她整理一下头上漂亮的贝雷帽
和橙色的棉睡衣，微笑着调试琴弦
那二胡声轻柔地响了，如泣如诉
巍峨的群山云雾缭绕
静寂的丛林百鸟争鸣
清澈的小溪潺潺流过青翠的原野
一望无际的原野开遍了无数的小花
浪涛翻滚的江水汇入了大海
长长的沙滩上脚印通向远方


许多记忆都在眼前
一缕缕阳光、一阵阵春风掠过
我仿佛看到了妆容精致，盛装的音乐家
在一场盛大的演出中，而观众只有我一人
多么孤单的音乐会
又是多么感人的音乐会
那一声声都是闪跃的火光
我的手在颤抖，双眼却已经糢糊
我想转过身来擦试一下泪水，身后
不知何时，默默地已经站满了病友和众医护


这就是方舱里患者直面疫情的态度
对生命的渴望，对生活的热爱，对未来的憧憬
这就是中国，疫情中人们所寄托的希望

占东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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