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沙,原名吴文健。男。1966年5月19日生于中国四川省成都市。1989年毕业于北京师范大学中文系。现居陕西省西安市,任教于西安外国语大学中国语言文学学院。已经出版的主要著作有:诗集《饿死诗人》《伊沙这个鬼》《野种之歌》《我终于理解了你的拒绝》《伊沙诗选》《我的英雄》《车过黄河》,长诗《唐》,诗歌专论集《十诗人批判书》(与人合著),散文随笔集《一个都不放过》《被迫过著花天酒地的生活》《无知者无耻》,中短篇小说集《俗人理解不了的幸福》《谁痛谁知道》,长篇小说《狂欢》《迷乱》《中国往事》《黄金在天上》。另有与人合集多部,外译本《伊沙短诗选》(英文)《灵与肉的项目》(希伯来文)《第38届鹿特丹国际诗歌节·伊沙》(英文)《第38届鹿特丹国际诗歌节·伊沙》(荷兰文),编著有《世纪诗典》《现代诗经》《被遗忘的经典诗歌》(上、下卷)等。还有作品被散译为德、日、韩、瑞典、世界语。自上世纪80年代末迄今,一直活跃在中国诗坛上,引人瞩目也饱受争议,是非官方反学 院的“民间写作”的代表诗人。 请看他这首著名诗作《饿死诗人》: 《饿死诗人》 那样轻松的 你们 开始复述农业 耕作的事宜以及 春来秋去 挥汗如雨 收获麦子 你们以为麦粒就是你们 为女人迸溅的泪滴吗 麦芒就像你们贴在腮帮上的 猪鬃般柔软吗 你们拥挤在流浪之路的那一年 北方的麦子自个儿长大了 它们挥舞着一弯弯 阳光之镰 割断麦杆 自己的脖子 割断与土地最后的联系 成全了你们 诗人们已经吃饱了 一望无边的麦田 在他们腹中香气弥漫 城市中最伟大的懒汉 做了诗歌中光荣的农夫 麦子 以阳光和雨水的名义 我呼吁:饿死他们 狗日的诗人 首先饿死我 一个用墨水污染土地的帮凶 一个艺术世界的杂种 这首诗,虽然是用口语写成的,但意思并不是一下子就能弄得很懂。我看到过一些对它的解读,但好像都没有触及到诗的灵魂。有些甚至解释错了。如有个解读说,诗的前半部是说农民辛苦的,后头是说懒惰的诗人非得饿死不行。这太平面化了。没这么简单。 我看了以后,我得到的第一个信号就是,本诗是在发泄对当今诗坛、诗人、诗歌的不满。正如鲁迅当年喊出“救救孩子”一样,诗人伊沙喊出了“饿死诗人”的强音。 一个诗人,为什么这么痛恨诗人?这是有背景的。 伊沙,你别看他是大学教授,但他却是反学院派的代表人物。可以说,他是口语诗的倡导者、实践者、推行者。他创办了公众号《新世纪诗典》,每天推荐一首诗作,已经坚持了几年。他组织开展的一些诗歌选稿活动,影响很大,几乎成为一种诗歌现象。 但是,他也遭到了大批诗人和读者的激烈批评。说他败坏诗风者有之,说他把诗引入歧途者有之。但他初心不改,特别是他对传统抒情诗的根本性批判,颠覆性背离,仍在诗坛发酵。 在这种情况下,他对有些诗人故作多情,无病呻吟十分讨厌。《饿死诗人》的产生,与这一特定情绪有着很大的关系 。 解开这首诗的钥匙,有两个:一是诗中的“你们”与农民一点关系也没有,就是指诗人和诗人群体,千万不要说他是在指农民如何如何。伊沙不会无聊到这种程度;二是诗中的诗人们是什么,是看着农民流汗,坐在屋里抒情的人,是吃着农民生产的粮食,收割“诗歌”的人,是城市中“最伟大的懒汉”,是“用墨水污染土地的帮凶”,是“艺术世界的杂种”。理解到这一步,这首诗就基本上懂得差不多了。 百无一用是书生。诗人们如果脱离生活,脱离真正的农业内核,是写不出好作品的。有些诗人的那种作派,那种无耻,让老伊骂两句不亏! 当然,我写这篇文章,并不是说我就完全赞成所有口语诗。抒情诗中有好诗,口语诗中也有好诗。只要是好诗,不管你是以绚美入诗,还是以口水入诗,我们都欢迎。 诗歌高大上的时代已经过去了。回归本质,恐怕是谁也否认不了的一个潮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