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

钢铁小童子

手术
20200909

手术，提前了
我还没做好准备
孩子的脸没洗身还没擦
衣服也没换
好多事都没办好
我还想给他说说坚强
还想给他谈谈理想
叮嘱各种手术的注意事项
护工催得我头脑发涨
进了手术室后我才记起
忘了给他个拥抱
忘了说准备了好久的鼓励话
而眼泪竟不自主地涌出
抹了，还来

我向来自诩坚强痛恨软弱
不就是个脑瘤么
而且还是良性的
动手术的医生是最好的
医院也是最好的
儿子也是很坚强的
不是各方面都安排好了吗
生死由命富贵在天
不是早这样安慰自已了吗
真把他交给命交给天的时候
才发现自已
竟是那么的卑微与无助
我不再是伟岸的父亲
这次的风雨得他自己去闯

儿子脑ct胶片中的
那些血管  细胞  神经网
还有那看不见的肿瘤
在我脑里一张张不断播放
那些术前要求签的  
而我不情不愿
又不得不签下的字据
好像是把他交给死神的手续
等待  是漫长的煎熬
纸烟已灼伤了我的喉咙
病房  走廊  手术室的门口
我行尸走肉地徘徊
与他相伴的十六年里
从未有过这样的分离

手术进行了一个上午
而我，却像度过了一个世纪
中间，通知我去补签麻醉手续
看清理出来的肿瘤细胞
我是只被牵线的木偶
机械地走着流程
每次都担心听到不好的消息
每次都是在高山与深渊里跳跃
时间走到下午一点
我的刑期也宣布结束
他躺在担架里被推了出来
安慰式地向我笑了
那笑就是一抹耀目的阳光
温暖得我浑身舒坦

水里鱼多

希望孩子早日康复。

钢铁小童子

水里鱼多 发表于 2020-9-14 20:29
希望孩子早日康复。

应该会完全康复的，谢谢，祝好

万壑雷鸣

真情实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