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时代（散文）

江鱼

文/江鱼

（一）

烤野生鹌鹑

      其实，在我刚上初中一年级时，对于吃烧烤的概念很模糊，因为在那个年代温饱尚成问题，有得吃已经很幸福了。解释我们那个年代的烧烤，就是把东西放在火里烧来吃，就那样也是在电影里学来的。
       我上初一那时，学习很卖力，其实也不是自愿的那种，就是怕挨父亲的揍，被逼出来。父亲最爱用毛主席老人家那句话教训我们：落后就要挨打！所以，虽然我这个班长是靠实力推选出来的，但背着老师调皮捣蛋得很。
        读初一时我们的班主任秦老师不住我们镇上，他每个礼拜六下午都要回到我们毗邻的西沱镇，礼拜一再赶回学校来。所以，礼拜一我们的朝会课基本都是上自习。
         有一次在礼拜一的朝会课上，乡下的九明村的几位同学在上学路上，抓到一只野生鹌鹑，他们在课堂上玩耍时，我也想去抓那鹌鹑玩玩。可他们把鹌鹑一放到我的手上，它能趁机想逃跑，但由于秋天的鹌鹑长太肥了，又加上几经折磨，它根本就飞不起来了，只在教室里扑腾几下就被我抓住了，但我的手被它啄了几下，有点疼。我拍了拍惊恐的小鹌鹑：哈哈，你竟敢啄我的手，看我不把你烤来吃了。
         嘿，对了，我们去把它烤来吃了。我的提议有好几个同学都赞同。我看了看朝会课时间，还有约二十分钟，估计秦老师又得朝会课后才到校。我们几个家伙说干就去干，提着鹌鹑蹑手蹑脚的猫着身子就往教师外跑。我们的教室外面是一大片农场，有山有水有材禾。我们找到一块空地，拾的拾紫禾、刨的刨土坑、折树枝的、找绑带的……，忙得不亦乐乎。不一会儿，我们就学着电视里小伙伴们的样子，把那野鹌鹑五花大绑起来，然后，点着柴禾，就这样和着毛，把一只活生生的鹌鹑给烤成了香喷喷的熟肉。
       同学们围蹲在火堆边，望着烤得‘嗞嗞’开始冒油的鹌鹑，七嘴八舌的讨论着，烤熟后如何分食。可就在这时，捆绑鹌鹑的草藤着火烧断了，整个鹌鹑一下从树枝上直接掉进火堆里。突如其来的变故必须当机立断处理，我一把夺过望着发呆的小胖子手上的树枝，对着火堆里的鹌鹑用树枝一下就撬到火堆外。还是农村的同学有办法，他马上就在地上扯起一根地鼓藤，很快又把半熟的鹌鹑绑到树枝上重新烤起来。
        是又是快乐的时间会不知不觉过得很快？要不然，我们觉得才一小会儿的时间，怎么就下朝会课了？因为正当我们准备分享烤好了的鹌鹑时，一个洪亮而熟悉的声音如雷贯耳：x鱼，你把同学们带哪去了，赶紧滚回来！妈呀，这是秦老师的声音。我吓得把尚未入口的鹌鹑肉一丢，赶紧往教室里跑。其他同学也跟着我往教室里跑。
         我们的班主任秦老师可是出了名的严厉，他是从部队转业回来的，有一米七多的个子，方圆的脸庞轮廓分明，配上那幅结实的身板，走起路来挺胸抬头，一看就像行军之人。别说班里的调皮鬼们，就碰上秦老师值日，全校同学都怕他。其实，我属于那种小错不断大错尽量不犯的那种，加上平常学习成绩还过得去，所以，秦老师有些迁就我，他很少当同学们面训我。
        我知道这次闯祸了，秦老师和同学那么信任的把班级交给我，我怎么能那么不负责任的背着老师，带头去违反学校纪律。
       快到教室门口时，我们站在门口不敢进去，秦老师站在讲台上，其他同学都在各自归位等待我们几个。“还不快进来，还要我来拉你们进来？"我们低着头像焉茄子似的，一个挨着一个擦着教室的墙壁欠身而入，我根本不敢直视秦老师那威严的眸光。"x鱼，你抬起头来，敢做敢当，有什么好低头的！"，我把头侧到一边慢慢抬起来，但一直不敢直视秦老师。但就是这不经意的一个举动，惹得全班哄堂大笑。秦老师接着训话：‘你看你那狼狈的样子，哪像个班长的形象？要有照相机的话，我要照你那德性让全校的师生瞧瞧。同学们又哄笑起来了，笑得我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事后才知道，原来在烤鹌鹑时，有烟灰扑在脸上，在跑回教室时又出汗了，沾了好多灰在脸颊上……。

（二）

课堂午睡恶作剧

        在我们上小学的那个年代，午休时一般都是趴在课桌上就能呼呼大睡了。在我们乡村，那个时候的中午学，没多少学生能吃得上中午饭。午休时，离校近一点的同学可以回家蹭几口冷饭，然后，再来教室的课桌上午睡。其实，我家也离学校较近，但因为兄弟姐妹多，家境又差，所以中午学也就省得回家。可是，我从小睡眠就很少。没到上小学的年龄时，在家里爸爸妈妈午休时，我也很少午睡。一般都是躺下等爸妈睡着了，就蹑手蹑脚偷跑到烈日下，或捉知了；或去采摘野果；或跑到家门前的小溪里摸鱼抓掏螃蟹……。也许，是已习惯了不午睡，呆在教室里总是趴过来趴过去的难以入睡。同样不爱睡午觉的还有好几个同学，等其他同学睡着后，我们会借上厕所的机会溜出教室，然后去一起东游西逛。
        有时候我们也会目睹同学们睡着时的各种糗像，出教室后就你一言我一语的把自已看到的糗像百出分享给大伙儿：有的会趴出鼻涕来；有的会流口水；有的会梦呓…。就这样谈笑风生开怀大笑。当说到咱们班最凶的女生王顺香时，同学们都公认的只有她最能睡，而且有时还打鼾。更可气的是班主任老师偏偏要把这样一个叧类安排与我同桌。其实，现在回想起来，王顺香同学也没什么值得我们去数落的，她家住在离我们镇约6公里远的小山上，与她在一个村里的还有好几位同学。因为他们家离学校太远，为了上学不迟到，肯定早早就起床赶路了，所以中午睡得香睡得沉理所当然。
       冉老师刚把她调到与我同桌时，我很是不满，由于我平时爱调皮捣蛋，又爱打架，好多同学都不敢与我同桌。这次冉老师调王顺香同学来与我同桌，她居然毫无惧怕，于是，我就想找个机会好好收拾她一下。我们那时的课桌是木制的，两个同学共用一张，凳子也是共用的木制长方凳。我气呼呼的还没等到下课，趁老师不备我操起小刀就在桌子中间画了一条楚河汉界，并恶狠狠的对王顺香同学嘀咕道：喂，看好了啊，手脚不准过界，过界就会挨打！王顺香同学茫然的望着我没回答，她很注意克制自己，上课和下课还有写作业都没敢过界。等到中午午睡时，她睡得越来越沉了，渐渐的她的手滑向了我这边的课桌。“啪”，我瞅准她越界的机会，卷起肥大的衣袖，照准她的手臂一巴掌打了下去。就是这一巴掌打下去后，我得到了孩提时代最大的笑柄与讽刺！我这一巴掌打下去，惊怒了睡梦中的王顺香，她站起来狠狠的一把就把我推到地上，然后，飞起一脚踏在我的小腿上。她边打边骂：我跟你有什么仇，你要趁我睡着了打人？哇，一个女生，哪来的那么大力气，居然打得我无还手之力！同学们都被惊醒了，个个眼睁睁的看着我这小霸王被推倒在地，半天爬不起来。不一会儿冉老师闻讯赶来，她笑眯眯的走到我跟前一把拉我起来道：哟嗬，奇怪了，今天怎么挨打的是你？
         其实，从那以后我根本没跟王顺香同学讲过一句话，但也不敢招惹她了。她从小在山里长大，干农活多，力气自然比一般同学大了。她有时也向我示好，比如，她会偷偷的从她书包里摸出一把花生给我吃，但我不屑一顾的看都不看一眼，然后，高傲的仰起头"哼"的一声转过去！其实，花生是我最爱的食品，何况那个年代的花生是多么的稀罕。但那时我想，哪怕看到她的那花生，我的口水吞了一口又一口，也决不会接受她的馈赠！所以，在我的心里，时时萌生着想借机糗她一糗，但又不至于打架的那种。当然，其中包括在她背后叫她混名王顺臭了（这混名是王顺香同学与我打架后，我给她起的）。
        话说回来，怎么捉弄她呢？什么小虫蟑螂是吓不倒她的，山里的孩子连蛇和老鼠都敢逮。
        一次在午睡时，我盯着睡得像猪的王顺香同学：上衣穿的是黑色染布料，裤子也是，看她那乱七八糟的头发和张着嘴呼呼大睡的样子，哪里像女生，分明像地地道道的男人婆。突然，想到我家院子里的大叔们，总爱嘴里叼着一支烟，耳朵上还要夹着一支烟的滑稽样。对！我何不用本子做成纸烟的样子，一支叼她嘴里，一只夹在耳朵上，糗她一糗！我为自己的发明创造高兴得差点叫出声来。说干就干，我轻轻从课桌的抽屉里取出识字本撕下两页，然后，学着村院大叔们裹烟的样子，很快就卷成了两支纸烟，封口的时候，像大叔们那样，伸出舌尖沾上口水即可。做完纸烟，我小心翼翼的把一支插在同桌那张着的大嘴，另一只夹在她的耳朵上，然后，心满意足的装着睡觉。
         过一阵子，急促的上课铃响了，老师腋里夹着书走进教室的讲台："上课"！值日生：“起立"！，然后环视教室一周，果然还有几个趴着睡得正香，当然，这其中也少不了王顺香同学了。当同学们的目光落在王顺香仍在熟睡的身上时，不约而同的大声哄笑起来。在嘲笑声中，王顺香同学迷迷糊糊的站起来，那纸烟仍然叼在嘴里，耳朵上的也夹在上面，看她那惺松迷离的糗样，同学们又一阵哄堂大笑………

（三）

      打赌

        我们读初中的那阵子，能吃饱饭的家庭挺多的了。住学校的同学来自七乡八镇，我也住校。下晚自习后，家境好一点儿的同学通常会去吃夜宵。我也在吃不起夜宵之列，但每次夜自习后回宿舍，我们都要经过学校的包子铺。那时的包子馒头很大个儿，包子里很少有包肉，顶多是多放点猪油炒一下酸菜，或者在韭菜里多放点猪油，然后，包成菜包子。其实，要说肚子不饿是假的，没钱去消费才是真的。
          一天夜自习后，在经过包子铺时，我们班的几个常去吃夜宵的正好一起去吃夜宵，刘班长说：江老师那五的包子太难吃了，要不我们去找另外的东西吃。罗同学说：不会吧，我最喜欢江老师那的酸菜包，没准一次能吃20个，信么？刘班长扶扶眼镜用异样的眼光打量着又肥又壮但个儿不高的罗同学道：啍，看你那熊样，还要吃20个包子，我看10个包子都会撑死你！罗同学很不服气的摇着又大又圆的脑袋，用他肥嘟嘟的手拍着自己的胸脯嚷道：刘班长，你小瞧我是不是？有本领来打赌，就赌我吃10个包子和一碗稀饭，敢么？刘班长不屑一顾的冷笑到：10个包子我也能吃，还需要赌吗？有本事你吃20个包子和两大碗稀饭，吃得完我付钱，吃不完你自己掏钱，赌不赌？罗同学高兴得蹦跳起来，乐呵呵的喊到：赌就赌，叫同学们作证，谁输谁付钱。就这样，聚集的同学越来越多，大家都怂恿着他俩打赌，反正我们有热闹看了。不一会儿，我们都到了江老师的包子铺那里，找到一张无人坐的桌子，刘班长和罗同学列阵对坐，其他同学就围在桌子周围，或坐或站，准备围观食赌大战。
         刘班长首先发话了：老板，来20个酸菜包子和两大碗稀饭。江老师的老婆马上点了20个酸菜包子，盛得满满的一烧箕端到桌子上，然后，又笑眯眯的去盛了两大碗白稀饭，屁颠屁颠的端放在桌子上。当时给我的感觉是，这么一堆食物，像我一个礼拜的口粮了。刘班长轻轻拍了下桌子道：喂，上齐了，干紧开吃呀！罗同学环视一下围观的同学们，有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呵呵，这么多同学看着我一个人吃，多不好意思的。同学们起哄道：没事啦，我们就看着你吃，你要觉得吃不完现在还可以退出打赌！罗同学有点腼腆的捋了捋头发：开始了哈！那包子少说也有成的拳头那么大个，罗同学一口下去包子就去了一半了，半个包子在他的大嘴里磨叽两下就下肚了。就在众目睽睽之下，10包子和一大碗稀饭很快就连溜带滚的进了罗同学的大肚皮。他心满意足的咂吧着嘴巴，拍着肚皮笑了笑：哈哈，去了一半了。同学们轻轻拍着巴掌，轻声细语的喊着：加油！刘班长催促道：喂，你快点吃哈，要吃到下半夜谁都可以吃那么多的。罗同学胸有成竹的拿起包子又开工了：十一、十二、十三、十四、十五、十六………，看得出来在吃第十六个包子时，他有点吃不下去了，他本来是坐着吃的，在开始撑肚子了，他才站起来吃。在站起来的那一会儿，他又塞了两个包子进去了。我无法体会他此时是什感受，但从他硬着头皮往下咽的动作表情，应该是吃得很撑的了。那第二碗稀饭也没剩下几口，看来刘班长是输定了。罗同学不好意思的把皮带松开了几圈，然后，仰了仰脖子，原地跳了几下，拿起最后的两个包子，左一口右一口，没几下就下肚了。最后，他用一只手撑着桌子，另一手端起那碗剩下的稀饭：咕噜咕噜几下就喝完了。就这样，在同学们的掌声里，罗同学大摇大摆的扬长而去。刘班长则惊讶的合不拢嘴，他悻悻地掏出钱包骂道：个饭桶啊！
       第二天，罗同学没来上课，听说是吃撑得一天没吃饭。

gaozi

叙事详当，饱含生活情趣。欣赏问好。

江鱼

gaozi 发表于 2020-10-26 23:49
叙事详当，饱含生活情趣。欣赏问好。

谢谢，一起回忆那个年代的美好时光。

鸿文

我们写出的文字应有教益，，，，，不仅仅为了有趣味，共勉

江鱼

鸿文 发表于 2020-10-27 20:46
我们写出的文字应有教益，，，，，不仅仅为了有趣味，共勉

鸿文

江鱼 发表于 2020-10-27 22:51

问好江鱼老师，记叙文写的不错，如能提炼出思想那就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