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歌地理》纸刊“现代诗歌”栏目：编辑投稿专帖

冯歌

现代诗歌版
《吃人的解释》
     文/冯歌

那年邻居家的孩子
在河湾里淹死了
生命定格在了十八岁
村里老人们说
那条河湾吃人

前两天
从新闻报道上看到
某钢铁厂的一位工人
跳进上千度的
炼钢炉里，尸首全无

轻生的原因
有说他大龄未婚
有说他经济压力太大
没有人出来说
他是被那口炼钢炉吃了

《看树的苹果》
   文/冯歌

泥土的一次延续
根的一次延续
枝干的一次延续
花的一次延续

在延伸具体到一棵树的时候
那颗硕大、红润的苹果
已经在最高的枝头
对来年宣誓

每一次回故乡
我最想做的一件事就是
跟在那颗苹果的身后
攀爬一次秋天
把自己延伸到村庄的愿景

     《房奴》
      文/冯歌

他经常退缩到悬崖边缘
悬崖下面的深渊
他不止一次打量过
起初是他一个人的深度
后来是他和爱人的深度
后来是他和爱人和孩子的深度
后来是他的家族的深度
他告戒自己要坚持
最后一个立足点，不能掉下去
掉下去就粉身碎掉
一个社会的骨骼
一个家族的骨骼
其实，不用从悬崖上掉下去
就已经碎骨粉身了
男性的荷尔蒙
在他成为房奴时开始
流失，后来越来越严重地流失
在他成为一家之主的时候
流失，后来越来越严重地
流失，他仰望房金大厦的高度
就像在悬崖边的深渊底下
仰望太阳、月亮和星星
他的脾气变得格外好
他笑着迎接每一天的
好天气或坏天气
笑容积攒得太多了就沉重了
他的腰没有直起来过

《降温的黄昏》
  文/冯歌

风，细钢丝状的
下班回家的路上，没有叶子的
树，伸出三头六臂
没挂住一丝有力的证据
路口，一朵红灯开了
像一朵花逼退了去路
齐刷刷地，风垂到地面
马路一下光溜溜地亮了
有一绺抓紧我头发，执意要飞
还刻意在我耳翼上
落下几粒蝉叫
让我相信，蝉随风来的目的
是为我朗诵西伯利亚
夏天的诗歌

《一片叶子的构图》
    文/冯歌

我一直想像一片叶子一样
拥有一个奋斗的人生
萌动，吐芽，顶破泥做的砖瓦
伸出手，直指苍穹
开始是我一个人
然后是我的兄弟，再往后
是我的姐妹，同胞连枝
我们饮食温度、阳光
风和雨水是祖居
面对大河、大山、大路和历史
根扎在哪里并不重要
土地，以海为邻
用季节给我起名，沾了泥土的芬芳
用鲲鹏的翼展好一些
在白天，太阳是一扇窗口
夜里，月亮是一枚钻石

夜雨诗意

超载
        

文/郭奕标


大半个身子
悬在三轮车外
两鬓灰白的头发
随车摆动
显然  她只是
车上近十位
外来务工人员中
并不起眼的一位


超车时
目光对视的那一刻
我似乎看到：
他们的泪水
始终不曾
超载

街头往事

文/郭奕标

一抬头
筑了四十年的城墙
瞬间被一位从省道
下坡而来的女子
冲垮了一道缺口
在街头摊点
往事不停地蔓延

几秒后
天使的背影
已越飘越远
可十五年来
有谁看到:
每天都有阳光
在修补那一扇
被黑夜撞开的窗

看客

文/郭奕标

铁笼里
这些鸡  鸭  兔  猫……
面对一只鸽子
被扯出  被除毛  被装进袋子
又一次
成了看客

午后的农贸市场
出奇地安静
这么多小动物
挤在铁笼里
你听不见呐喊声
甚至
无数目光
撞在刀口上
也听不到
一点声响

收件人：郭奕标
地  址：广东省揭阳市揭东区白塔镇老教师楼
邮  编：515526
电  话：13822041582

吴殿平

★我接近了秋风
文/吴殿平

摆脱了高处的囚禁
一次灵魂和肉身的解雇
让我回归了秋风


我有自己的寓所，很简朴
从它的左侧，一行流水上喂马
右侧，一片屋檐下舂米


然后全身心进入它
不管是从正面还是侧面切入
我都会避开盛大的喧嚣
在一叶草茎和一粒蛩鸣上
经营一个乾坤


用头顶的月华
为下一个春天
积攒银两

★歌声
文/吴殿平

一枚
又一枚，囚禁的小月亮
每到夜晚就把它们
放出去


放
牧
在故乡的原野
一个个屋檐和窗口
一块结满耳朵的责任田
几片自留地
一座座小池塘都能点燃
它的野性和热情


都是经过磨砂的
有着瓦片一样的晶莹
蝌蚪一样的小尾巴
小翅膀


一经放出去
就别想再
飞回来


注:常于几个家乡群以歌抒思乡之情

★共享
文/吴殿平

一缕阳光
投射到对面墙壁上
一朵花，一汪月牙泉，那么温暖
房间的一双眼睛与一朵花对视
我开始注意并收纳它
的静止与摩挲
我用半个下午的时间注视它
尽情的去拥有她
从那么遥远的天空跑过来
不携带任何嘈杂和喧嚣
将自己贴在冰凉的墙壁上
与我在同一个空间和时间里
共享一份安静和独处


我目不转睛地瞅着它
从斜对面向正前方挪移
向我靠近，一旁是悬挂着的
母亲的微笑

★风声
文/吴殿平

喜欢屋檐和树梢
喜欢花朵和散落的尘埃
喜欢峡谷，山口，也喜欢
乳牙和心跳

有时直着走，有时拐着弯走
爱遛墙根和钻人群
不管你爱不爱听
它都会趴在你的耳朵上

它的形状是多样的
有时像游丝，有时像扇面
有时像马匹

其实它很低调，不得意
更不忘形，只是被一些喜欢多事的事物
安插了形状，助长了脾气
和性格

我家住市北区
楼后面的电线杆和大树上
常常有虎啸龙吟的声音

和我隔壁的李处，平稳着陆后
眼神挺好，但耳朵坏了，一到冬春
就犯病

怕风

乐山船公

感谢诗歌万里行对中诗论坛编辑的偏爱
有关母亲的三首：



【苦难日】
文/乐山船公

那时，蚂蚁与树隔着一层树皮
我在肚里，与奔波的娘隔着一张单薄的
粮票。树皮无比亲切
让许多人省去喧闹的欲望
但我肯定听见了，娘在晕倒前的尖叫
那时我语焉不详
那时我用尽了所有力气
也只能哭出一个单音词：“mom”



【岁影】
文/乐山船公

脱下来，昨天和前天的形状
被打湿，加碱，发胀
堆在衣板上揉搓
婆姨们就能搓出一个中午的笑声
然后挂在一根绳索上，还原
童年的中午，开始安静
开始在守护中午睡
由此记住了拧紧的点点滴滴
床头坐下来的凉风里
一把篾扇一摇一摇
斜垂的漂亮女人迷糊的面孔
被风干、缩水、单薄
梦里抽丝的线条挂满阳光
醒来，那位女人已经白发苍苍



【秋冬寄语】
文/乐山船公

明白十年的海默症是不够的
窗外的白果树有点黄了
小时候摘下的白果
娘会一粒一粒去皮、洗白
炖上一锅鲜美的鸡汤
记住娘的味道也是不够的
落叶放下塌陷的天空
轮椅上的手语对白了一场雪

中沙河

一朵云送来的地址

文 | 中沙河

村里的爱情落地生芽，见风就长
一道潮水涌过，卷起的浪花
就把它们扶起来，交给云朵散养

有的长成红树林，有的长成胡杨
有的李代桃僵，更多的时候
是在物竞天择的潮流里，客死他乡

疲惫时，难免回望那片最初的禾场
借一朵云还魂，然后被原籍遣返
备注以查无可考，语焉不详


渡口

文 | 中沙河

小船在村边好些年了
渡人、渡货、渡牲畜
也渡乡风和民俗

后来，一条粗铁链
拴住船头，小船
在岸边生了根

再后来，开始发芽
长出一座桥来

河岸

文 | 中沙河

黄昏如饮夕阳，金子般的东荆河岸
淘宝者和蓑笠翁，已满载而归
波上那些成色十足的银两，正好定制
整座平原的南风和清凉

沙滩像打开的手掌，接纳暮色天光
白鹤有归顺之心，芦苇有立身之意
它们坐拥水乡的富饶，每一个物种
都敛尽千金，家财万贯

如果逆流而上，在一个叫龙头拐的储银罐
手掌稍微一收，立刻从汉江辽阔的涛声里
牵出一条银河来

祖母

文 | 中沙河

她坐在柳树下，闲闭双眼
脸上，是恬静的微笑
一只蝴蝶飞过来，歇在薄荷上
看绣花鞋上的小脚

她突然拉起我的手，说到
那时的姑娘，出了门
走在田埂上，就像蝴蝶在飘
那时的小伙儿，迈开步
就像风车在摇

她说现在的姑娘，披红挂彩
怎比得了，那时的碎花袄
她说现在的小伙儿，皮嫩嘴糙
怎比得了，那时的愣头愣脑

她说现在的柳树条啊，无风也飘
怎比得了，她担着两篮落花生
在小道上摇摆的细腰

老俩口

文 | 中沙河

枇杷树上的鸟儿们各自飞走，我们
在漏风的星光里，同时回头

那时候，我们的爱呀
白天是君子，夜晚像禽兽
一杯白开水，也如饮醇酒

后来，时空交错，我们的爱呀
白天是禽兽，夜晚像君子
一杯蜂王浆，也如鲠在喉

而现在，守着枇杷树下的炉火
我们四目相对，却又相互沉默
只有一天星光闪耀如初
像一面倾斜着的漏斗

收件人：刘宇升
联通：  湖北省潜江市周矶办事处社会福利院
邮编：  433121
电话：  07286353333
手机：  13687265025

周建好朝

1.丰收后的土地
文/周建好   江西

终于可以作短暂的休息了
如释重担的土地
交出一季的期待
长长地喘了一口气

枕着一方月亮
让风抚摸而过
任秋虫的触角怎样地挠痒痒
今夜就安静地睡去

只等勤劳的脚步
再次地唤醒

2.铁   匠
文/周建好    江西

只要有足够的温度
就可以把钢铁变软
锤成生活所需的形状

生活把他
锻造成了一坨铁

3.山村秋静
文/周建好   江西

小村不大
刚好装下几十亩风
四周山不高
瘦瘦的秋恰巧爬上

芦苇蘸着阳光
把几间屋檐
临摹进浅浅的溪流

枯荷深处
飞起的一只白鹭
把一村的秋惊得晃动起来

收件人：周建好
联通：  江西省宜春市万载县康乐街道办事处
邮编：  336100
手机：  13970504039

袁辉

《没有名字的河流》
文/袁辉
你的背影，是一片多雨的云
不名的小情绪，譬如一阵甜蜜的风
总把某个月明风清的夜，挠得泪流

想绕过你，但又汩汩滔滔地流向你
那是不可命名的一条河流呀，波光里
泛着时光，念想，和
你越来越瘦的影子

《夜归》
文/袁辉

披满风雪的人，譬如卖炭的
刈麦的，种土豆的
需要夜，敞开爱的大床，拥抱

踏雪问梅的人，譬如抱兰草的屈子
不折腰的太白，火刑柱上的布鲁诺
需要夜，安置一个可以停靠的家

他们都如明月，走入了梦境


《第三个人》
文/袁辉

他的陋室里住着三个人

一个想掀掉屋顶，烟一样升腾
满身赘肉，磕绊掏空了躯体，欲火燃尽了岁月
夜，还张着大嘴

另一个想掘牢，把自己和孤独关进去
把流水中的云霞与桃花，那些灿烂的往事
都关在外面

第三个人想开窗，让
绿色鸟鸣，行走的花朵，会说话的星月
都进来

《三月》
捆扎好一把玫瑰，两手流血
望着不断涌出的血珠，我惊叹于
体内蕴藏的能量

那也是一把，若干三月的组合
于是我把生命，又分成数不清的三月
逢人，我就递上一支

他们接过时，我看见的微笑
像穿过雾霾的阳光，又像沙漠中的清泉
鸽哨飞过头顶，飘落万千和祥

《描摹一朵花》
文/袁辉
那是一个冬日，只有风偶尔敲门
我围着火炉，幻想着
一朵春天，来看我

窗外，一株山桃撑起一小片天空
我看见，一个蓓蕾
慢慢绽开，渐有鸟鸣越来越响亮

就那么一眼，她却还我整个春天

收件人：袁辉
联通：  四川省德阳市罗江区略评初级中学校
邮编：  618505  
手机：  13778291167

身后眼前

《烹制丝瓜》（外二首）
文/身后眼前


去皮。用刨刀
在你本来缀满河流的身上
再开掘一道道新的河流
直到枯竭，身上所有的绿色脱落
然后，裸露本色
或者蒙上一层白布      

最终，仍然避免不了碎尸万段
下油锅
或者在滚烫的沸水中挣扎
这时候，伴随你一起受苦受难的
也许还有无辜的鸡鸭鹅蛋们

记忆中，瓜棚，蜂蜜，阴翳
蝉鸣与小溪，仍然在
喜欢兰州拉面。也曾经
向往楼兰，雪原，大漠落日
以及从来不曾到过的黄河

2020.5.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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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楼听雨》


宅在高楼之内听雨究竟有什么不同
周边照例有一千匹马在奔跑

眼里容纳一帘苍茫
心中积蓄的半吨海水，链接上湖面
银河，与九天

端坐高楼听雨
有黄鹤楼上看帆船一页页地翻过
的悠闲
不必担心自己坠落


2020.9.16.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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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鸟记》


有些牢笼的设置
更多是出于欣赏

你在牢笼里面待久了
自然也就以此为家
你爱牢笼，有如自己的羽毛
你爱牢笼四周致密的铁条
满身的锈迹，有如春天的篱笆
以及篱笆上的夹竹桃

早忘了那一年的霜天
海面上的羊角风
以及自己曾经拥有过的小名

2021.5.1.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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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件人：石滋松
地址：武汉市武昌区东湖壹号小区
邮编：430070
电话：15377076167

茂华

守望者（组诗）
文/茂华

1 再一次练习方言

给你说村子，给你说我的
祖母。她的嘴瘪下去，像遭虫害的
水稻田。村子已成空巢，
我有时想，祖母没牙的嘴
和那些没人住的屋子，哪个更像
一粒瘪壳。一座座村庄如散落的珠子，需用一些
软糯的方言连起。
然而，小时候听祖母讲故事，
总用普通话纠正她的方言，而她总是
从一句方言中挣脱，又被另一句方言
绊倒。现在，一个个村庄如危卵
倒悬。我像卡夫卡笔下的土地测量员，
需练习，不，是弯腰拾起
方言，才能进入城堡，
拿皮尺丈量一座村庄，有多古老。
我需要做一只猫，蹲在
祖母脚前，伸着爪子
从她的故事里，扒出
几分收成。


2 守望者

我站在堤坝上，月光涨潮，
漫过河山的脸庞，像一滴泪。
从古至今，我不是
打马过江南的第一人。
一只失掉声带的鹦鹉，它唱过的歌谣，
成为无法怀念的一部分。
古塔上的风铃，响着一千年以前的
声音。人类回到树上，
用深刻的自省，逼出体内的磷火。
一个要去圣城的人，被信徒
从《旧约》里抠出来。
当世界被秋风吹破时，只有我
在摇旗呐喊。


3 冬天的序曲

是从一份晚报的角落开始的：
今明两天降温，最低温度1℃，北风四到五级……
这份四开纸晚报，被赋予多种构想——
它是一张产床，已消过毒，准备迎接新生儿。
是一片收纳好的旷野，肃穆以待冬的来临。
北风是冬天的助产士，
冬天是新生牛犊，从北风中站起，
自己会走路，从村头走到村尾。
它学会了吃草，一边吃一边践踏，
让地里不见一片草叶。
它吃完草，再回到那份晚报的角落：
气温持续走低，明天有雨夹雪……


4 我挚爱一切琐碎的事物

黄昏独坐。看人间边界被抹去。
暮色隐没一条河流的分野，树叶
像神话一样掉落。时间向前推进，
涌动的星光被卷进螺旋桨
制造的涡流。每个夜晚，天使们都要飞回
人类给她们筑的巢。
如果更静谧一些，我会想起
红胸脯的鸟，和一个花瓶里养着
没有成年的向日葵，嗅到一些
软软的呼吸。
这是尘世的一部分，我将和
亡故的亲人一起，被定格在
某个虚空。那里有十二个缪斯
把琐碎的事物归拢，组装成一首
我读不懂的诗。


5 远去的河流

河与山是兄弟、连襟，别离时
会有一场拥抱。
这一湾回水，是泪眼。那几股
激喘的水流，是盘桓之后的
毅然转身。堤岸高耸
是硬汉的脊梁，让崇低者们不得不
仰视。
其实，远去的只是帆影，不是河流本身
上游与下游，源头与出海口，
永远一衣带水。
我愿意是一艘船的桅杆，当远处的
晚钟敲响，我高举的灯盏，
是这万顷黑夜
跳动的心。


湖北省荆州市荆中路80号荆州区人民政府东大门值班室   
茂华 收
电话：15572013386

沙从兵

回乡，就不再走了(外二首)
文/沙从兵(安徽)

该洗的洗，该扔的扔
清理足够的空间
收藏牛耕肩挑的时代，农业遗留的古董
诸如犁耙，梿枷，水车，风婆
石磨，簸箕之类

除草，换瓦，补漏
粉刷墙壁，修葺的小院里新添几盆花木
住人的庄舍，啼鸟多了起来
不打招呼就自个溜进门的阳光
枝叶间肆意横行

邻家的猫，撺过几次就没了陌生的惊恐
静卧檐下躺椅，冲我叫了二声
一切恢复生机
蜻蜓久立紫砂壶盖
一面圆桌
竟有了荷塘的诗意


雨后

被阳光涂满花蜜
青草的亮光，牛犊远望一眼
连叫声都甜了

都是母亲惯坏的
水雾撅着嘴，双手用尽蛮力
怎么拉
也拉不回任性的空旷

多抽几鞭蛙声
刚跑出门的河水
屁股上
也泛起火燎燎的疼痛

在乡下，相伴一身的水田
白如一沓宣纸
冷静的，站在我的面前


抽旱烟的土屋

不是特意保留
确实是很难再一睹土屋的姿容

面黄饥瘦渡过的荒年
被秋风所破时
就像剃光了头顶

窗洞，小如一块伤疤
那年，不仅靠着长大
也靠着隐痛
娶妻，且超生了子女

戴顶烂边的草帽
老人枯坐，摁一锅发霉的黄昏
冒着呛烟
抽一口，小路就一程程的亮


收件人:沙从兵

地址:安徽省霍邱县宋店镇俞林村
邮编:237400
电话:1885641109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