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愿我们相逢不止如初见

子菡123

       很小的时候，父亲出远门时捎回来一袋面包 ，不过是再普通不过的东西，可因为第一次吃，那些年每次想起，总有说不出来的滋味至今难以忘怀。长大后尝了很多好吃的面包，可怎么也找不回记忆里的味道。是面包改变了，还是我改变了呢？亦或是我们都没变，而是我们相逢早已不止如初见……面包进行了改良，派生出了无数花样，而吃面包的小女孩也已长大，早已把得到就快乐悄悄置换成成长与远方……如此说来，相逢如初见实在不是啥好事，至少它包含了不长进。
       我常常想象一个人如初见的样子莫过于发小吧，一起爬山涉水，一起淌水摸鱼，一起放牛骑马，甚至一起干坏事傻事……如果人生真只如初见，那几十年后相逢，你已越万水千山，而她（他）还讲着小时候的话，干小时候的活，是不是很无趣？但有时初见至少还留了份真与纯，只怕像鲁迅和润土那样，一句“老爷”，读来就只剩无尽的哀叹与凄婉，听着只叫人难受了。
身边有很多人，十年前你见他，除了谈天上掉馅饼就是做白日梦当空想家，十年甚至是二十年后再见依然是老样子，尽聊些不着调的事儿，无趣还乏味，按余光中的《朋友四型》分法，此类该属低级无趣型朋友，泛泛之交即可。
又有一种，可能端了实在的饭碗，坐在别人安插的某个位置，唯唯诺诺小心谨慎，生怕一不小心说错那句话得罪东家被炒鱿鱼，于是一辈子都活得猥琐不堪，属于一眼望去也能到头的那种，人生掀不起啥波澜。所以初见可能还多少有点味，再见可能聊天内容就会发馊，所以也无再见的兴趣与期待，同样也入不了心。
        如初见亦或不如初见者很多，但有一种人你还真得有点心眼子，随时准备好刮目相看吧，他们就是孩子。乳臭未干和活泼可爱古灵精怪一点都不冲突。
        民间有句俗话：“愣欺老来穷，不欺鼻涕虫”，与孩子们相处久了，还真得生起“几日不见，当刮目相看”的期许，因为一次对话甚至冷不丁的一句插嘴，都会让你惊叹与感动！
        前几天，禾子和睿睿在谈爷爷奶奶的话题，睿睿：我家有爷爷奶奶，你家爷爷奶奶呢？
        禾禾：我爷爷已经去了很远的天堂，再也不会回来了……才说没几句，禾儿早已哽咽，“妈妈，我想爷爷了……爷爷是什么样子，我要看看爷爷……”看着泪眼婆娑的禾子，我赶紧去拿相册，翻开爷爷的照片给他看。禾儿看着看着带着哭腔悲伤地说：“妈妈 要是爷爷在就好了，肯定来带我玩了，妈妈，我好害怕你和爸爸也去了天堂，就没人带我了……”听着禾子的话，我一把把她搂怀里不停地安慰，而小睿睿莫名其妙地看着禾子……
        孩子在四五岁时，大多都会追问关于终极的生死问题，看着哭得稀里哗啦的禾儿，我也不知如何组织语言告诉他死生之道。昨天我们一起去爬山，禾儿看见漫山遍野的树叶全黄了，用无奈的语气问：“妈妈，树叶为啥会落呢，要是它们不黄就好啦？”我：“因为冬天来了，只有老的树叶枯黄落下来在树底下化着肥料，等春天来了，新树叶才能长得更好呀！”禾爸爸说用一句诗叫“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且笑着调侃，你这小家伙不简单，已有哲学思考头脑啦！也许生命的奥秘大自然每时每刻都在用特定的形式告诉着我们，而孩子总是用最敏锐的视角在觉察在感知。
        这哪里是一个四岁半孩子所思考的问题，可明明又是。我想象着我在差不多的年纪所思考的问题，可绞尽脑汁一无所获，我尽无端悲哀起来，人的成长有那样多有意义的瞬间，我的母亲或者说大部分母亲都没有捕捉到，这定是不能弥补的遗憾啦？
        愿作为妈妈的我们，都有一份深沉的爱与关怀，保孩儿温暖安全，有一双智慧的眼睛和勤劳的笔，爱孩子发现孩子且记录孩子，让这些流淌着温暖文字时过经年读来，依然温暖友爱！
        愿我们每一次际遇都心生感动，如孩子般用灵动与慈悲的眼睛去审视生命赠予的一切；
        愿我们相逢不止如初见，在每一个成长的瞬间，都能用真诚与智慧去获取生命的能量与阳光。


2021.11.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