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湖之赋》（长诗510行）

蔡犁

东
“东西湖里有东西！”我绝非池鱼
与江汉平原的交界处，就像属兔的马小姐
和属龙的马小姐。我可以俯身抚摸
她的太阳。蔚蓝不停的丢失
她的生活。顺指缝的流淌和覆盖
1
我生日的前夕。何主席通知我：有大作入选
前来签名领取建区盛典作品集
何主席及区文化馆作协里的老师们
此生大于此身，围垦东西湖的贡献者！
石榴红了100年，垦拓者还在不遗余力
2
对于东西湖来说，我有愧，也有罪
我没参与过她的生育过程！
小微企业，就是多交了点税，员工多是三店的人
金银湖是我安居的第二个家
结的第三次婚。黄鹤楼卷烟厂也跟了过来
3
我愧领了东西湖。何主席说：足有12斤之重
有了诗书，打底
有了张公堤，这段历史
有了东湖，认作老师
孝感和三店，便与我有了姻亲关系
4
东西湖的水，关系两套系统，自备
径河和府河
由汉水而来，从长江而去，偶尔一声牛哞
桥穿了鼻孔
以水为绳索，都结实，健壮
5
总想跟老何说说黄昏，他爱诗，爱写字，像鱼
爱水。如果读到了湖的幸福、鳞片、炊烟
走马岭、柏泉
吴家山、鸦渡、马投潭
还不爱我，就不必来了！再说说刘芳
6
东西湖的文字，犹如水上的露珠
东西湖的歌谕，今夜的雪声为众生取暖
东西湖的戏曲，推开太阳，便是清晨
东西湖的书画，面对水淋淋倾斜的城市
东西湖的光影，万物黑寂，唯有你灯火通明
7
只有孤独的水
只有滚动的水，才不会长青苔，莲才会盛开
水为我的肉身
我的意念，是光的内部、结构
的一只蝴蝶。焦虑像一列夜行的地铁
8
模特说：东西湖啥龟都有！
有头，有尾，四只脚假设是四座桥
与龟山，印照
与蛇山，树敌
我活着，还有什么用？！
9
黄陂是武汉的根，姓蔡的一碗热干面
水是东西湖的渊源，河南人木筏为基
心为圭，言为网
简单
也在江北。鲤鱼认出了人类
10
我的名字哪里低俗了？天经地义也有暗箱
积极的远山
抽空摸到我的手，瞬间演算
壳外到城市，疲惫的四肢
轮胎般被细腻，时间被取消，我该宠信谁？
11
黄鹤楼是金银湖的旁观者
的重物
归元寺是景德寺的细胞
五官清晰。万物命名——鱼米之乡，众多的
东西湖，是一个又一个的圈子。何主席圈阅的对
12
时间在梅花螺丝刀上转动着
水是骨头相仿的人
能给岩石一些温暖
水是她的身体，是海市蜃楼，被网住
有了爱的模样
13
水隐藏了爱的模样
就像柳芽上的刀锋。接近过木头，接近星寒
接近过出逃的黑夜
都45度角，生长
直角的关系最危险，水突然一个转身
14
水牵着一头黑牛
给它的翅膀命名时，落入心理咨询师的刀里
我就有了多种可能性
一滴血，一条鱼
一艘木船，野兽都死于寂静
15
徐玉星会武功，从沧州给我发来了五件电阻
模拟雷击放电试验
2000kV/100kJ，输出三种波形：
雷电波、截波、电流波；
最终成交价格不还价：93.80万元，计算机一套
16
物价局说我：卖便宜了
税务局说我是小微企业，税缴多了
高电压试验技术，我们
模拟一把匕首踌躇满志的人生，穷在墙缝里
理想化成骨灰。应该对金银湖有所表示
17
东西湖之上，云的走向，少了很多
信号，在雪的伤口
无数生命，迎风起舞
天堂抚摸着镜面般的人类
我蜷缩在我们的湖泊，流经身体的大致方向
18
水是一个动词，也是条汉子
依靠着身后的母亲。土地是历史
产生了时间，产生了重量，收起了旷野而行
羽毛过于洁白，雾也有岸
便有了万灵之魂躯。父亲背着东西湖
19
获胜的云，面对东西湖而来
想象力是蓝色的，太阳是蓝色的，天与地
的距离是蓝色的
岸，鹅卵石，几百米外的村舍
途经此地
20
我应该是轮回的那条鱼
那只黄鹤
在金银湖的史前长出了羽毛、原乡、泽国
一只卦
仍能自由地游动
21
东西湖的弱点
水的弱点；就是我的缺点，就是
渔网的漏洞
蜘蛛也解决不了的难题
107国道被京广高速，活生生逼走了
22
水的个性
武汉属水，东西湖的性格，物流中转站
时光总是催人往前走
河南人北上
古铜色的面孔，到达一个家族的彼岸
23
黄河，河长
长江，江长
东西湖，湖长
金银湖街道、李家墩社区的官，我也当不了
我当水：老百姓能载舟，亦能覆舟！
24
松开猝死的泥土，都有了猜想着的未来
湮没了女人的踪迹
她的山冈耸立而起伏，十字街的笑，菱角的波浪
搭起来一座钢桥
径河又结婚了，擎起的黑暗我无法忽略她
25
回眸一笑。正像我无法遗忘
径河路，修了三年，全长不到5公里，开发商
远洋世界，拿他没办法
永丰大队，也看不惯她
包工头说：径河不干，钱不到账！
26
这里是金银湖！
——日月潭，看到它在东西湖里，跑出去百米
露出路孤独的小脚丫
阳光碎了
时间的情侣，觅食温暖
27
看清东西湖的眼神，必须等金银湖醒来
蒲公英飞向刺穿的云朵
把自己当作一块深情的石头
或者转世的水，我
能平复心中的波澜、洪水、以及闪电
28
我愿意
就这样安静地坐在水边，闪电一样照彻游子
在时间里飞是不允许的
一只鸟在水的枝叶间现身
露出走马岭乡间的密室
29
有了云，便有了人间
今天是我第54次出生，一年只吃一个鸡蛋
母亲的问候，雪花盛开，大朵大朵的
亲吻
另一个冬天的伤口
30
春风就像金银湖，喜欢使点小性子
也让我对其厌倦，半真半假
的湖岸，那么多甜言蜜语
夏天将其收拾得规规矩矩了
秋天，就瓜熟蒂落。给冬天留一块新伤疤
31
吴家山的秋色只剩下精神
最醒目的位置
是文化馆，一个个精致的样本，扭曲的
把干渠的行踪都暴露无遗
已无大雁的踪影
32
应该对东西湖有所表示
如果我死在去爱你的路上，在高处看见你的是我
对你毫无意义的，是我
用风雪拥抱过的，是我
水，听得懂
33
东西湖之下
东西湖在水里，天空一无所有
路程去了远方
经过这里，给我安慰后取走了一年的收成
留在水底的彩虹，潭码头为其整理遗作
34
东西湖在上
在天空的潭码头上，栈桥从我体内延绵
炊烟出现了
你也出现了
在夕阳的带领下，酒后回家
35
我有一栋别墅；面朝金银湖，春暖花又开
自己种菜，只关心粮食和疫情
学做一个可以支付幸福的人，和潜江娘子、子瑞
人间珍贵
以星辰，相托
36
喜欢郁金香的女孩，像鲜花
卖瓜的男子，很傻
逗鸟的老大爷，是个临时工
只有落日
还会回来
37
石碑
一张名片
一封信
把思念，埋一截在土里
留一大半儿，做核酸检测，打疫苗排队的湖
38
东西湖的气质
带着香樟树叶的味道，女人带着黄昏，回来了
把环湖路，安顿在李家墩
一朵白云，一个湖
一个湖刚好一滴泪
39
水被干渠降伏，捆绑了
像景德寺的袈裟，土地像一块儿一块儿的念头
我把自己分发成碎片
永断烦恼，作良田
消罪生善，如良田
40
向红菜薹行礼
我每天的功课之一就是把它们分离出来、
打包，给它们悟性、洞见、和探索欲
像对待高僧
——湖北大学，也教学生如何种地。我如愿以偿
41
我在卖弄自己！
我把东西湖，拿来纠正一下
我把吴家山中学，拿来环境气象观测一下
去掉好念头、去掉金银首饰、去掉一辆专用洒水车
陌生的自己更可怕，更坏
42
做妓女，怕丢脸
做妻子，不愿意付出丝毫
做情人，又觉得委屈
我那骄傲无敌的自尊啊！生活中我还能做些什么？
修行，或者爱上他们
43
张铁匠每天都在打铁
也在捶炼自己，不断的变形和活着
钢也知道。我把自己分成碎片，不做着火和带刀的男人
过了走马岭就是孝感
金银湖把东西湖弄哭了
44
金银湖的表情
对于石榴露出水面，痛是六、七十年代的一块胎记
风是水的骨头
我是它唯一的行李，在奔跑
嘿！蔡老头
45
红菜薹在说话
风发出嫩芽
雪是我暧昧过后的黄花
浅笑牵走一匹白马
捆一束阳光，在树梢间像小表妹跳来跳去的
46
风在西边停在落日上
一只乌鸦告别了故乡
星星像听话的孩子，像花种子播撒在天堂上
行者路过伤心的小酒馆
一树樱花愿意为我而苍老
47
一树桃花开在落日忧伤的酒吧
青色的鸟儿
花瓣咬你戴着钻戒的手指
放下了放不下的，柏泉得到了赦免
景德寺，终于学会了沉默和恨我
48
三店，有家小白酒厂
酒花卖给东西湖啤酒厂，挂着帆，撑着篙
望着黄狮海的深渊
悬崖已长完整四肢
作为回应
49
阴影被水安顿好了
东西湖，就像两朵云，又像两片药
一朵和另一朵
一片把另一片
摁进水里，我戴上老花镜
50
我，是东西湖人物之一
写诗时，总想着我是无法还原的，我是水
只有水，不可缝合，积德行善
作恶时，灯芯草点燃之后，我是毒液
只有毒液，不可饶恕，那点儿洁癖
51
五环体育馆
之前，是大自然酒店——东方盛宴
之前，是野生动物园
之前，是马投潭遗址——潭码头
之前，是牛郎织女的故乡——盈盈云梦泽
52
水
翻过高山，能应答母亲的呼唤
能穿过针眼缝补瑞瑞的彩虹
能竖起大拇指
表扬路过心灵的句子——找到马小姐
53
金银湖能跟径河结婚；她是水做的绳子
他很有钱！
桥是介绍人，媒婆是
捆住少年的泥土、少年的桃树、少年的思念
棉花，应该守身如玉
54
径河是水做的绳子
众多的思念是府河，黄花涝从天上而来在这里
草莓色的风四分五裂
我曾见过长江和黄河的源头
众多的星星，回到故乡
55
水是个动物
径河牵着一头黑牛。金银湖像老何牧养的一群水牛
风居住过的街道
风盘斗过的空间
西半岛，也叫做：马池
56
我居住在风里。
金银潭
划一叶小舟的意中人：陌颜在哪？成都是谁？
她有一种自由的味道，水
像温柔的小女人。就隐藏了自己的爱
57
水会隐藏自己的模样
秋收，诸多的自己，表达就像江南的成长
我喜欢了她的心
呼之欲出，松针挑破露珠的寂静
剃度一层鸟鸣
58
水流过景德寺，也会念——阿弥陀佛
几棵柏树
就有几条清规戒律，北风牵挂着在里面修行的梅
写到这首诗的收获
夕阳的容器，水已发芽
59
春天是虚拟的琴声
思念的骨折，偏爱生命依靠的房子
水为草木发声
花园的事物，以电力人的名义种植在雷电之前
否定
60
风的手，描绘我千变万化
我登高一呼，一场阔别，你我湖合而为一
我放声歌唱你，起舞到来
倾倒我心丝绸，沧海之漠
偷鱼的灯
61
离开时间的火车，我先上了
褪落画中有我决定不了的星空，怕来者不是你
莲花开了
水便有了灯，风就有了灯，回不来的也有了灯
空荡荡的村庄，旱烟呛嗓，咳嗽憋了半天
62
小贩儿的叫卖，多了几个身影
今天是赶集，我们住在水里，杯里的江南、
风月、河岸；斟满三月
的长短，人生可敬
犹如小泥炉，河口坐在黄昏里，打扫心间深渊
63
不飞不跑​​​​——惊竹娇
鱼鳞、蛇皮、北风把我越吹越南，在
南方光合作用的孩子，翅膀的内心有了一些颜色
无人把我扶起渐黄的孤独，也触手可及
风又刮落了一个日子，影子立在水里
64
水说：戳穿我的眼睛，太阳就能看见你！
沉和浮，光明才能安营扎寨
放走蜜色的阳光，让她找到对岸的眷恋
夜在此时生根、抽枝、拔节，试探我的烛光
像一朵鲜花，亮在归处
65
厚厚的思念就坐在我的身边。小瑞瑞属猴
上蹿下跳的镜子
光泽起伏延伸，流淌着覆盖和久别，梨子的模样
抵达阳光释放景德寺的外墙上
时间的裂口，纵深的竹篓
66
有人把连枷比作夫妻。张路是母亲河的孩子
金麻雀
上蹿下跳的思念，只有冬季才能看清汉江的身骨
她腹部的妊娠纹、贝壳和货轮、防浪台
舵落口是被父亲栓住的江鲶鱼
67
天黑得很慢
我不舍与它镶嵌，在江汉平原上相认的
休憩在细铁丝上的悬念
高低错落的我，腐烂在时光中，一阵阵卤香味的
走马岭，又一个食品工业小镇
68
看水的人，比湖更温柔
陪你看的人更温暖。精巧的娘子，泡得一手好茶
直到暮色渐起，落日的眼睛清秀
樱桃嫁过去时
积聚着糖分，酸辣嫩藕，深入草丛的乡愁
69
“面具即是灵魂。”
从小就失去父爱的水，老何说我也会建一座行宫
水最有资格称王
杜鹃花在吴家山泼洒云雾
扭动腰身，倾听在豌豆苗的伤口
70
水也有外壳
竹篓结实的脚印，吴家山中学的钢琴只是个引子
我念到爱时，她已不在了
我流到春天，痛已落叶纷飞
一个人的身体和另一个人的生命，直到血迹出现
71
水是无敌的！
黑为玄。笔落青山，那个秋抬起头看我的风更紧了
我不动声色
你方寸间，黄昏已凌乱不堪
只有耕者是认真的
72
越走越远的乡愁啊！像写乡土情的散文
云有万里，不知去向
泊居的归人，在何处落脚
请爱寒冷的人
我想给他一些幸福，用鹤声朗读星星一样多的孤独
73
字在东西湖面跳舞
被武汉圈养着的江水，舵落口江滩，请给我一点鲜血
把芦花当作翅膀吧！
把自己藏在一棵汉阳树上，金黄色的
月光正在编织背篼，喂饱我脸上偏远受伤的乡村
74
写字的人，在水面上死去，回到人间
受伤的光明，我会变成花朵、草木、蜜蜂或者蝴蝶
穿着黑色布鞋
为一点点温暖，我变成木炭
你所看到的枯萎，正是我活着剩下的骨头
75
北风收走了南方的温暖。雪脱掉乌云的衣服
在我体内种下一棵千年汉阳树
今年的冬天特别急促
悲伤那么漫长，落叶还在摇头读书
新年，过几天又将被阳光和季节、父母亲唤醒
76
镜子的鱼
黄昏的喜悦越拉越长，有人说她还可以活很久
低下头的乌云
久远的深情，就像废旧的铁轨
会奔某一个夜晚而去，绿皮火车阳光一样散落新生
77
故乡和坟墓
但我会用生命去爱你。身体必须安置在大巴山中
你的房间里，在时间的背面
把散文分行；将故事分行
把孤独分段；将寂寞分片
78
吴家山中学。这里的空气清新，湿度宜人，PM2.5
是武汉市最优良的
准备的洒水车、景观绿化、省重点中学的老师
位于山顶的环境气象观测站
实时报告上传。隔壁的人民医院改成了中医院
79
高楼挨着高楼
单人床挨着单人床
理想挨着理想。三店的自愈能力
还是那么强劲。谢谢那些打鸣鸟的日子
打卡与撞钟，疼痛异常
80
苍生务实
寺庙悟空。我们不如一只猴，草木为之步履匆匆
忧愁的云心如止水
街道如行人，悠长而动听
的是酒，两只翅膀、两只船桨
81
韬光养晦、柔善、隐忍，当水成为了母亲
一切都变得勇敢
大地只是天空的一颗琥珀
岁月是只盘旋的鹰和雪验收的徽章
我的影子，还滴着金银湖的水
82
水有了性格，就有了硬度，就有了脊背
院中的小雪人
就有了在外打工的亲人
冷是一件衣服
寒冷，就是一种爱恨。春天对此忽略不记
83
一片叶子，转动着鸟儿一样的眼睛
风，无意间扯下它一片羽毛
湖水的眼角有些温潮
飘泊的他乡想起自己，蛛网似归途，一片雪花
枝丫间裸露着带齿的阳光
84
水能缝合伤口
也能缝合一个人的悲望。街长船高
火车提着篮子，夕阳忍不住，见自己、
见天地、见众生，枕于我怀中
一切都在变小
85
水是我的伴侣
乌云是我的头发
五谷杂粮，是我的孩子
它们的鞋子上，有两只大胆的蝴蝶在走路散步
它们踩踏着争议
86
江湖。2021年第七届武汉诗歌节，三个斗一个
芦花经人一吹捧，火焰上就有了辩词
只有东湖（听众一人）是本土的
元诗、楚辞、古人遗留给观众的
盘龙城。邹建军说，想把杨诗刻在黑色大理石上
87
天空被开发商贩卖
光阴切割下钻石如水的手指
药片如月亮，思念将春天抽干，白骨隐隐作痛
东西湖的天空长出翅膀
长出四月的肋骨，风和云互致问候
88
总有一列火车会经过我矮小的家乡
为僧三年。厨房里还剩下有限的遗憾
小镇，像个小蚕蛹
封闭在窗前紫色的丁香里，煎熬着纯粹和忧郁
像是多年后难得的重逢
89
雪像盐，撒了一点给东西湖
就一个人坐在水面上看日落，盐咀嚼着口香糖
路边的高压线穿着紧身裤
露出一根脚趾
红菜薹，列举一份失物清单
90
菱角是东西湖之父。阳光一到这里就黑了
有些眼睛，不需要泪水，白云会注视着莲花
被六月嘲讽过、羞辱过的如梦之物
多像爱情过后
补上超度、边疆、榫卯
91
笨水贵姓？
是东西湖的长辈、长诗、阴阳翡翠
龟甲、井田制、一支沟、三支沟......二十五支沟
把景德寺的袈裟依次拆开
把伤痕累累拆开，把咬紧牙关的圈子拆开
92
身体里深埋的大禹治水
身体里沉睡的马投潭
身体里的满城风雨。爱得深沉的这片土地常含泪水
我如土
你如铁。老何说，不如作鱼
93
这个冬天，一个诗人
欺骗了所有的诗人，她化身杜甫自叹息。河流嘎然而止
采摘完剩余的诗人
蜗居者怀孕了，四个月有一千多种幻想
永顺自由的山坳，赶尸人、吊脚楼、打火机穿过湘西
94
走亲戚的，始终没有回来
又要去了。每年夏天的鲜血，我的长江血统继续向东
酿酒的，岁月能解渴
把秋天拆开相送，不止万里，故土能解忧
——我用额头赶路！
95
五年后，我想定居宜昌，能时刻看见三峡大坝的别墅
关不住四川人，进可攻
释放了蔡犁，退可守。孤儿为流水守灵
又像神女即将出生的孩子，养大爱和宽容
进是江汉平原，退是重庆万州。飞机在别离上起降
96
一个声音，把全部黑摇下来堆积成夜晚和白雪
我若是天空
我更喜欢蓝色，替人顶罪
使她轻薄
被一滴水，悟透
97
鸟鸣还有几声在树上跳来跳去
像蚯蚓在血管里来回奔跑着。我不敢去孝感
春天如逆行的铁轨
盐于湖水，没有信心
金银湖的近亲是东湖，远房亲戚是杭州西子
98
河流从树上离去
水在呼唤我，水在我身体里奔跑，水打开木门
鸟儿衔给我窗外的日子
水给我穿上华丽的汉服
——不要询问那些为奴而崩溃的人
99
水弯下腰，晚霞像一块暗示
舌头像干渠伸进芬芳的人间，有人打了一个结
在那里找到了自己的蝴蝶
温暖像梯子
爱了能上去，不爱了下不来
100
三月把我埋在泥土里。东西湖折叠金银湖
等这片叶子落入湖水中。你就不必来了
答案欲言又止，菊花悬而未决。
春漏且短，已到江南。
皱巴巴的湖水，何时能熨烫他乡此生的浪漫？
西
自从认作流水，我一生就有了尾巴
只有金银湖能代表东西湖。鱼逐云梦泽而居
只有水能贯穿武汉。诗人
以水为主题。取一段我离不开的酒、醋、鱼米之乡
——此诗写好之时，径河路还没有彻底升改建完工

2021-12-28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