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国文学原创版】再 耕|报社老总与街头报贩

袁祚萱

【南国文学原创版】再耕报社老总与街头报贩

【[原创]西散南国诗刊 南国文学原创版

2022-11-01 06:19发表于重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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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审核：  卢晓夫                            编辑：   若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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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社老总与街头报贩

作者 / 再 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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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报社老总与街头报贩，两种身份集于一身，这个人就是本人。我曾先后在几家报社工作过，也先后以各种形式销售过所办报纸。在少年报时，用卡车将全年堆积在库房的剩余报纸58000份拉往川北川东的县市，沿公路寻找中小学校原价兜售一空，既加大了覆盖面，也减少了资金上的损失；在青年报时，刻意在每期订阅数的基础上加印一部分，送往高等院校和大型厂矿团委零售，目的是扩大影响，逐步增加发行数量，以赢得社会效益和经济效益的双丰收。而到了体育报，则因读者平时分布在不同的人群之中，只有到了大型体育比赛时才从四面八方汇聚一处，于是守候在通住体育场馆各个大门之外的街头叫卖就成为了一种最好的卖报方式。届时，报社职工全员出动，分兵把口，各负其负。我身为报社总编辑，理所当然应该率先垂范身先士卒，于是每当周末周日的足球甲A甲B联赛，正对体育场的劳动大道，人行道上总有我活跃的身影，一边声嘶力竭的喊叫，一边手舞足蹈地收钱递报，无论是晚霞满天，还是大雨滂沱，从未间断，从未停歇。


       上世纪90年代初，我从青年报总编任上调入市体委机关作处室负责人。不久，又兼任市体委所属《体育报》总编辑。也许是我此前曾做过两家报社的头头吧，所以即使调入机关也摆脱不了办报的宿命。身兼两职，两处办公室，我却经常坐在兼职的办公桌前。因为机关处室的日常运转，有机关大框架的约束和推动；而报社作为一个独立的事业单位，则需要自身的管理与经营。从实际情况出发，我将工作的重心摆在了报社。经过一番努力，在国家新闻出版总署争取到了公开出版的刊号，因为原《体育报》更名为《中国体育报》，市新闻出版局同意原《重庆体育报》启用《体育报》的报名。在取得公开刊号之后，市编委下达了正式编制，于是调整办公场地组建部门引进人才，万事俱备，决心大干一场。通过邮局发行，在全国各地获得了不错的订阅数量，尤其是在相邻的省份湖南，订数之多出人意料之外。这或许是物质生活逐渐丰富之后人们对精神生活的追求使然，也或许是新的报名起到了借船出海的效果吧。欣喜之余，编辑部连续召开会议，决心拓宽视野，根据体育不受地域局限的特点，放眼全球，重新规划版面设计栏目，与新华社建立新闻供稿热线，面向全国征集各类体育题材稿件。试刊号问世，我报与深受球迷欢迎的《足球报》联合在闹市中心的解放碑下开展咨询活动，新报被围观的市民争抢一空。小试牛刀，旗开得胜。我们决定抓住机遇，扩大零售，再创佳绩。


       舞台总是为期待成为演员的人们准备的。不久，在国外世界级大赛中获得优异成绩的中国跳水队凯旋归来，按国家体委安排，赴西部地区汇报表演，重庆是其中首站。跳水是当时一项让人眼花缭乱的体育项目，博得了不少人的眼球，特别是中国运动员登上承载着巨大荣誉的奖台之后，更是引起国人的广泛注目。从事新闻工作的人们，应该具有比常人更为敏感的神经。切莫错过这千载难逢的机会，让我们的报纸像高台跳水那样纵身一跃以优美的姿态深入人心。经市新闻出版局批准，我们决定为此出一期增刊。编辑指导思想非常明确，高起点，高质量，铜版纸，彩色印刷。决心既下，便是行动。于是，绞尽脑汁地设计版面栏目，紧锣密鼓地搜集文字图片资料，经过一番呕心沥血，经过一番熬更守夜，一份图文并茂光鲜亮丽的彩报雏形呈现在众人面前了。然而，单价一经核算，却让大家险些望而却步。因为那时市体委尚无自己所属跳水场馆，只得借用嘉陵江北桥头三钢厂的游泳跳水池，看台很小，最多容纳千人左右。对印刷行业略知一二的人都知道，印数越少，印刷成本就越高。怎么办？几经商议，大家一致认为“开弓没有回头箭”，即使亏损，彩报增刊也要如期出版。事实证明，这一决策是正确的。在经宣部门寻得两家经营游泳器材的商家作为协办单位后，5000份彩报伴随着中国跳水队的精彩表演闪亮登场。1000份彩报在泳池四周的看台上闪闪发光，有如运动员矫健的身姿黑里透红的脸庞，有如观众们开怀的笑容拍红的手掌。还有4000份彩报到哪里去了呢？君不见，在我们的高声叫卖下已经传向四面八方。有市体委机关的同事看见我在游泳池大门外的公路边卖报，一脸惊诧，我却开玩笑说：“买一份吧，感谢支持哟！”


         一年四季，春夏秋冬，从年头到岁尾，各种各样的体育比赛总是此伏彼起精彩纷呈。比较而言，无论何种赛事，规模最大，气势最足，还是要数足球比赛。最初的甲A甲B也好，后来的中超中甲也好，几万人的看台人头攒动，为主队助威的呐喊山呼海啸，是何等畅快！是何等壮观！而这持续火爆的球市，也是经久不衰的报纸金牌零售市场。摸准球迷心态，引导球迷消费，对开4版的版面，不惜使用4版一整个套红的版面，刊登球迷最为关注的主客队队员名单，预测主客队出场阵容及其可能采取的阵型，公布此前主客队参赛成绩进球个数榜上位置，以及大牌球星的绰号个性甚至某些可以披露的隐私，等等。总而言之，凡是球迷感兴趣的内容，均系该版的主题或者花絮。每周周末和周日，甲A甲B两场球赛风雨无阻雷打不动，容纳45000人的看台，在正常发行量之外再加印50000份不为多，除了确保场内球迷的需要，还要充分考虑到场外那些没有买到当场球票的球迷隔墙听球“过干瘾”的渴求。这样一来，原本由报社职工组织的卖报队伍显然人手不够，而与报社合作愈来愈紧密的球迷协会，就理所当然地成为了最为热心最为称职的卖报帮手。各个看台由球迷协会划片包干，分头承包，快速，到位，当国旗在国歌声中冉冉升起的时候，数万份套红的报纸在球迷们的手中红光闪闪，犹如灿烂的晚霞，耀眼夺目。而此时，我和报社的同事们还仍然坚守在各个看台的门口，用零售的报纸抚慰今天无法进场的球迷。有许多机关的同事从身边走过向我微笑，我每场球赛都在卖报，他们已见惯不惊习以为常。是呵，老总和报贩的身份自由转换，如鱼得水，如虎添翼，其乐无穷。

作者简介

成再耕（笔名再耕），奉节人，中国作家协会会员。重庆新诗学会原副会长。重庆市体育局原副巡视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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