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舞中顺手拈来-赏析哑榴《灵犀或电流》诗中的美

山城子

194、舞中顺手拈来-赏析哑榴《灵犀或电流》诗中的美

文/  山城子

【小序】

假面诗舞已经在网上诗坛流行多年了。这是诗人哑榴最喜爱的文字游戏了。我也曾参加过多次，深知这是网络诗坛一项可以引发激情，激发灵感，进而练笔的有益的活动。其练笔的效果可谓与日俱增。这一组《灵犀或电流》，很能说明我的论点。诚然，诗人激情起来，总是要把心中的情（感）思（想），集中地含蓄在字里行间。这就是有人说的主题或中心思想，其实就是诗旨。此组的旨，就在于诗人通过与舞伴的倾述，抒发激情带来灵感，灵感提升激情的惊喜，和与诗友共舞，品味含蓄幽默之美的快乐心情。传达这样的诗旨，需要艺术的语言准确地表达。正是在这个过程中，哑榴顺手拈来的美句频出。笔者特意来学习欣赏，并记录如下，以资与诗友们交流探讨。

【记录】

美1）：灵犀总如闪电袭击（选自1）
赏析：不说与舞伴的唱和，彼此已经有了心心相印之感，而用“灵犀”一词来表达，精确又含蓄。紧接着的“闪电袭击”的比喻，极形象地透露出唱和进行中所引发的灵感。

美2）闪电或有预兆/ 比如乌云在提前密集（选自1）
赏析：“预兆”的拟人，使诗句顿然活泼起来；“提前密集”则使“乌云”也人格化了。这是连续的活泼。“乌云”的借喻，本体应是抒写的词语，预备的佳词丽句。意思在于暗示灵感本身，就像积雨云一样，储备着丰富的艺术表达的词语。

美3）用看不见的情思/ 接通你的美丽酮体（选自2）
赏析：这是对诗的本质属性中含蓄（诗旨）和艺术表达的诗意的描述。诗旨——诗人的“情思”是必须含蓄在艺术的表达之中的，所以“看不见”。“美丽酮体”则是艺术表达的喻体。敬佩哑榴将诗歌旨与艺的和谐统一的表达，本身就达到了旨与艺的和谐统一。

美4）我的灵感/ 不可捉摸/ 像无处安放的裸线/ 踏入/ 才知，被电击（选自3）
用“不可捉摸”说灵感，准确而真实。而“裸线”的比喻，则很确当，“电击”的那种极强刺激（击打）的感觉，当然是合理的夸张了。这里我欣赏学习的，就是切记：使用比喻必须确当，而通过比喻的夸张，必须合理。

美5）（选自4）

拉闸
哈哈，我要看
美丽的电弧花
就像第一次你见到我

或者，第一次
我见到你
眼神
碰触的，刹那

赏析：这是抒发假面舞会舞伴间，相互读到精美的唱和时，那种惊喜甚至震撼的喜悦感觉。当然用的是比喻，喻体隐藏在“拉闸”的背后——过电，那种感觉像过电。再进一步地实行二次比喻，喻体为“电弧花”。前边比喻在于被强烈刺激的感觉，后边的比喻则是体会到了语言艺术的美丽和魅力，这还不够，又来个三次比喻，喻体为“第一次你见到我”，用初恋的惊喜来比喻诗美之美了。

更妙的是下节的呼应，把初恋的惊喜的喻体给了对方，用以交流相互诗舞建立诗谊的同时，也陡增了诗艺提升的喜悦心境。

或许，好诗本身就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所以我的言传，就比诗文本啰嗦得要命了。

美6）（选自5）

等你踏入的
那一刹那
所有的物品
都放出奇幻的，焰火

神说
这是两颗心灵之间
近距离的，感应

赏析：美在上节出现美丽的喻体——“奇幻的，焰火”，下节呼应为本体。而更妙的在于喻体出自诗人顺手拈来想象，本体的出现也是顺手拈来想象（神说）。正是这样的恰到好处的安排，揭示了诗的作者与读者之间实质上就是心灵与心灵的美好的交流与共鸣。这所引发的思考，当是达不到这种心灵的和谐交流，就不是好诗，甚至不是诗了。

美7）（第7首诗）

在这里，我想说
我就要这样神经
只有神经在跳动
诗行才会一起跳动
诗歌的氛围
不是那些花哨置景
而是你
被自己体内的神经触动
所有的没有神经的普通物体
跟着你神经

赏析：“神经”这个名词，在第二行里被活用为形容词了。这种用法来自民间，意思是像患了神经病似的一种痴迷状态。在第三行、第八行、第九行里，“神经”恢复到名词。落笔的“神经”则活用为动词了。

词类活用，古已有之。笔者曾梳理统计，应有17种之多。而今 被诗人们继承，又发扬光大。我也曾细细地发现记录整理，竟新增了大约30种。这些都是符合积极修辞原则的，而不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乱搭配。

哑榴的这首诗的语言艺术，除了“跳动”复沓与移就式活用，其主要是通过“神经”一词的反复和先后的活用，而实现的。这样的艺术美背后，很好地掩藏了诗人对诗歌创作的痴迷状态的体验，从而反映了诗人对诗歌写作的热爱。可谓，这是一首旨艺双馨的好诗。

2016-11-6

于辽西故乡

【原诗】

假面诗舞——灵犀或电流（一组）
诗/哑榴

1、
灵犀总如闪电袭击
闪电或有预兆
比如乌云在提前密集
灵犀呢
却是无中生有的电流

忽然
撞击到你的眼眸

2、
随便触摸
哪一行诗句
你就会被
电着，惊恐的尖叫

无我
无你
只有这噼噼啪啪
火花的，声音

他这样爱上你
电你
用看不见的情思
接通你的美丽酮体

3,
我的灵感
不可捉摸
像无处安放的裸线
踏入
才知，被电击

手舞足蹈
在未知的，埋伏

那些裸线
你也许
根本没有注意
藏在隐秘的诗行

4、
我会在暗中
拉动电闸
亲爱的
你经过的途中
布满裸露的，电弧

拉闸
哈哈，我要看
美丽的电弧花
就像第一次你见到我

或者，第一次
我见到你
眼神
碰触的，刹那

5、
横七竖八
缠绕的电线
我这样形容
我们居住的小屋

等你踏入的
那一刹那
所有的物品
都放出奇幻的，焰火

神说
这是两颗心灵之间
近距离的，感应

6,
你再次走来
不经意的举动
像扳动电闸
这个破落的小居
没有一件物什
不被电流通过，镀亮

等你走远
这些冷冰冰的电线
却似绝缘体
统统睡成尘网
布满灰尘

7,
在这里，我想说
我就要这样神经
只有神经在跳动
诗行才会一起跳动
诗歌的氛围
不是那些花哨置景
而是你
被自己体内的神经触动
所有的没有神经的普通物体
跟着你神经

2016,1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