烙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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烙印
文/郭墨龙

题记：参观夏邑孙后寨村村历史馆有感

你们沉默不语
像饱经沧桑的老人
我只看一眼已泪湿眼眶
我们是多么地熟悉
仿佛走散多年的老友
今天在这里邂逅

我能听见马匹嘶鸣听见犁铧在亲吻泥土，听见
爷爷在哼唱牛歌
我能听见纺车嘤嘤听见梭子在缝补黑夜，听见
奶奶在描绘生活
我能看见铡刀看见汗粒滚落在青草里，看见
父亲吃力地举着夕阳
我能看见青灯看见油烟飞入发间，看见
母亲红着眼睛数着星斗

我还能闻到闻到槽里青草的清香，闻到
石碾下麦子的芬芳
我还能闻到闻到醋坛子里的辛酸，闻到
老屋霉变的气息

你们依然沉默不语
我擦去织布机上的灰尘像擦去我心底的尘埃
我抚摸犁铧上的锈斑像抚摸童年的伤疤
我紧握断裂的牛鞭像抓住逝去的青春…
我走走停停停停走走只为多看你们一眼
只为不漏掉你们任何一个
你们是我的大半生
是我不能相忘又不敢触及的痛

你们还是沉默不语
我突然明白了原因
你们也一样如我难忍激动
泪已储满眼眶
那怕一声问候也会泣不成声

就这样保持沉默吧
我的铁皮手电筒我的马灯
就这样保持沉默吧
我的伙伴我的青春
心在这沉默里翻江倒海
回忆在这沉默里流连忘返

我不能带走你们其中一个
我却能把我的足迹把我手心里的温暖
把我的依依不舍的眼神留在这里，但
我不说再见，我怕我们再也不见

2023.8.4

中沙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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