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脸或脸们

哲理的诗

一张脸或脸们

当我想再对脸进行思考的时候

忽然想到一部很久以前的电影

几个革命者在一个严肃的地方

那里幽暗  危险  仿佛有枪瞄准生命

他们用泥巴迅速塑造一些脸

我又想起自己的童年

我那时太怕看人的脸

大人的脸让我看不懂

他们的脸无法代表伦理关系多远

他们的明争暗斗让人间好恐怖

村庄因此有暴风骤雨与夜鬼

我因此至今不敢直视人的脸

当我面对的时候

总是用眼睛快速拍照  

用心洗出一张脸的照片

挂在脑子里的树突上晾晒

让那张脸逐渐显形出立体的影效

并在脑子里的电场中飘摇

脸是太过不可破解的权利语言

因此对人施以绞刑时会戴上头套

又如限制自由  头套成为文明的象征

当一张脸暴露在外  或者故意灿烂

那是我者与他者供奉了一尊神明

虚伪或者真诚  独有或者占有

起点或者终点  有限或者无限

可同情或者可悲悯  贫瘠或者剩余

可见或者不可见  存在或者妄念

于是总是让我遇到一种关于脸的概念的灾难

于是我不得不反复翻阅一本印满脸的书

在这些脸上勾勾画画  

做一些形而上学的断裂与链接  

脸们被暴力推翻或者被我的心赐予主义的皇冠

一张脸和脸们

一座神庙和众神之庙

中沙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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