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侍仙金童 于 2023-12-18 14:26 编辑
邢昊的诗 《我和侄儿都是吹鼓手》 我是摇着笔杆子 趴在写字台上 使劲儿给领导吹 侄儿是举着铜唢呐 在婚丧嫁娶现场 憋着腮帮卖命地吹 我说:“当吹鼓手 可真不容易啊 我得把小吹成大 把坏吹成好 把鬼吹成神 好端端的两眼 都快熬瞎了” 侄儿说:“唉 大爸你再难 也没我难 你坐在家里 日晒不着 风吹不着 雨淋不着 可我办红白喜事 不管刮风下雨 都得去给人家吹 弄得年纪轻轻的 浑身都是毛病 有次在武乡县王家峪 晚上给人家吹坟 突然下起鹅毛大雪 我实在冷的不行 只好钻进坟墓里 蜷缩着过了一夜” 品读邢昊《我和侄儿都是吹鼓手》 杜甫诗云/为人性僻耽佳句/语不惊人死不休/诗圣写首诗还要琢磨一番/口语诗人邢昊/目之所及皆可诗/语言再惊奇也比不上现实的惊人/敢写是先锋诗人的基本素质/好眼力就是这样千锤百炼出来的/既然吹鼓已经无法遏止/那就加入鼓吹队伍尽快吹爆/去球/换球 《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钱赚》 在黄山 一个大胖子 被两个轿夫 吭哧吭哧地抬着 非常吃力地 走向光明顶 我随口说了句: 这简直就是压迫啊 没想到轿夫却说: 唉,哪里有压迫 哪里就有钱赚 品读邢昊《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钱赚》 阶层固化/有周期性阶段性/每一个群体都被锁死在某个社会阶层/这就像遗传信息/被锁死在基因序列里/基因突变/犹如人类社会的革命/所以革命也具有/周期性阶段性/微观与宏观是呼应的 张明宇的诗 《梦:欠》 我妈说 “我看到你爸了 你爸把头扭到一边 我说 别躲了 看见了 你咋这么黑呀 头发像鸡窝 你爸红着脸 我欠人钱了 现在跟工程队干活 我说 要钱我这有 我给你 你先给人还了” 说着就往枕头下摸 “摸到钱了 你爸却不见了” 品读张明宇《梦:欠》 两手抓/两手都要硬/事实是能够一心二用的人很少/捡了芝麻丢了西瓜是常事/在亲情与金钱的互动中/内在也具有这种通用规律/得到的东西和失去的东西/虽然是等量物体/但得失之间/相同性又会转化出不同点 《送姨夫》 站在骨瘦如柴 的大姨夫面前 我不由抖了一下 我知道 那是骨头深处的 颤栗 几年前 父亲去世时 我颤栗了 好几次 这种凉 不是人世间的 可能来自 另一个世界吧 品读张明宇《送姨夫》 感觉/不是物化的粒子态/但具有能量/或许是一种波/因为它确实能够促使人体化学反应/感觉肯定不是空空如也/可能来自另一个维度的世界吧 张敬成的诗 《红腰带》 系在裤腰上 到地下三百米或者 五百米 一个暗无天日的地方 它就是光芒 它就是令号 神鬼不欺 邪气不入 我第一次系着它 下井采风 体验生活 凛然一惊 天底下除了矿工 还有哪些人上班都系着它 2022年4月改 品读张敬成《红腰带》 上天将人类安置在实像的世界里/人类把信念寄望于虚无的事物上/红腰带/只是一个载体/心的实像是心脏/心的虚像是心灵/这应该叫心的二象性 《小闺女坡》 那次从那道坡上下来 母亲拽着我的手臂 让我别看 我还是看到了纸箱里的红褥子 白头骨 当年夭折的小女孩 都要送到那道坡上 让野狗或者狼叼走 夜里靠近那道坡就能隐约听到 风里女婴的哭声 后来听母亲说 我有个两岁多的二姐出痘 没出出来 她搂着她 身子一下子软了 她是不是也放在 那道坡上 母亲生前没说 我也 没敢多问 村前那道坡 裸露细细红砂石 一只小花鞋子的那道 坡 ——小闺女坡 2022/5/14 品读张敬成《小闺女坡》 动物的痛/不易传到人类/外人的痛/不易抵达家人/痛就像一层一层水波/水波又像一道道墙体/像雪花和万物一样/都有天然的构造/我们只能做体验者/完全不能主导这场人生实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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