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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摇撼受众灵魂的蔚蓝      ——野松长诗《这大海》漫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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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4-5-7 06:52:09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  摇撼受众灵魂的蔚蓝
     ——野松长诗《这大海》漫评

▢ 童 年

    品读广东诗人野松的这首抒情长诗《这大海》,宛如欣赏一幅恣纵飘逸、超群拔俗、浑厚苍润、高标独树的山水画,扑面而来的人文性灵、灵魂拷问和颇具质感的生命气息,一下子便刺痛受众的神经末梢,让人在不经意间渐入澄明之境。
     诗是诗人对生活和心灵的艺术地观照。这是我四十余年习诗一以贯之的诗观。不知隐藏之妙,不会控制情绪流,不懂情趣,不明断桥残雪的味外之旨,更看不清、闻不到、点不破现代汉诗的高维与歧义混搭互补的深义玄机,再加之悟不出禅意之美、放松之术、云水光中暗香浮动的墨色之道,试问,你有什么资格或自信去谈诗论艺?!广东珠西诗群的领军人物、诗评家野松深谙此理。确切地说,野松不是一般意义上的诗人,而是以诗为精神核弹与尘世抗争、与命运撕杀,同时浸润并重塑灵魂圣殿。
     我认为,从一位诗人或艺术家的代表性作品中可以大致触摸到其独有且立体的精神品相。野松的这首诗,我们至少可以从四个层面去汲取人文营养素。
     一,诗风层面。野松的《这大海》同巴勃罗·聂鲁达、博尔赫斯、海子、戈麦的《大海》在风格与语境培塑上有交集,比如梦幻般的造境,自白式的铺叙,咏叹状的吟唱,神祇化的语感投射,都漫溢出对尘世、人性及生命形而上的美学观照。
     实话实说,就诗风而言,野松的分行汉字不能简单化归类,就拿这首长诗《这大海》为例,受众不难发觉,他的诗无论骨、气、味、神,还是识度、情趣、格调、色泽等诸多风格核心元素,似乎都在豪与婉、奇与正、华与朴、露与藏乃至庄与谐等若干审美风格区间游移腾挪。鉴于此,我斗胆把野松的诗风臆解为可塑性极强且自成一家风骨的浑沌美。
    二,精神扫描层面。但凡艺术家至少要直面三个世界,其一是纯粹的大自然,比如花鸟鱼虫、山水草木、风云雨雪;其二是多元且复杂嬗变的人类社会;其三是形而上的精神世界。文学艺术纯属“心灵之业”,是圣洁的灵魂狂舞。倘若一个文艺批评家没有能力从内视的灵魂内核入刀,那么他的批评至少在精度、深度、亮度乃至力度上就很值得怀疑。诗人为了凸显“大海”这个核心意象,在起笔的头两节竟然接连使用了七个“是否”诘问,个中的语感辐射、及物负荷、语境暗示、创作心理、人文个性以及源自性灵甬道的压迫感与地震波,谁人说得清?!许多人包括某些职业评论家常常在没有细读深读精读文艺作品的情况下就一厢情愿地臆断文本内涵。这是很要命的。单单从创作心理解析,此诗既有放射,又有内射,还有点射、连射、飞射,更有冷射、重射、齐射、映射。质言之,野松的这首诗并不只是人生与人性的血性呐喊,至少还裹挟着理想、渴盼、孤独、神性、悲悯、时空、真理、大爱、历史、道德以及美的终极价值诉求。
      一言以蔽之,此诗的精神容量是丰赡而敦厚的,犹如一眼神秘的古井,受众能感应到的或许永远只是冰山之隅而已。
      三,细节层面。浸淫于诗的人应该懂得细节处理包括情境空间、语感取向、戏剧冲突、笔墨旨趣的拣选、穿插、切换对于艺术生命而言具有不可或缺的必要性。缺乏蘸着人性体温与呼吸的点滴细节,哪怕你的骨再怎么端、气再怎么翔、意再怎么丰、味再怎么美,最终其流自腕底的笔墨依然产生不了令人难以忘怀的认知性、艺术性记忆支撑点。“那时是否有阳光照着岸边的碣石”,“让避风港成为尘世最美的风景”,“没有小旅馆的码头更可以栖居”,“渔夫的短槎无法作笔”,“魔鬼扮成圣诞老人在街头诵读经书”,“高蹈于没有雪的雪峰”,“只在浪最大最高最急的远处/作一朵莲花,或一艘/悠然散步的小船”……这诸多神赐的细节勾勒与情境化描述,立马让诗人笔下浩瀚无垠的大海瞬间可触可感可亲,并平添了几许人味与神味,个中玄妙唯有身临其境细嚼慢咽,方可揽获一二。此外,其不尽之趣、托物之言,绝非一句“沉郁顿挫”或气韵灵动就轻易打发了。当然细节不是万能的,处理得好可以起到“妙发性灵”、画龙点睛的作用,反之则是致命的癌肿。
    四,笔墨及物层面。主张“笔墨当随时代”并著有绘画经典理论《画语录》的明末清初山水画艺术大师、中国画“黄山派”的创始人石涛曾强调指出:“墨非蒙养不灵,笔非生活不神,用情笔墨之中,放怀笔墨之外,笔墨乃性情之事。”此话一语道破了笔墨、生活、性灵、修为及人生深度体验之间的辩证互文关系。
     野松的这首诗其及物性俯拾即是,生动鲜明地诠释了他的基本诗观:外观世相,内审灵魂,发而抒之。
     诗人伫足“荒凉的孤岛”,触物起兴,并在灵感的驱动下,用“岸边的碣石”、“水中的鱼”、“带有盐的海水”、“荒凉的孤岛”、“海天之间的流云”、“那些生满老茧的手”、“被洗刷过的血液”、“没有小旅馆的码头”、“渔夫的短槎”、“偶尔飞来的海鸟”等众多意象,筑造只属于诗的空间磁场,让诗人形而上的“大海”变得更具像、更纯粹,既看得见,又摸得着,甚至就连“没有雪的雪峰”也照样可以“高蹈”。
    这种彻底的“及物”式审美观照,让受众的思维完全敞开,同时还让诗意弥漫升腾,获得了一种关乎宇宙、尘世、生命、死亡、价值、人性、精神品相的众多可能性指涉。

❂ 点评人简介:

     童年,本名郭杰,男,汉族,1963年12月出生于安徽省蚌埠市,系中国诗歌学会会员。自1980年习诗至今已四十余年,笔耕不辍。诗风多元,中西交融,始终坚持创作实践与理论挖掘互补并重。曾策划中国诗坛第三条道路与垃圾派“两坛双派诗学大辩论等各类文创活动,多部诗歌作品和评论文章入选各知名文艺平台。代表作《天黑之前》等,著有《童年泛审美文化批评诗学札记》等文艺批评专著。

▣ 附诗人野松的原创作品

■ 名家精品

✦ 这大海

▢ 野 松

自远古就有了
那时是否有阳光照着岸边的碣石
并穿透海水,温暖水中的鱼
是否大风一起她就会顿生许多白发
那些海螺与螃蟹
是否都会爬上岛岸躲避苦难

那时的海水是否都带有盐
潮起潮落是否都有许多故事
夕阳流下的血泪是否已凝结成冰山
耻辱像不愿揭开的伤疤永远被深埋
病毒是否也如今天在各种防御下
依然可以攻城掠地

一如这荒凉的孤岛
曾经有过美好的爱情
曾经,落难的英雄剑指苍穹
江山与美人演绎文明的进程
草木繁茂花团锦簇
时间成了海天之间的流云

汹涌澎湃已成了最重要的主题
不知道她生命的旋律
是否应和着那些卑微心灵的呐喊
是否可以让那些生满老茧的手去触摸
让避风港成为尘世最美的风景

飘浮其上更易成为耀眼明星
坠沉其下只能成为暗淡沙石
而坠得越深就越贴近地球的心脏
这样被洗刷过的血液才会保持鲜红
鲜红的血液最不希望被潜规则
没有小旅馆的码头更可以栖居

每一次咆哮都是逆耳忠言
天空只生着一只硕大的顺风耳
虚张的声势最易感动痴愚的上帝
渔夫的短槎无法作笔
画出可让自己沉迷不归的美梦

失去意志的落魄者在此寻找
最初的恋人,童年的故乡
只有偶尔飞来的海鸟,才能
辽阔曾经的壮志,如今的悲歌
哦哦,就以这一海的水为酒吧
痛饮啊!唯有饮者留其名

它现在已连通地狱与天堂
谎言已被升腾为彩虹
婴儿在一片炮火过后的哭声中寻找妈妈
魔鬼扮成圣诞老人在街头诵读经书

地球只是一条小小的村庄
从东燃烧到西,又从西燃烧到东的火焰
已将欲望推上道德的审判席
那些药酒依然功效齐全
包医人间百病

梅花落了桃花就一定开么
期待的春天从何处归来
接纳所有的江河最能让谁
高蹈于没有雪的雪峰
而低垂的云层可以遮蔽
你灵魂的蔚蓝与壮阔

自远古就有了,这大海
我一生脱离不了的大海
曾被泼上污点的肉身无需清洗
今天,就让我只思荣辱,不思进取
只在浪最大最高最急的远处
作一朵莲花,或一艘
悠然散步的小船,静待清辉

2018.04.18

❂ 诗人简介:

    野松,广东省作家协会会员,中国文艺评论家协会会员,中国诗歌学会会员,《珠西诗刊》主编,广东省江门市文艺评论家协会副主席,鹤山市文艺评论家协会主席。曾获2021·第四届“十佳当代诗人”奖。自1984年3月在《羊城晚报》发表处女诗作以来,有诗歌与评论发表于海内外各种刊物、报纸和选本,曾出版诗集4部和诗歌评论集2部。2024年1月,加入中国第一个后现代主义诗歌流派“北京诗派”,进入七十二地魁星序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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