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哑榴 于 2024-6-6 08:39 编辑
炊烟,麦子
文/哑榴
炊烟在麦子内部,烟囱内部。
土烧成炭块,烟囱黑得成墨,这是表象。
内骨子里,精神却节节升高扬穗,像麦杆,麦杆是精神上的烟囱,不黑,且白。
麦杆空了,为了麦粒。这就像孩子长大了,身体也该朽了。
这也像为了真理的人,心是空的。直到结了粒,真理成熟了,头可断了。
“朝闻道,夕死可矣”一一为什么古人有这样的境界?
麦粒熟了,真理播到了人间。身体是变空了的麦杆,身体生不带来,死不带走,早一日死与晚一日死没有什么区别。
我听说一种香草,心是空的。但它只长在原地,心是空的,香味也从不改变。一旦移动了,心便长实了,没有一点香味。
这是真的!一些人就是抱着初心不变。屈原就是这种人。宁可沉到汩罗江,也初衷不改。
这是真的!文天祥在“山河破碎风飘絮,身世浮沉雨打萍”,自己老母被俘,妻妾被囚,大儿丧亡,真像水上浮萍,无依无附之日,依旧“留取丹心照汗青。”
这是真的!谭嗣同“剑胆琴心”,白色长衫,玄色武装,左手叉腰,右手持剑,浓眉俊目,闪闪似电,立如山岳、傲视死神。虽在狱中,意气自若,拾煤屑,就粉墙作书“去留肝胆两昆仑”。
这是真的!赵一曼在牺性前夕给宁儿写下家书:“母亲因为坚决地做了反满抗日的斗争,今天已经到了牺牲的前夕了!……在你长大成人之后,希望你不要忘记你的母亲是为国而牺牲的。”这是真的,“未惜头颅新故国,甘将热血沃中华。”
夏明翰:“越杀胆越大,杀绝也不怕。”
“砍头不要紧,只要主义真。”
没有这些真的,就没有真实的中国。
麦穗成熟了,嵌在国徽上面。
没有炊烟,所以想起种植麦子,和真理。
炊烟长在烟囱里,烟囱即麦杆。精神上烟囱长出精神上的麦杆,长出精神颗粒。这是纯粹的初心,和愿望。
让每一个人都成为麦子,麦穗。成为物质和精神上的收割者,这便是共同富裕。
麦杆空心,我敬佩一株麦子,敬佩一个人,一个人金色的品质。
唯有这种品质的人虚怀谷,不以收割为已占,而以精神传播为已任。
一种香草,心是空的,一旦长实了,便没有香味。
一株麦子,麦杆空了,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满满的收获,只取一粒便可继续播种他的春天。
一个人,虚怀若靓谷;一颗心,谦卑如麦穗。
麦子
麦子孕出的春天,冰肌雪骨,少女隆起青腰。蝴蝶梦见的花裙,蜻蜒,滚动水晶球的复眼。麦子将麦穗举过头顶,这让麦子有了骨感。 这是贫瘠的士地,麦子以乳汁喂养孩子们。蜜蜂是狂乱的伴舞,蟋蟋是情郎的伴歌。扬花是风的灵感,灌浆是雨的秘密。 闪电是拨开乌云的亮眼,雷霆是接收风暴的淋浴。齐刷刷地站成骄傲的队伍,金灿灿地等侍阳光的检阅。 麦子是待嫁的女儿,弯成了沉甸甸的月亮,还站立在她的掌心,成了她的主心骨。为了孩子,青涩的少女变成了垂落的白发。 这是先秦流传下来的基因。尧舜撒落的种籽。麦子是尧帝的女儿,娥皇和女英。在春天开花的季节,为回报养育之恩,要回娘家去住几天。 婆家人敲锣打鼓,抬着轿子来河东迎接两位娘娘,回婆家去。沿途经过了油菜花围绕的村庄。一只母羊生了只怪异的独角羊,名叫“獬”,它长相奇特,还能辨忠奸、识正邪。遇人冲突,它便以角触理亏者,毫厘不谬。 这是夏朝的酒杯,孩子们轮番敬酒。敬天敬地敬炎黄敬尧帝,敬父母。娥皇女英嫁与舜,成了尧的接班人。敬完了酒,天空下起了小雨。孩子们要赶回家过日子。 麦子黄了,像大秦的勇士们整整齐齐。走过历朝历代,镰刀们送别麦子,去战场上拼刺刀。将一轮腐朽的落日挑下,踩在脚底。 这是刀口上的麦杆,流过血的血杆。这是从未腐朽的信念,倒下了一个个春天,也葬送了旧朝。 这是齐刷刷金灿灿的士兵,麦杆上站立起晋魏风骨,大唐的风骚,吟唱一统的华夏,飒爽的英姿,今天弯成了国徽上的麦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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