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志愿者 于 2024-8-7 17:24 编辑
“欧美名牌的钥匙”捅烂了中国描金箱子上的白铜锁(一) 【题记】《莫“碎”了“七宝楼台”!——为梦窗词敬质在美国的叶嘉莹女士》中有句名言:“我真不知她用一把欧美名牌的钥匙,怎能开得中国描金箱子上的白铜锁?” 《欧美名牌的钥匙”打不开中国描金箱子上的白铜锁(A、B、C、D)》分别谈及叶某莹先生的“以情代诗论”、“知人论诗论”、“力挺哑韵论”以及基于平水词林无声哑韵的“确切诵读论”。细心的朋友不难发现,作为堂堂国家级诗词学术社团中诗学会“太上皇”级别的“加拿大籍著名古典文化学者”,叶先生在前述几个起决定性作用的“关键染色体”层面的诗词学术问题上,居然全都“严重跑偏”了。然则若说“欧美名牌的钥匙”捅烂了中国描金箱子上的白铜锁,应该不算过分吧? 有诗友在《欧美名牌的钥匙"打不开中国描金箱子上的白铜锁(D)》下跟评说: “最佩服范大师这几句神侃海吹:“古贤托梦与我!口耳相传与我!我之所读正宗中古平水韵!”“古贤托梦,讲究身份和地位,达不到条件古贤不托梦!”” 谁敢想象,这就是叶某莹先生高调推介的那位“装神弄鬼”、“隔行取利”、“俨然平水韵大师”的“著名艺术家”面对诗友反诘时“高妙至极的托词”啊!然而, “平水韵”、“词林正韵”、“中古语音”、“基本诚信”终究都不是这么“玩”的! 谈及《难倒当今诗词界的一个小儿科问题》问题时,吟者先生曾经不止一次地郑重推介过一位“资深平水韵诗友”格某丁先生。尽管格先生也没敢直接回答“能”或“不能”,但从以下实事求是的答帖中,应该不难看出其“潜台词儿”: 【格某丁答帖一】
“搞得我晚节不保,你要承担民事责任。(龇牙表情)file:///C:/Users/ADMINI~1/AppData/Local/Temp/msohtmlclip1/01/clip_image001.gif” 【格某丁答帖二】 “你读得出听得懂中古音?谁裁判的?沈约、陆法言还是刘禹锡、柳宗元?胡扯。” 【格某丁答帖三】 “网上一群人成天就中古音中古音的,还煞有介事读来读去,简直无聊!即使你能通过域外汉音、韵书、方言、汉字规律恢复部分中古音,也不可能全部恢复。最最重要的是,汉语不仅仅是声母韵母问题,还有节奏、语调、基调等等问题。” 【格某丁答帖四】 “听过老外说汉语吗?即使字音准确也不是那味,因为他没有掌握汉语的节奏、语调等。说什么中古音,还读啊说啊!你读啊说啊?那叫鸟语。” 格某丁先生“讲求诗者基本诚信”,的确堪赞。若像某些“假大师”那样“连起码的诚信都不讲”了,那又算个“哪门子学者、诗者、韵者、评者”呢? 与此形成鲜明对照的是,更多人的表现实在丢人,既然敢做,缘何不敢当呢?已被驳得体无完肤,却像“熊孩子”一样“耍赖”甚或出言不逊之徒尤为丢人嘛!彼等所丢的岂止是其个人的颜面呀,那可是在丢平水韵阵营的脸面啊! 无数铁的事实表明:“整个业内乃至当今天下的的确确没有哪怕是一人真能确读中古平水韵了!”怎奈“中古平水无声哑韵迄今依旧强霸整个业内正统诗韵之位啊”!甚而至于,连所谓“国标”《中华通韵》,都是“明倡新韵,暗推平水”的啊! 非常遗憾,整个过程中,端坐于中华诗词蜃楼极顶之上、“绝无仅有”的“超级大神”叶某莹先生,居然发挥了“无可替代、举足轻重的推波助澜作用”! 还有诗友如是跟评《欧美名牌的钥匙"打不开中国描金箱子上的白铜锁(D)》: ““煞有介事的中古音吟诵热潮”的确成就了众多“吟诵大师”,成就了不计其数的“平水韵名家”,更造成了“空前的诗词灾难”啊!问题是何至于此呢?” “有关方面有关人等刻意混淆“优秀教师”与“学术大师”,才是导致“国家级、世纪性”的“诗词学术灾难”进而引发“诗词创作灾难”的主要原因吧?” “在读不来那些入声字问题上,叶先生是坦诚的。既坦承读不来,又高调倡导基于“道听途说”的平水音的所谓“吟诵”,这就实在不是学者作派了!” 客观地说,几位诗友所言全都不无道理。那么,叶某莹先生在“关键染色体”级别的诗词学术问题上全都出现极为严重的重大偏差,原因究竟安在呢? 原因显然是多方面的。其中,叶先生过度消费“感发”或曰“有感而发”绝对不容忽视。“诗词创作需要感发,学术研究则大相径庭,那是需要科学论证的嘛!” 下面拟就叶先生在“关键染色体”级别的诗词学术问题上“严重跑偏”之“感发”因素略作探讨,并对《古典诗歌吟诵九讲》和“叶氏吟诵”提出商榷。 三个商榷议题是:“全任神行,一空依傍”式讲诗犹可,搞学术研究则绝对不行;《古典诗歌吟诵九讲》居然主要是讲诗的,吟诵不过点缀而已;““叶氏诵读”与“叶氏平水韵”异曲同工,玄学意味尤为浓烈。欢迎方家提出反批评! 一、“全任神行,一空依傍”式讲诗犹可,搞学术研究则绝对不行 “中国高校教材图书网”上有篇注明来源于“北京大学出版社”的《凤凰卫视《开卷八分钟》:顾随《中国古典诗词感发》》。兹摘录几段,以供天下同仁玩味: “小说家是这个样子,我再讲另外一种类型词人,我讲的是一个人,这个人大概十多年前开始引起人的关注,此前不了解或者是学术界根本不把这个人当回事,那就是顾随。这个人是毕业于北大,但是感兴趣的是古典诗词,因此读书的时候两个感兴趣的第一喜欢古典诗词,第二曾经参加过五四运动。这两者结合在一起,有了顾随既不同于今文学家,因为他的古典诗词的兴趣,也不同于旧派文人,他有政治激情。而这两者之间有一个奇妙的结合。这就是顾随先生以及几年前出版的《顾随全集》。《顾随全集》很奇怪,基本上是创作和真正的学术只有一卷。这个教授是什么样的教授?是一位教授的再三呼吁才引起我们的关注,那就是叶嘉莹。如果没有叶嘉莹我们早就忘记了顾随。今天我们说顾随是大师,那是经过叶嘉莹20年的不断的呼吁,走南闯北不断告诉大家说我的老师很伟大。20年后有了这样的书。《女儿眼中的父亲—大师顾随》,要是在20年前你这样说没有人相信,而且大家觉得很好笑。但是20年过去了大家认为顾随值得关注,我也是后知后觉。我今天谈的顾随。” “晚年的时候他的女儿问他,你这一辈子到底想当作家还是想当学者,因为这个人的气质导致他在这中间犹豫。最后说,其实我更想当作家。换句话说这个教授是想当作家的,他的写作之所以不被今天关注,是因为他写的是古代诗词和戏曲,而不是现在流行的长篇小说或者新诗。另外跟他的写作有关系,他一辈子真正的著作就是《稼轩词说》和《东坡词说》各一件,合起来也不到20万字。而这些东西是1942年,他的学生跟他聊天说你还是写一点东西吧。把你的讲课写下来就行了就像你讲课一样,所以这两个书都是一首词一首词的解说,有非常精彩的发挥,但是不是论文。” “什么时候开始写论文,这位先生50年代在新中国成立以后写论文,一写论文简直是惨不忍睹。他的论文引一段马克思,再引一段高尔基,然后现实主义就出来了。他不会写论文,他不适合今天的学术体制,不会写论文。换句话说这个著名教授不会写论文,但是会讲课,而且讲得很好。而且整个论述是按照这个思路讲的。回想一个问题,判断一个教授凭什么来判断?这一百年中国大学史说某某人是个好教授,是个大师的时候,说的是他的著作。请大家注意是教授,教授的正业是传道授业解惑,当然你可以说有人口才好,讲台上发挥得很自如。有人内秀,书斋里面写得更好,有人两者都行。但是回过头来看。这一百年的中国,我们可以发现一个问题,我们评判教授基本上靠他的著作,而不考虑课堂。这才有了在叶嘉莹再三奔走呼吁之前顾随长期被我们忽视了。” “而顾随先生过去曾经90年代在大陆也出过好几本书,当然是遗作了已经是,那么那些书出版的时候也很多人注意到,你看我就今天才有机会认识到顾随先生的厉害,就谈这本,《中国古典诗词感发》,很多朋友觉得这本书会让人想起木心的《文学回忆录》,那么但是其实是各有不同,不一定要强行来比较,但是有一点是一样的,那一点是什么呢,不知道是不是他们那一代人上课的特征,就是说到哪就是哪,那么真的配上了这本书名感发这两个字,所谓的感发就是有感而发,明明是要跟大家讲一件事,上课的时候说着说着就跑马跑远了。 但这个跑马跑远了又怎么样呢,你比如说看叶嘉莹老师在这本书里面写的序,她说先生之讲课纯以感发为主,全任神行,一空依傍。是我平生所接触过的讲授诗词最能得其神髓,而且也最富于启发性的一位难得的好教师。 .那么这个讲课有这个讲了一小时,说是要讲诗,居然连一句诗都不讲,表面上看来以为都是闲话,实则上所讲的却原来正是最具启迪性的诗词中之精论妙义……” 【点评】 1)特别说明一下,限于篇幅,此处只能摘录这些。烦请天下同仁并列位看官抽暇搜读《凤凰卫视《开卷八分钟》:顾随《中国古典诗词感发》》和《中国古典诗词感发》全文乃至顾随先生全集为宜,以免断章取义。不过,话说回来,前文中诸如此类白纸黑字,毕竟就在那儿摆着,认为顾随先生并不擅长写论文: “什么时候开始写论文,这位先生50年代在新中国成立以后写论文,一写论文简直是惨不忍睹。他的论文引一段马克思,再引一段高尔基,然后现实主义就出来了。他不会写论文,他不适合今天的学术体制,不会写论文。换句话说这个著名教授不会写论文,但是会讲课,而且讲得很好。而且整个论述是按照这个思路讲的。” 2)本人尚未系统拜读顾随先生,不敢品头论足。前文说顾随先生“一写论文简直是惨不忍睹”恐怕有些夸张,料应大抵也是实情。顾随先生之高足、全面继承了顾随先生“感发衣钵”的叶某莹先生的《汪精卫诗词中的“精卫情结”》固然属于演讲,又何尝不是一篇精心准备的论文呢?居然几乎完全采用“非学术方式”,并以“非逻辑论证”得出如是荒谬结论,还是可以说明一些问题的: “这个汪精卫真是写得好,尽管他外表上做了大家以为是汉奸做的事情,但从他的内心看他绝不是一个汉奸。” 前曾谈及,某广义外行老干曾就《汪精卫诗词中的“精卫情结”》如是痛斥: “事实上,叶嘉莹老先生是冒天下大大不韪,为汉奸招魂,为汉奸鸣怨,为汉奸抹彩,大错特错,不只是道德问题,亦是政治问题。” 我们不妨抛开这一层不谈,单说学术问题。看来叶先生也不擅长写论文啊! 3)《凤凰卫视《开卷八分钟》:顾随《中国古典诗词感发》》还曾谈及教授的评价问题:“而课堂上精彩的教授因为没有落实为文字,长而久之被我们遗忘了。而这对今天的教学评价也是这个问题。到今天为止谈大学教授评价的时候还是以著作,而不太考虑他的课堂。其实大学不是研究院,课堂不是实验室。” 这段话显然不无道理。若是纯以“传道、授业、解惑”而非“学者型教授”的角度观之,“优秀教师/教授”未必就是合格的“学者”甚或“学术大师”。从这个意义上说,叶某莹先生显然是个“优秀教师”,却实在难言“学术大师”啊! 4)前文中这段尤为耐人寻味: “但这个跑马跑远了又怎么样呢,你比如说看叶嘉莹老师在这本书里面写的序,他说(顾随)先生之讲课纯以感发为主,全任神行,一空依傍。是我平生所接触过的讲授诗词最能得其神髓,而且也最富于启发性的一位难得的好教师。” 单以讲授诗词的角度论之,“纯以感发为主,全任神行,一空依傍”式讲课,大抵可以归为“旁征博引”、“启发式教学”之类吧?有时甚至还可以培养“发散性思维”吧?当然,若是做不到“形散而神不散”,也难免“满嘴跑火车”吧? 无论如何,若是单纯限定于讲诗,并以“诗无达诂”的角度观之,总体上当然未尝不可。受众往往还能乐于接受呢,毕竟能学到知识,受到启发嘛! 5)但是,“纯以感发为主,全任神行,一空依傍”式讲诗犹可,若是如法炮制,“推广到诗词学术研究领域抑或其它学术研究领域”,那就绝对不行,根本不行,大谬特缪了!那就势必犯下《汪精卫诗词中的“精卫情结”》那等“匪夷所思的学术与政治双重错误”,那就不是诗词学术研究,起码不是“中国式诗论”了。 叶先生在前述“关键染色体”级别的重大诗词学术问题上居然全都“严重跑偏”,固然与其长期的美国、加拿大工作、生活经历脱不开干系,与其“过度消费感发”和“纯以感发为主,全任神行,一空依傍”式“学术作派”也密切相关。尤为令人痛心的是,居然还催生了中诗学会带头大哥那等“双唇接地天”啊! 二、《古典诗歌吟诵九讲》居然主要是讲诗的,吟诵不过点缀而已 笔者曾在一个短视频中看到、听到过叶某莹先生这样一段录音资料: “我也不想,说做个学者,你要写出什么了不起的文章来,我从来没有这么想。我觉得我,就是我知道的好的东西,我没有传下去,我上对不起古人,下对不起来者。” 关键之关键在于,作为“学术性”的中诗学会“首屈一指”的诗词学者,叶先生没能写出什么了不起的文章来倒也没啥,其“关键染色体”级别的“以情代诗论”、“知人论诗论”、“力挺哑韵论”、基于平水词林无声哑韵的“确切诵读论”居然错得离谱,既从根本上淡化甚至摒弃了“诗之艺术性”,又将两千多年来行之有效的“知人论世”诗词批评传统“按在地上摩擦”,还促成普天之下早已无人能够确读的“平水词林无声哑韵”至今依然强霸我泱泱大中华正统诗韵之位,更推波助澜、极大地助长了“自欺欺人”式中古平水韵吟诵之风!夫复何言! 以上“四论”果真是好东西吗?兜售那些严重违背中华传统诗词学术理念的东西,就算对得起古人、对得起来者了吗?恐怕连当世之人也有所辜负吧? 在此,还得再简单说说叶某莹先生的《古典诗歌吟诵九讲》。不为别的,只因笔者发现,《古典诗歌吟诵九讲》居然主要是讲诗的,所谓吟诵不过是点缀而已。 有个背景得先交代一下,以免造成不必要的误会。2014年4月2日,有个根据叶某莹先生口述整理的《古典诗歌吟诵九讲》自作《序》,兹摘录几段: “目前中国正在提倡吟诵,这是非常好的事情。不过有些年轻人没听过古人吟诵,常把吟诵与朗诵或歌唱混为一谈。虽然唱歌很好听,有节奏、韵律,学起来也更加容易,但那并非传统的吟诵。” “徐健顺老师和徐冬梅老师对我说,对于一线的语文老师来说,要进行诗歌的欣赏、体会太难了。他们邀请我专门给这些正在学校里从事吟诵教学的小学语文老师讲一讲中国古典诗歌的吟诵,于是,2013年的正月初十,在南开大学,我为全国各地的小学老师们做了这场特殊的讲座。 三天的时间,原本我是要从《诗经》、楚辞、乐府诗、绝句、律诗、排律、令词、长调中,选一些有代表性的篇目来赏析吟诵,可是因为时间关系,很多内容无法展开,也只能让老师们对中国古典诗歌的脉络和各种诗歌体裁吟诵方法有个大致的了解。” “因为是现场讲座,我有很多口语的表达和即兴的发挥,不能如我平常在写作时的表述那样严谨、有条理,但是对于吟诵的系统表述,这次讲座也算是相对完整。我是真诚地希望我们的语文老师能把这么美的吟诵带给小朋友,中国有那么多美丽的诗歌,如果我们不能欣赏,不能传达,那么我们真是辜负了古人。 感谢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全程摄录,感谢徐健顺老师、徐冬梅老师、张静老师热心地筹办这次活动。讲座中未及充分展开的部分,“亲近母语”的朋友们也根据相应内容作了补充,在这里我一并致谢。未来的中国需要更多的年轻人来做这些有意义的事,祝福他们。” 既然吟诵作为一种专门的学问,既然是有关古典诗歌吟诵的专题讲座,而且紧跟着便高调付梓、行销于世,第一讲居然不是“概述”、“绪论”、“总论”之类,而是“说诗忆往”,并从叶先生的“家学渊源”讲起,后续各讲亦非紧密围绕“吟诵”主题的“各论”之类,而主要是分门别类地“讲诗”,只不过是在讲到某篇具体作品的时候,以拿腔拿调的叶氏吟诵“点缀一下而已”,大抵如此。 以《第五讲 五言绝句》为例,限于篇幅,此处只拟观其大略,五摘其三。 “第五讲 五言绝句 【第一部分——“第几部分”字样是自由人加的,下同。这部分类似概述】 我们的吟诵主要是对于律诗绝句的吟诵,因为它有一个平仄的、节奏的韵律。可是我们不能不从它的历史源头讲起。那么我们今天开始讲唐诗,看一下唐诗所表现的对于前代诗歌体式的继承、变化和完成。 我们之前其实已经读了两首唐诗,一个是李白的《将进酒》,一个是白居易的《琵琶行》。这两首诗都属于古体的歌行,歌行就是说它的这个语句、节奏没有一个固定的格律,篇幅比较长,而且带有叙事的性质。那么今天我们来了解唐朝两个新的诗歌体式,就是律诗和绝句。我们先讲唐人的五言绝句。 凡是四句成诗的叫绝句,八句的就叫做律诗。五言就是五个字一句的,五个字一句的四句诗就叫做五言绝句。五言绝句里边有三种不同的形式:第一种叫古体的绝句,所谓古体的绝句,就是我们近体的格律还没有形成之前的那一种形式。虽然是唐朝人写的,唐朝的时候也已经有形成的格律诗了,但是他们仍然写古体的绝句,所以我们管它叫作古体的绝句。 除了古体的绝句以外,还有在格律形成以后的乐府体的绝句。乐府体裁就是模仿古代的乐府诗的内容,或者用乐府诗的题目。前面说过汉朝成立了乐府,从汉魏六朝都有所谓乐府诗,乐府诗里边有很多就是配合音乐来歌唱的乐府的题目,所以五言绝句也有模仿乐府体的,就像李白的《静夜思》和《玉阶怨》。《静夜思》和《玉阶怨》是乐府体的绝句。 另外,唐朝时还有律体的绝句。它是完全合乎平仄格律的,比如王之涣的《登鹳雀楼》和李白的《独坐敬亭山》。 【第二部分】 《辛夷坞》 我们还是按照“兴、道、讽、诵”的次序来学习。我们先看古体的绝句,王维的《辛夷坞》。 木末芙蓉花,山中发红萼。 涧户寂无人,纷纷开且落。 注意,读诗的时候,一定要把平仄的声调念准。“发”在此处是入声字,所以不能念“fā”,而要念“fà”。 什么是“木末芙蓉花”呢?芙蓉本来是荷花的别名,就是水里面开的荷花。可是王维的诗题是《辛夷坞》。坞是一个花坞,种了很多花木的一个处所。而这个花坞里边,所种的主要是辛夷花。你们知道什么是辛夷花吗?唐朝的诗人很多人写过辛夷花,我常常喜欢讲李商隐,李商隐也写了一首有关辛夷花的诗,其中说到“帘外辛夷定已开”。其实你们给小朋友讲诗的时候也可以有很多联想。辛夷花是什么?大家对辛夷花有什么感觉?现在我还没有说辛夷花是什么,只是说李商隐有一首诗中写到“帘外辛夷定已开”,现在已经是春天了,我们房间外面、帘子外边的辛夷花一定已经开了;“开时莫放艳阳回”,辛夷花是非常美丽的花,当辛夷花开的时候,不要让那个艳阳的春光白白地过去;“艳阳”,春天美好的光阴;“回”,走了。 为什么不要轻易地把艳阳的春光放走?因为“年华若到经风雨”,一年中美好的芳华只要经过一阵风、一阵雨,经过了风吹雨打,马上就零落了。 给我印象最深刻的,是有一次回国来教书。当时国家安排我在北京师范大学教书,就住在友谊宾馆。我是带我女儿回来的,我教古典诗歌,我女儿教英文。早晨我们就出去到食堂吃饭。我们从住的房间一走出来,就看见在门前新开的,不是辛夷花,而是我们北京的一种有名的花,叫榆叶梅。“榆叶儿梅”,在北京我们都这样说,非常美。我们就说要把这个榆叶梅照一张相留下来,可是我们八点多钟都有课。我们说赶快去吃饭,下课回来下午再照。等到我们下完课回来,你知道我们北方的春天,那个黄沙,那种春天的大风,飞土扬尘的风,只是一个上午,我们下午回来一看,这个榆叶梅面目全非了。所以花真是短暂的,李后主说:“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无奈朝来寒雨晚来风。” 小的花,零碎的花,你还不注意。但你知道辛夷花是什么花吗?辛夷花的英文学名叫“Magnolia”(木兰)。木兰是高大的树木,它的树干很粗很大。所以你看到我们的诗上说木兰舟、木兰桨,就是用木兰花的树干做的船身、船桨。一般说来,高大的树木就是绿树,不像矮的花丛,什么菊花啊开得遍地都是。高大的树木开的花非常大,比如Magnolia。 辛夷有两种:一种是紫红色的,非常漂亮;另一种是白色的。在北美和加拿大,这个紫红色的Magnolia非常多。我们巷口对面有一棵非常高大的树,春天满树都是非常漂亮的大朵的花。像什么呢?像荷花。这么大朵的花,在高大的树上没有叶子,所以是“木末芙蓉花”,是开在树梢上的,像芙蓉、像荷花一样美丽的花。 “木末芙蓉花,山中发红萼。”王维晚年隐居在辋川。他在陕西辋川蓝田有一个别墅,布置了很多花草树木。那个处所种的都是这高大的紫红色的木兰花,所以他说“木末”,“木末”就是树梢上。 这么漂亮、这么美丽的花朵开在一个寂寞的山坞之中,那是王维的私人别墅。他来了才看见,但是他如果不来,那这个花坞的寂寞没有人知道的。所以他说“木末芙蓉花,山中发红萼”。“涧户寂无人”,旁边也有流水的水涧。“户”是这个山坞的洞口。水边、洞口没有一个人过来,“纷纷开且落”,开得那么茂盛的花,没有一个人欣赏,就寂寞地零落了。 陆放翁也写过一首小词:“驿外断桥边”,写一树梅花,“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ト算子·咏梅》)。这是写花坞之中、山涧之中的,寂寞地开,又寂寞地落下去的花朵。诗人之所以为诗人,是说他有感发这样一种灵动的心性。他与花鸟同忧乐,与花草共荣枯。所以辛弃疾有两句词:“一松一竹真朋友”,每一棵松树,每一根竹子,都是我的朋友;“山鸟山花好弟兄”,山上的一只鸟,山上的一朵花,都像我的弟兄一样。中国古代的圣人也说“民吾同胞,物吾与也”。我对于宇宙是关怀的,我对于花草、树木、禽鸟都是关怀的,人应该有仁民爱物的那种心情,与大自然的生命有共忧乐的感情。对大自然的生命漠不关心,眼睛里面只看到现实的利益跟金钱,那人的灵魂、心性就死去了。 【第三部分】《江雪》(有点像跑野马,限于篇幅,此处从略。自由人注) 【第四部分】 《登鹳雀楼》 白(bò)日依山尽,黄河入海流。 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 柳宗元的“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是什么样的感觉、什么样的感情?是那种孤独、寂寞、寒冷。可是现在王之涣写的是什么呢?“白日依山尽,黄河人海流”,“白”是光明、明亮的。这光明的白日在西边的山头慢慢地沉落了,眼底的黄河奔腾到海,一直向东流去。 这两句是对句。“白日”,白是颜色,形容词名词。“黄河”,黄是颜色,形容词名词。白日、黄河是相对的。那个是依山,这个是人海。那是依山的沉没,这是人海的奔流。它是对句啊。而在对偶之间就有一种张力,一种很强大的张力。所以这边是西方太阳的沉没,那边是东方大水的奔流。 “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这两句依然是对句。“千里目”,千里的远望,我能够望到千里之远的远望。我要上什么?“一层楼”。我要上到更高的一层楼,那样就看得更远了。所以“千里目”跟“一层楼”是对偶的。“(我)欲穷”,我想要穷尽一切看到更远。所以“更上”,“上”是动词。欲穷千里目,我要更上一层楼,写出了天地宇宙那种开阔、那种广大。西下的斜阳你不能挽回,东流的逝水你也不能够挽回,站在高处更上一层楼,你的内心应该是什么样的悲慨? 作者没有说出来,但是只要把那种情景讲给学生听,他们就会知道这种情境之中,一个人的内心应该有什么样的悲哀和感慨,并且体会到对偶这么强大的张力。 这里不但提了视力的广远,而且还强调眼界的开阔,要想看得更远,就要上得更高。所以如果把这些境界、这些语言的美丽、它的张力都讲给小朋友听了,他们就会非常喜欢,也非常感动。而如果你能再配合一张图画的话,那就更完美了。” 【第五部分】(还是跑野马式讲诗,列位尽可自行搜读,此处从略。自由人注) 【点评】 1)明眼人应该早已注意到,这哪里是什么专业性、系统性地阐释“吟诵”呀?分明就是在讲诗嘛!具体讲解前,也就是读诗的时候,“拿腔拿调而又哆哆嗦嗦地示范一下吟诵”,中间偶尔穿插一下诗体知识、四声平仄,抑或强调一下入声读法而已。大抵都是这个路数。问题是叶先生讲诗时,就是这么讲的嘛! 2)第一部分那一大段“类似概述”的文字算怎么回事呀?“五言绝句”乃是一种重要的诗体,这就算其吟诵“要义”了吗?分明离题甚远嘛!无论是叶先生自己讲的,还是《序》中所称的“亲近母语”的朋友们补充的,都不得要领嘛!须知,该书分明是《古典诗歌吟诵九讲》,居然主要是在讲诗,而且犹在“跑野马”! 3)第二部分《辛夷坞》“跑野马”最为厉害,单是讲解一句“木末芙蓉花”,居然占去《辛夷坞》全篇大约2/3篇幅,算是把乃师顾随先生“纯以感发为主,全任神行,一空依傍”式讲诗风格发挥到了极致。问题是那可是在讲“古典诗歌吟诵”呀!讲诗时旁征博引、启发式教学犹可,“讲吟诵也能那样跑野马”吗? 4)第四部分《登鹳雀楼》也没好到哪里去,几乎通篇都在讲诗。从略的第三部分《江雪》和第五部分《独坐敬亭山》亦然,基本上都是在“讲诗”。有关李白的狂放不羁、贵妃捧砚、力士脱靴等等固然可使受众长知识,终非吟诵嘛!忽又想起中诗学会新版官网“诗教在线”上那全部17篇所谓“诗教”文章了。 5)这就是《古典诗歌吟诵九讲》之重要部分“第五讲 五言绝句”的全部内容。当笔者也想虚心学习、一窥究竟时,“第五讲 五言绝句”却戛然而止了。 “哔哩哔哩”上有个题为《叶嘉莹先生的吟诵和吟唱》的短视频。该视频资料显示,叶先生居然亲口坦承: “其实没有人教我吟诵,也没有一个固定的调子,说怎么吟诵。” 既然如此,咱低调一些行不?并非最佳、并非唯一正解的东西,慎重扩散行不?唉,由是观之,指望叶先生专业性、系统性地阐释吟诵,倒真是难为她了。 三、“叶氏诵读”与“叶氏平水韵”异曲同工,玄学意味尤为浓烈 怎奈叶先生偏不!自己明明坦承读不来那些入声字,却 关于“吟诵”的重要性,网上有个题为《有字幕 02.吟诵里有诗歌一半的灵魂》的短视频,是叶某莹先生专门给“豆瓣”的受众讲“诗歌的吟诵”的。 在此,我们不妨摘录几段,其中对于“吟诵的重要性”倒是讲得很到位。怎奈又像过分强调“兴发感动”一样“强调得太过”,谁都知道,“过犹不及”嘛! “豆瓣的朋友,大家好!我是叶嘉莹。在接下来的几个月时间里,我会给大家讲一讲中国的古典诗词。我这一生讲授古典诗词,已经有70多年之久了。” “中国的好诗,都有一种兴发感动的力量。这种兴发感动的力量是从何而来呢?我以为,正是从吟诵得来的,是从声音引起的这种兴发感动。但是很可惜,传统的吟诵几乎已经失传了,如果我们现在不赶快抢救,恐怕就要灭绝了。 而吟诵的灭绝,如果你不会吟诵了,那就是说,你只是用理智、理性来写诗,那么,诗歌里边那种兴发感动的力量,你就难以把它找回来了。因为诗歌的音声、节奏失去了,诗歌的生命就被减损了。” “我们中国有这么长久的历史,有很多古代的所读的声音,跟我们现在所读的声音,已经不完全一样了。如果用现在的普通话来读,那个格律就不对了。所以有些个入声字,我读的时候,要特别地提醒一下。还有就是我们中国古代的诗词,本来不是这样平凡地读下去的,它是有一种吟诵的习惯。” “(示范性吟诵王之涣的《登鹳雀楼》后) 为什么诗歌的吟诵是重要的?就是说,它有一种声律:平平平仄仄,仄仄仄平平。它的抑扬起伏,有一种节奏,有一种顿挫。你说我坐在这里,写个诗体,拿一本韵书,拼命地凑,你凑出来那个诗一定不是好诗。诗要自己跑出来!诗怎么自己跑出来?你要对诗歌的音乐的这个节奏和韵律,啊,非常熟悉。你熟于吟诵,于是你的诗,是随着声音跑出来的。它是一种律动,先于文字,在没有文字以前,你先有一种节奏的律动,你的语言文字,是伴随着这个音乐的节奏,自己跑出来的(提高嗓门)! 真正的好诗,都应该是这样。不是查着字典、对着韵书,一个一个拼凑出来的。可是这一定是说,你真得懂得诗歌的吟诵。” “吟诵真的不但是读诗、欣赏诗、理解诗的一个重要的法门,而且也是你自己创作、写诗的一个重要的入门的手法。可是,我现在已经九十多岁了,已经白白地过了一世,我都没有培养出我的学生,有很好的吟诵的效果。我觉得我既对不起前代的诗人,也对不起我年轻的学生。 我在台湾大学开的课程,本来是诗选及习作,我们不但要选读这个诗,讲解这个诗,也要创作,学习创作。那么我给了他们格律,平平仄仄,可是,你只知道平仄,写出来的诗,已不是成功的好诗。我说的中国的好的诗,都有一种兴发感动的力量,这兴发感动的力量从何而来?这个无论是对作者而言,对读者而言,都是从吟诵得来。我当时也知道,因为我的写诗,包括我的写古文,都是我高声朗读、吟诵的结果。” “所以所有听过我课的学生,没有人真的听过我的吟诵,因为我没有真的教过他们吟诵。那我现在这么大年岁了,我觉得对不起。可能在我离开世界以前,要对吟诵有一个交代,我今天还是很看重这件事情。因为我从来没有公开过,讲我的吟诵,但是我觉得现在,这个吟诵要抢救,是刻不容缓的事情。 不然,背诗的人虽然很多,作诗的人也很多。背的时候既不懂得平仄,作的时候,真是,也作不出很好的好诗,因为他对于诗歌那个真正的灵魂、精华,没有掌握到。我希望能把吟诵的重要,以及个体诗词怎么样吟诵,不要密藏在自己的一本书里,公诸于世。因为再不抢救,我们的吟诵真是灭绝了。而吟诵的灭绝,不管你背多少诗,你都把诗歌的灵魂,真正那个感发的生命(忽然提高嗓门),生命给丢掉了,就只剩下一个躯壳了。 【点评】 1)天下同仁并列位看官有何观感?对叶先生的说法心悦诚服吗?比如这句:“这种兴发感动的力量是从何而来呢?我以为,正是从吟诵得来的,是从声音引起的这种兴发感动。”更如这句:“这个无论是对作者而言,对读者而言,都是从吟诵得来。” 您不觉得诸如此类说法太过绝对了吗?如果只会朗诵而不会像古人那样吟诵,真就作不出好诗,同时也体会不了古诗的灵魂与精华了吗?Yes or no? 2)影响肯定是有的。但是,远没有叶先生说的那么厉害、那么绝对嘛!关键之关键在于,叶先生曾经亲口坦承:“其实没有人教我吟诵,也没有一个固定的调子,说怎么吟诵。”既然如此,那么“叶氏吟诵”显然未必就是标准答案,更非唯一正解嘛!叶先生读不来平水韵,却变着花样地地倡导平水音并身体力行。那么,您不觉得“叶氏诵读”与“叶氏平水韵”异曲同工,玄学意味尤为浓烈吗? 3)叶先生频频拿着连她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说事儿,而且居然说得那么绝对,那么玄乎!不会诵读,居然掌握不到“诗歌那个真正的灵魂、精华”!连傻子都应知道,诗歌真正的精华乃在“情至之情”和“艺术性”,怎就生拉硬扯到“吟诵”上去了呢?不会吟诵便写不出好诗,不会吟诵便无法领略古诗灵魂与精华,这都哪儿跟哪儿呀?这都什么逻辑呀?分明变相玩弄玄学嘛! 4)这句最为吊诡:“我说的中国的好的诗,都有一种兴发感动的力量,这兴发感动的力量从何而来?这个无论是对作者而言,对读者而言,都是从吟诵得来。”几个意思呀?此处有个猫腻:古诗自不待言,“今诗”也是“主打中古平水无声哑韵”的。这不分明“变相推崇平水韵”吗?这不分明另类的“以形代质论”吗? 5)放着“出新、得味、炼字”等等核心艺术性不谈,却舍本逐末,变着花样地推销“以形代质论”!居然还到处扩散!居然还拿到网上去影响“豆瓣的朋友”!诚如HD先生所言:“大陆这些年竟然到处都是她”!以叶先生被抬举到“半天云上”的“至尊地位”而论,“欧美名牌的钥匙”分明已然捅烂了“中国描金箱子上的白铜锁”嘛!《步韵叶嘉莹先生 诗颂“学习强国”学习平台》不就是明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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