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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写下的瞬间不会消失（组诗） 文/剑方
少年与蝴蝶
蝴蝶的出现，使少年惊喜 他第一次遇见这美妙的舞者 心，跟着扇动、合拢
少年尚不懂被诱惑 他眼里的山丘，已动荡 “黑色的、镂着饰纹的花 让更多颜色 扬起笑脸或张开手臂”
本能是那样接近 他和它，在追逐中忘我 仿佛要去点燃内心的一粒火
不同的是，蝴蝶如虚幻 少年每次都扑空 直到一个梦里，蝴蝶与他 互换了身体
年岁
我与村子同岁
父亲也与村子同岁
山腰那块大石
屋后那棵老枫树
都和我同时降生
我有的东西不比先人少
也不会比后辈多
我一直在村子里寻找
试图确认更多同年岁的东西
并印证彼此
但晒场边上的石碾子
夭亡了许久
它曾是我童年的玩伴
我写下的瞬间不会消失
让树叶永不停歇的方法 是在纸上写风
写这个普通的下午 及诸多陪衬物： 裸石、影子、蓝玻璃······
此刻刚好有飞机飞过 我随即写下轰鸣声
这转瞬即逝的飞行 将永久寄存于我的头顶
黄昏，或深陷
一只纺织娘嘶喊起来 四周的纺织娘嘶喊起来 我陷入声音的围困之中
仲夏守护得那样严密 我无法突围，只能在声波里 打扫出一块空地
任心中泥沙沉淀下来 身体已变透明 落日，正从头颅滑向齐胸部位
晚归的老妇人 提着半桶暮色从容而去—— 我相信，她掌握穿越栅栏的秘诀
鸟鸣把我带到另一个空间
落叶斜划出光的缝隙 鸟鸣把我带到那个空间
我习惯于这样的切换 身体是空心的 灵魂可以自由进出
我坐在风上神游 风落地，化作了石头
（它肯定会再次起身 吹向别处）
我也坐在房间里 一张纸敞开 比窄小的房子大无数倍
灵魂葡伏纸上 像藤蔓 长出一溜雪白的根须
月的独白
黄昏时的花格伞 收割一路忧伤 和无法躲避的飞虫 它们在你眼前群魔乱舞
我独在雨的背面 抱琴而立 灰手帕 揩不尽左脸的泪滴
镜子里有太多苦难 某些时候 就得让我痛哭一场
试图挪动一小片晴空的人啊 我今夜在“望” 你却独独不见
这一轮浑圆 又要空耗 我积蓄亿万年的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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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4-9-13 20:58: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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