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的那朵玫瑰 ——读白沙的诗集《玫瑰园》
文/王飞
诗人应该通过作品建立一个自己的世界,这是一个真诚而独特的世界,正直的世界,正义和人性的世界。 ——题记 北岛
有人说,“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诗人,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诗情。”自“朦胧诗”和“新生代诗”以后,我便很少关注曾经给我带来欢愉和痛苦的诗歌了,不知不觉间渐渐远离了它,到最后的彻底决裂。对我来说,这也许是必然,所以,我很佩服那些仍在坚持的诗人。我曾不止一次说过,诗,对绝大部分人是有着年龄限制的,这个年龄如同法定退休年龄一样的严格,竟是不可逾越的,20,30,40……都是一个坎,每个年龄段前都伏卧着许许多多痛苦不堪的诗人,可谓是“尸陈荒野”,惨不忍睹。能够跨过去的诗人,他们的背影孤独起来,越来越疲惫,然而,他们疲倦的眼神早已经成为一首不朽的诗。 贵州女诗人白沙坚持着走了过来,这背后又有多少的苦涩。年过四十的她依旧将自己内心的情感完完全全地倾注于诗歌,在自己三十七岁生日那天也不得不感叹,我知道 什么样的钝痛 / 将在时光的隧道迎迓我 / 从容地切割我。家在出发的方向 / 但我已经停不下来(《能走多远就走多远——为37岁生日而作》)一个诗人,确切地说,一个女诗人的全部孤独、痛苦、茫然都深深地刻在了诗句里。早晨的阳光一缕一缕地跳进我的房间,轻轻地舔着我的脚丫,可我却沉浸在白沙的诗歌里,她以错觉、幻觉、同感、超感组合出了一个挥之不去的意象——渴望,她渴望着精神上的知己,灵魂上的“伴侣”。我读着白沙的诗,白沙的诗会不会也在读我? 白沙的作品犹如深夜中的独语,是纯正的内心的独白。您以为她在“贩卖”自己的隐私,如果这样想,那就大错而特错了。梁启超先生曾在《中国韵文里头所表现的情感》一文中写道,“虽然把情感本身照原样写出,却把所感的对象隐藏过去,另外拿一种事物来做象征。”白沙写道,而我是故意走失的那一只呵。/ 不舍昼夜 / 游走在羊圈之外。/ 天堂里没有行吟诗人和那夜的月色 / 灵魂肯定不痛苦。/ 一只鸟扑翅飞起 / 和自己的孤影比翼 / 对幸福的诠释清浅如许(《为什么不来和白沙一起听雨》)“故意走失”、“昼夜”、“天堂”、“那夜月色”、“孤影”、“比翼”,这些意象在诗人的内心深处重新组合,从而完成了一幅凄凉美丽的画面。北岛的《迷途》,沿着鸽子的哨音 / 我寻找你 / 高高的森林挡住了天空 / 小路上 / 一颗迷途的蒲公英 / 把我引向蓝灰色的湖泊 / 在微微摇晃的倒影中 / 我找到了你 / 那深不可测的眼睛。北岛先生是朦胧诗派(据他自己介绍,朦胧诗派应该为“今天诗派”)的代表人物,他在这首诗里同样是把各种优美的象征意象重新组合,构成了一个极具跳跃性的结构。也许白沙也曾经迷恋过朦胧诗?因为没有聊起过此事,我也就不得而知了。但,现如今活跃还有不活跃的诗人几乎都受到了“朦胧诗派”的影响,并且印象深刻,这倒也是不争的事实。自白沙这本诗集《玫瑰园》中的第一辑来看,她喜欢诗歌,创作诗歌的年头应该不短了,依我的判断应该在20年以上(根据诗歌形式、语言判断的),她的这本诗集的诗歌还是有很强传承痕迹的。白沙的诗凡是涉及到自己和自己内心感受的都很真诚而唯美,她也试探性地关注一些社会、社会现象,却远不及近似“独语”、“独白”的那些诗。这就是“感性”与“理性”的较量,但白沙的感性要超过她的理性,而且还不是一点半点。所以,我建议白沙放弃或者尽量少写些社会、社会现象的诗歌。诗人就不应该关注社会了吗?不是。人的特点各有所长,何必以自己的短处去同别人的长处比较呢?这是自讨苦吃。再者说,诗人的内心独白不完全独立于社会的,那是集中的体现。诗人通过自己的感受、运用意象的组合后的诗歌,实际上是一类社会“现象”、“思潮”的集中体现。 白沙的诗极具自身体验。她渴望爱,渴望理解,渴望抚慰,渴望孤独中有人来安慰。她将这些原原本本地照实写了出来,足见她是一个真诚的人。只有真诚的人,才能写出真诚的诗句。只有真诚的诗句,才会感动人。她将爱当作了一种理念,一种理想。她的玫瑰也许只能在虚无、飘渺的空中了。我为她的执著感动。白沙,正在试图以自己的作品重新建立一个只属于自己的世界。那个世界,只有伊甸园才可比拟,实属不易。 现在,中国诗歌的门派众多,门户之见颇深,倒也热闹,看似繁花似锦,却也杂草丛生,这也是不争的事实。我希望,白沙在这样如此嘈杂的社会中,继续以平和的心态从容不迫地写出属于自己的诗歌。诗歌,乃至文学创作不随波逐流是很重要的,甚至是最重要的。不随波逐流,才有可能成就自己的艺术特色,有别于他人的艺术特色。愿共勉之。 2009-7-20 于京东平谷静心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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