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末年事

周天红

岁末年事

周天红

进入腊月的乡村是忙碌的。数着指头算起，虽然离过年还有些日子，杀猪请客、腊肉香肠、米酒飘香，一切的一切，仍可以清清楚楚扎扎实实地感觉到年的影子。乡下人叫做“忙年”。
腊肉香肠是乡亲们忙年的头等大事儿。乡村人家过日子是知好歹懂节约的，柴米油盐，省吃省用，淡面素装，日出日落。不过，大年三十的那桌年夜饭却是相当的“浪费”。年年有余，酒肉饭菜是一定要吃来有“余”的。是否那一年到头的忙碌节约都是为了那一餐的“浪费”？无从知晓。只知道乡下的年夜饭最大的“浪费”就是腊肉香肠，吃过了还得“余”下过两三大碗才算高兴。这个，自己到是有亲身体会。
记得事儿时，就晓得腊月是家里人最忙的时节。正月忙头，腊月忙尾。杀不杀得起过年猪儿是乡亲们用来衡量人家户穷富的标尺。再穷的人家一年到头忙下来，相方设法都要喂个过年猪，冬至一过，请人杀了看过“财喜”再请上三五几桌热闹热闹。余下的事儿，就是制作腊肉香肠了。腊肉香肠是年夜饭的主菜，更是正月间人亲客往上门时的“门面菜”，当然是十分讲究的。
年猪肉按“头蹄、朝头肉、饱胁肉、二刀肉、坐凳肉”等乡下的专用名词顺序分割成六七斤大小一块块的，用盐巴腌上一个星期，再从山上取上大半捆柏香树枝，点火，烤上半天功夫，往灶头上一挂，打上点儿农家烟火，腊肉就上味道了。香肠是一个年猪的精华，有精的有肥的，有前半部分的又有后半截的。一处取上一块，剁成肉泥，拌上各种香料，灌入小肠，分段扎上，同样放到灶头上打着烟火，香味十足。
就这腌腊肉灌香肠的两件事儿，一干得忙上好几天。但乡下人愿意，因为腊肉香肠是乡下年的味道。
制作米酒也是乡亲们不得不忙的事儿。乡里人把米酒叫作“闹糟酒”。大概是因为米酒酒精度低，吃了你我高兴高兴只闹热屋基不闹事儿罢，大家都习惯性地一直这么叫作。米酒的制作也不是个简单的事儿。糯米与粳稻按一定比例配上，煮熟，放入甑子蒸上个把钟头，再装入一个大缸放上些曲药引子“拍”上，一个星期就有酒香飘出。这活儿说着容易，做起来难着呢。制作一缸米酒少说也要花上大半个晚上的功夫。乡里人家把米酒当作新年迎客的重要“饮料”，既表现一家人的勤劳，又是拉家常时的“拌料”，这撑门面的手艺活儿不忙不行是再忙也得干的。
忙赶过年场也是乡下的一道风景线。老家的那个乡场三六九逢场。场镇不大，腊月一到，场场挤得不通缝缝。有外出打工找了钱回来齐涮涮地领着一家人上街买家具看新衣裳大瓶打酒大块割肉的。有一年到头省吃省用紧着裤腰带等娃儿读书回家买书包买花衣花布的。有小俩口昨天还在电话里让满村子里人都晓得要打离婚今天见了面又手牵手嘻哈打笑打酒割肉买春联的。茶馆里是人，酒馆里是人，大小摊子面前全是人。围着巴掌那么大的一个乡场转上几个圈圈儿，说说笑笑，离了场子，新衣服、新鞋子、大红春联什么的，全都背着一大背年货忙着回家。这就是乡下人常说的“赶齐年场送年尾巴。”
直到大年三十晚上，乡里人家才能把年忙完，就等一家人围着满满的一大桌子酒菜整个酒足饭饱年年有余了。
岁月流逝，时光轮回，我是越来越怀念老家乡下的年了。又一个年关来临，当坐在一堆又一堆的打印纸和文件夹的缝隙里，忙年，忙着那些检查之外的检查走访之外的走访，我想，乡下乡亲们那些忙年过节的事儿还是更实在更安逸一些。那或多或少充实着一丝又一丝生活的本真。
在这个腊月里，为了生活的必需我依然从小城的中心一次又一次地通往乡村，不停地路过那些田园农家乡野村户，腊肉香肠与小米黄酒飘在心上，与我，与生活，熟悉而又陌生。
我多希望自己还能回到乡下扎扎实实地忙一回年，那怕人黑了穿着脏了手皮破了，依然无怨，因为，一切来源自己内心。
（周天红
四川省泸州市纳溪区宣传部
18982752264）

亦然

问候朋友，祝贺新年！

草子

直到大年三十晚上，乡里人家才能把年忙完，就等一家人围着满满的一大桌子酒菜整个酒足饭饱年年有余了。

想回家了 看看奶奶他们准备的好吃的

雨荷风

新年祝福

童天鉴日

元旦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