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别向东

江湖海

送别向东

哀乐低徊，一个孩子的哭声刹那间响起，在宽阔的告别大厅，那么尖脆而悠长。空气，似乎也有了悲伤和疼痛。
那是向东年方3岁多的养女。她一声声呼喊着亲爱的爸爸。向东的妻子，儿子，他的所有亲人，都哭成了泪人。
向东却始终在像框里微笑，带着他那份憨厚与顽皮参半的表情，在大家面前，在鲜花簇拥之下，笑看我们为他哭。
此处，彼处，是压抑不住的哽咽声，这些声音渐渐连成了一片。宽阔的告别大厅，挤满人，挤满痛，不再宽阔。

我被悲痛塞满，又被悲痛抽空。向东，我站在大厅里，站在人群中，站在你面前，好一阵，空洞，茫然，无助。
你像是深沉地睡着了。向东，我随着渐进的队伍来到你身边，向你鞠躬，多想听你说一句，哈哈，我睡醒了啦。
我知道这已经不可能。走出告别大厅，我仰首望天，泪水仍不听话地从两颊流下。我想你是真的去了不再回来。
向东，你答应参加我组织的金秋诗会的，你竟然食言了。你向我发出过踢一场球的邀请的，你竟也轻易爽约了。

我认识向东已经10多年，常聚，却一直只是淡淡的君子之交。我当记者时，每每被他邀到大排档喝酒吃肉闲聊。
他曾动员我买金宝的房子，说知识分子嘛，每平米优惠50元。我说我是个穷光蛋呢，去掉优惠二字才买得起。
回家当笑话讲给岳父母听，住厌了老房子的老人家很快就在金宝买了一套，让我这上门女婿在金宝住了好几年。
我到专版部当头，管房产版，向东请我吃饭，说好在早认识，要不别人以为我巴结你。我说我请，算我巴结你。

向东，我到副刊部时，你说要请我们部门全体员工吃饭，安排了一张大台。你没想到副刊部连我在内才3个人吧？
向东，我到民生新闻中心时，你又说要请我们部门全体撮一顿，安排了一张大台。结果30人赶过来吓了你一跳。
向东，去年我们单位吃年饭邀请大客户出席，你拉着我非得站在大堂过道上打一大炮，把看热闹的人吓了一跳。
向东，今年初我在你们公司吃饭。你两次打电话来，说处理完要紧的事就回。结果直到筵席散尽，你还是没回。

已记不清是何年何月何会，只记得是个枯燥的会。也忘了怎么就和向东同时坐在会场，前后还只相距两排凳子。
记得的是向东往后一扭头就看见了我。他扮个怪相便将头扭了回去。才两分钟，我的手机就收到了他的段子。
不是老段子，是临时编的，有味道，还带些色彩。我似乎也来了灵感，回得比较机智，来来回回，直到散会。
我对向东横溢的才华，也是从那次会上快来快去的短信交流中才有了更深的了解。那真是一次奇妙的交流。

向东，去年我送了本书给你，是我写给小小女儿的。你打电话致谢，大声说，嘿，兄弟，我也有个小女儿呢。
今年5月22日，也就是上周六，临近中午，我从淡水返回惠州。向东，不知为什么，突然就想给你打个电话。
关机。中午12时，再打，仍是关机提示音。我挺纳闷。下午接到明霞电话。她说你走了。我还问她，你去了哪。
兄弟啊，我真的想不到你这么早这么早这么早就赶往天国。我今天来送你，仍然恍若梦中，不敢相信这是事实。


2010年5月28日

龙小龙

愿你的兄弟一路走好

子在川上曰

脆弱的生命。叹息......

罗永德

一片情深。问好！

黄海卿

年轻而脆弱的生命。天堂一路走好。

焦春辉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在这里！

黄中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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