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0年代中国文学一席谈

泰山

　现当代欧美通俗文学与中国文学之比较－兼评《译林》对中国当代文学的影响
　　1979年那年，当我沉醉与欧美18－19世纪作品时，那时看到听到的还是《高老头》，《巴黎圣母院》，雨果，托尔斯泰，马克吐温这些熟而又熟的名字和他们写的书，那悠然而缓慢的节奏，叙说着一个个古老的故事。而大学里的外国文学课，教授们还在咀嚼着契柯夫，大仲马，歌德这些经过一场大风暴的还保留在中国知识分子头脑里的名字，对我们那一代年轻人，这些也还算是新鲜的知识，正当我们如痴如狂的在阅读这些书时，出版界已在悄悄的在作着出版更多更现代世界文学作品的尝试和准备。
　　一天有人从北京给我家带了一套由美国作家赫尔曼沃克撰写的《战争风云》（人民文学出版社），从此有十来年我与这部书为伴。这部书给我打开了通向外部世界的窗口。小说描写的是二战时期美国海军中校维克多亨利一家在战争期间的遭遇，小说题材广泛，几乎涉及二战所有的大事件，小说描写了亨利的妻子罗达。儿子华伦，拜伦，女儿，儿媳娜塔丽的感情故事和个人在那场战争中的遭遇，特别是作为犹太学者的娜塔丽被关入集中营，受到的非人虐待和华伦的死，维克多亨利个人在战争中的升迁等，和当时的总统罗斯福，邱吉尔，斯大林，希特勒的活动，应该说这部书对我冲击不小，经过多年的封闭，我们这一代应该说对外部世界的生疏已到了无知的程度。
　　不久，更多的介绍现代，当代外国文学的杂志问世了，有世界文学，译林，译从，世界文艺，当然这里最突出的就是以介绍外国通俗文学的《译林》为最受年轻人的青睐。最初的几期还都介绍的当时社会上已经有的电影等原著，以后内容开始逐渐丰富，介绍了许多就是在现在仍然很耐看的当代欧美作品，如《罗伯特家的风波》（1982），《罗马之夜》(1982)，《天使的愤怒》(1982),《误诊》（1985），《血谜》（1989），《硃砂》，
　　如《艾蒂安》是类似于《基督山伯爵》的当代小说，描写二战期间，青年艾蒂安遭到朋友陷害，最后在成了富翁复仇的故事，而《效能专家》则生动的描写了一个在大学中狂妄自大，毕业后在寻找工作的过程中处处碰壁，几乎流落到街头，要靠小偷，妓女生存的地步，而最终成功的故事。
　　我读的最多是还有《狮身人面像》，是描写一美国女考古学家独自到埃及金字塔内考古的故事，故事险象环生，跌宕起伏。英国短篇小说《特权》（1984）描写了一个小商人在遭到某大报诬陷后，如何机智的采用巧妙的方式逼迫该大报走上法庭，从而为自己伸冤的故事。
　　美国长篇小说《绿色国王》描写了一个17岁犹太少年被纳粋活埋，从死人堆里爬出的天才，赤手空拳在美国打天下，最后成了亿万富翁，创建自己理想中的王国的故事。
　　西方当代作品中描写二战的作品很多，这些作品往往立意深远，题材广泛，让人久思不忘。
　　才去世的加拿大著名作家阿瑟赫利的《08跑道》（1982）描写了一架满载球迷的现代化飞机在空中正副驾驶员都由于食物中毒晕倒的情况下，飞机在一个当过二战时期的战斗机飞行员的旅客驾驶下，由地面指挥安然着陆的故事，这部作品描写了旅客，空中小姐，地面工作人员在遇险的状况下人们的相互之间的关怀，友情，和机智。
　　通过西方小说来了解西方是我们不出国，了解西方较好的渠道，从此以后，西方究竟如何在我的心中有了很深很具体的形象。而这在学校里恐怕就学不到了。
　　
　　当代西方许多通俗小说涉及社会生活的各个方面，题材广泛。由于许多作家本身就是各行各业的专家，所以他们的作品的可信度高，可读性强。
　　例如美国作家本赫克特的短篇小说《X俱乐部的奇迹》（译林1984）描写了在纽约的一群由著名医生组成的"X俱乐部"这个俱乐部每过三个月就要秘密聚会一次，会上唯一要干的事就是由那些在治病过程中由于判断错误，误诊而致人命的医生交代自己"杀人"的罪行，而这次由一个新会员塞缪尔沃纳医生"交代"自己由于误诊而"杀死"一天才少年的经过，经过大家讨论，均认为这是由于这位少年是由于在腹腔中残留了一个大鱼骨而导致医生误认为是溃疡性结肠炎，这时文章出现了戏剧性的变化，沃纳医生宣布病人还活着，但是如果再过二十四小时，这位天才就要死了，当然最后的结果是在手术房里，纽约市医学界的十四位大医学家亲眼看着这个不起眼的年轻医生从孩子的腹中取出了一块鱼骨，这篇小说不长，大约万把字，情节却扣人心弦，看后令人深感这些医生的敬业精神。
　　由英国现代著名作家毛姆写的短篇《一顿午餐》，以讽刺，幽默的语言描写了一个穷作家在偶然获得一份不菲稿费后，却收到一位女读者的"敲诈"，在饭桌上这位女士虽然口口声声这也不吃那也不吃，结果要来的全是上等而昂贵的"生猛海鲜"等，而这位作家为了维持自己的"绅士风度"，自己宁愿喝白开水，也要满足这位素不相识的女读者的口欲，其结果是花光了全部稿费，连小费都付不起了，小说到结尾，当数年后，作家再看到这位女士时，终于出了一口恶气，如今这位"什么也不吃"的女士体重高达二百九十磅。该篇文章不长，可说是作家惜字如金，但文字幽默有趣，真可谓小作品，大手笔。
　　西方描写黑社会，如黑手党的小说很多，如意大利作家马可奈塞西西里岛的较量（原名章鱼）（译林1988），
　　此外还有揭露某些行业的黑幕，如美国作家罗宾科克的《昏迷》（译林1983），描写医科大学生苏珊惠勒对几名病人在手术后长期昏迷，揭露勒某些医学上层权威人士盗去病人器官，在黑市上高价牟利的黑幕故事。
　　西方的许多作品往往和一些名胜古迹有关，但欧美作家往往将其演绎成一部或是神奇，阴谋，浪漫的爱情小说，或是一部充满着英雄主义的惊险故事。如《狮身人面像》。英国长篇小说《为了荣誉》（译林1988）描写一件历史上的传说，1867年美国向沙皇俄国购买阿拉斯加的土地的契约竟然藏在沙皇的一副名画之中，而苏联后来发现挂在冬宫里的那幅画居然是赝品，而英国青年亚当斯克特继承的其父留给的遗产：由纳粹戈林留给其父的一封密信，取到了该画的真迹，而苏联和西方的特工为争夺这份真迹，双方进行了你死我活的斗争，斯克特本人也九死一生，和一位相爱的姑娘度过了一个个生死关头，这时已经接近契约到期的日子。
　　总而言之，我们读作品，当以读第一流的文章为主，这样可以大大提高我们的欣赏水平，如果尽是泡在二三流的作品中，我们的眼界就会很低，自己写起文章来，不自觉的受那些档次较低的作家文字的影响，写不出什么好东西来。
　　
　　与国外文坛相比，无论是我们的通俗小说领域，还是文学批评领域，都显得那么稚气，苍白，那么的没有灵魂。
　　自1980年代改革开放以来，我们的文学仿佛在走着一个"之"字形的路，一旦有个好题材，或某人发表了一个引人轰动的小说，其他人立即跟上去，你写了一个"伤痕"，我就仿效个'伤疤"，你写了个"女人是男人的一半"的故事，明天就有人一篇"女人和几个男人"。这样的跟风甚至一直跟到外国，外国人写了一个《谁动了我的奶酪》中国人就有人写"我的奶酪谁动了"，一直写啊写，发表啊再发表，几乎所有的文章都在围绕"男人和女人"或这奶酪那奶酪这些话题打转，看起来我们的文坛很热闹，其实反映了作家本人的头脑的空虚和知识的贫乏。
　　写到最后实在没有可写的了，有人干脆宣布以自己的身体写，从而把这一题材发挥到极致。一直到所有人都感到再读这类文字要"疯"了，就有人写文章批评这种题材或作品，于是突然一夜之间，像起了一阵风似的，报刊杂志上统统一致开始谴责，一直要骂，骂到作者的祖宗八代，骂到写这类文章的作者"羞"的要钻到桌子肚底下，不敢见人。
　　这种文章选材一窝蜂，加上后来极不公正的文学批评让人感到国内的文坛没有灵气，缺少灵魂，没有底气。在这种卑劣的文风下，还谈什么"诺贝尔文学奖"！
　　
　　而与当代我国通俗小说相比，当代欧美文学作品显得大气，凝重，作品的内容的广度，深度都远远超过我国。文革不用讲了，就是在1980－90年代，当我们的作家还在绕着"文革伤痕"和"男人女人"这些话题圈子不停的"推磨"时，西方的作品正就历史上的一些重大事件不断的推出新作品，大手笔的作品越来越多。
　　与此相反，我国的通俗小说家仿佛和这个世界脱离了开去，他们似乎不在乎外头世界有多"精彩"。当文革的故事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的写完了，就开始学金庸，于是一部部武林小说问世，真可以说这些作品写的是天花乱坠，仿佛我国的古代社会的秩序就是这些武林高手维持的，无休无止的争斗，令人眼花缭乱的较量和打斗，无数阴谋和诡计从作家的笔下流出，好像这些作家本人就是阴谋家和黑社会中人。
　　
　　人类社会在发展中总有向上的，催人奋进的一面，古代的群婚制到了现在这个时代如还在任其所为，就是****，就要受到人们的谴责。在描写黑社会的小说方面，欧美小说注重在揭露，在批评或批判，而我们却是在欣赏，在歌颂，，难道我们除了黑社会没有东西可写了，当然武林小说那些奇橘诡计之多让人摸不着头脑，那些险象环生的情节使人着迷，但是不要忘了，这已经是什么时代。
　　
　　在此同时，中国社会中最令人厌恶的东西却都像摆地摊一样林林总总的出现在舞台，文学作品和影视作品中，到处充斥着大老婆帮丈夫找"小老婆"，小姑娘爱上了有几个小老婆的"才子"，一个有了几个老婆的汉子还要和年轻姑娘缠绵不断。这会给当代的还未成熟的年轻人带来什么影响，我们的作家似乎根本不考虑，我们不能批判了"文革"，就把中国社会中优秀的传统和道德都推翻。不能一讲文学家的道德和品质和作品的关系就是给人扣"帽子"，这些年几乎看不到文学批评，似乎什么东西都可以写，于是人类那些肮脏，不齿的玩意成了作家津津有味，滔滔不绝的话题，黑社会本来在封建社会也是上不得台面的，现在却成了整个社会的主宰和社会的中坚。黑社会的老大成了拯救人民于水火的英雄。而在同时，欧美的作家却在持续不断的揭露黑社会的阴暗，其反社会的一面。我们不能说国外文坛一切都是好的，但起码来说，许多作家无论是在写作上还是在小说选题上很严肃，显示了作家做人的良知，许多作品对社会的丑恶方面给予了相当的批判，这和我们的某些作家为了钱，甚至不惜自己身体写作，而招徕读者，成了鲜明的对照。
　　国内某些文学作品的是非不分，道德不讲，把流着脓血的疮形容的艳如桃花，把那些不齿恶行描述成英雄行为，势必对社会带来深刻的影响。给我们和国家的未来发展带来阴影。
　　总而言之，像《译林》这样的代表严肃作品的杂志在中国国内是不可多得的，可以毫不夸张的说《译林》的分量不仅超过了国内一些较严肃的杂志，而且在培养中国未来的文学家，小说家，翻译家方面起了重要的作用。

朱枫

文学界当静下来，现在太浮躁了。

娟子

娟子问好老师{:soso_e181:}{:soso_e163:}

王丹萍

顶顶更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