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 老周的遗愿

孟庆东

                          小说   老周的遗愿
       老周的精神一天不如一天，整天躺在床上望着破旧的屋梁，低矮的小偏屋里弥漫着老周无限哀怨。老周记不清自己卧床不起有多少日子了，偶尔来点食欲，想吃点什么的时候，或是儿子没买，或是儿媳妇没做，每每都不能如愿。身上衣服该换的时候，儿子是粗心大意的，想不起来。老周不止一次地在儿子跟前念叨，儿子也都是嘴里“噢噢”地答应着，却迟迟不见行动。老周就想，儿子可能也有难处，就算儿子给自己换下了脏衣服，儿媳妇给老公公洗洗浆浆的或者会有忌讳，或者会嫌味道重。有时候想和儿子说说话，但是儿子或者是事情多，或者是没有耐心，每次都是急匆匆而来，慌忙忙而去。老周只好一心想着他的老伴，老伴在的时候，整天都有唠叨不完的琐琐碎碎，但是老周习惯听，也喜欢听。
       女儿经常回娘家看望父亲。母亲走的早，父亲一个人喜欢喝点小酒，女儿以前回家都是私下里给父亲些零花钱，叫父亲自己买点想吃的零食和现成的下酒菜。现在父亲的行动已经不方便了，女儿回娘家就更勤了些，隔三差五地陪父亲说说话，细心地给父亲换洗衣服。只是有一条女儿很是纳闷，每次洗衣服的时候，老周都紧张而神秘地告诉女儿，不能碰他那个黑黝黝油渍渍的枕头。儿媳妇后来知道了，就怀疑死老头子是不是还藏着私房钱。几次强装奴颜婢膝地接近老头子，趁着服侍老头子起来吃饭的空儿，偷偷的用手在那个枕头上揉搓，可是根本找不到触摸钞票或者存折之类的手感。几次之后，也就不去想了，她判定，老周只是个地地道道的老百姓，不像是退休人员有工资，也不可能会有私房钱的。
       老周咽气的时候，大概有一两分钟的回光返照，当时只有女儿在跟前。老周面色红晕，眼睛神伤，左手抬起来摸了一下那个脏兮兮的枕头，嘴里嘟嘟哝哝的，好像是说枕头里面有什么东西。女儿是亲眼看过母亲过世时那一幕的，知道父亲的回光返照意味着什么。看着奄奄一息的父亲，想起病魔缠身的母亲，女儿模模糊糊地听着父亲的遗言，万分悲痛，满心酸楚，泪眼朦胧。老周撒手西去的时候神情安然，脸上好像还挂着几缕喜悦。
       儿子和女儿在枕头里面好不容易翻出来一个小气球，小气球里面有一个被揉搓碾压地很柔软的小纸团，小心翼翼地展开小纸团，是一行掉色的陈年老字：“捡到此儿，好生抚养，感恩不尽”。
                                               孟庆东20120404

黄慈宗

这就是诗歌也是所有艺术的作用和价值。

薛金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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