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她）们，仍在他的心头幸福或疼痛着

无限春光

他（她）们，仍在他的心头幸福或疼痛着
——读《马夫诗选》
吴  谨

       看到马夫在中诗网上赠书，我就大着脸跟帖了地址，半个月后，果然收到了他的诗选和一期他主编的《夏都文学》。

       我把他赠的诗选放在床头柜上，在午休和晚安的一段时间，仔细拜读一阵，就能感到他诗歌里的人们，仍在他的心头幸福或者疼痛着。

       那些幸福的感觉，首先从他发表于1979年的《俺村的故事》中流淌出来。那里有浓郁的农村生活气息，有鲜活的农村少女形象。情窦初开的姑娘，活泼开朗却娇羞的面影让人过目不忘。“……站长回来悄悄告诉姑娘，/‘这是他呀，给你介绍的师傅小刘。’/姑娘闻听，羞得跑出老远，/掏出镜子偷对着他，要把那笑脸看够。/”“雨中飘来一点红，/一把新伞遮着他；/姑娘一喜回屋跑，/不防一头撞了妈。//妈脸上故意藏住笑：/‘疯丫头，人家到家你急个啥？’/姑娘撒娇拽住妈：/‘妈呀妈，快去烧好鸡蛋茶。’”姑娘的爱情之花，已在心头绽放，她们借以掩饰的言行都欲盖弥彰地暴露了她们的心思。这种幸福心情的表达，在宋代李清照的笔下，还是“和羞走/倚门回首/却把青梅嗅”的腼腆，到马夫这里，已经大胆奔放了很多。

       另一种幸福的表达，是婆婆（《婆婆》）的月光关照下的神性童年记忆、是母爱（《妈妈呀妈吗》）的慈祥给诗人留下的甜蜜回味，这种美好亲情，让诗人在成年后的人生中始终感到甜蜜幸福。

       而更多的亲人与乡亲，他们的贫困、艰辛、不屈与奉献，却在马夫心头深深浅浅地疼痛着，而这种疼痛，无疑是诗人对他们的深切关心与爱恋的表现。

      父亲，这位艰辛养育他成长的农民代表，他辛劳如牛，坚定如山，深情似海。诗人既欣喜于父亲的收获：“土地旱了，酷阳在你的脸上龟裂，/土地涝了，雨水在你满面恣意滚流；/当田野上那片高梁终于成熟，/你却变得背驼腰弯，肉癯骨瘦。//高粱收了，园子里挂满丰收的‘秋’，/你心里笑了，悄悄地展了展紧皱的眉头；/像往年一样，你坐在院子里精心‘捡梁’/喃喃自语：秋风过了，给交‘征购’……”又疼痛于父亲的辛劳：“我看见了，你那双粗糙的大手，/粗糙的大手上，只有九根指头；/九根指头就像木耙上的九根钉齿，/一根一根，尖尖地划破了我的心头。”还绞痛于父亲的离世：“泪水呀，不要模糊，不要模糊我的双眼，/让我看看，看看那张不满深皱的脸；/泪珠啊，别滴在，别滴在那双粗糙的手上，/那双大手，再也经不起一点苦的磨难。”这样的父子深情，以致很多年后，诗人还念念不忘（《父亲》），回到家乡，父亲仿佛还在村庄里下棋，等待儿子回来（《回村》）。
  
       这样，在诗人心头疼痛的人，还有路上遇到的辛酸的乞丐（《偶遇》），平凡、善良、坚强却早逝的村妇（《葬礼》），以及三十五岁还没有娶上老婆的村夫（《汉子》）。这些疼痛的诗写，是诗人深切热爱的另一种表达，与其直接对所爱人物的诗写相辅相成，共彰了爱的主题。

        除了上述两类爱与痛的诗写外，诗人还对广大的普通劳动者（《播种者》）、时代先锋人物进行旗帜鲜明的赞扬（《周礼荣（组诗）》）、对进步祖国进行热情的讴歌（《红旗》），表现了诗人坚定鲜明的立场和追求向上的精神指向。

       同时，他把指点世界的手指指向自己的内心，对自己进行不断的追问与反思，表现了诗人向善、向美的人生价值趋向。当然这种追问与反思，除了直接的自我表达外，更重要的是通过意象书写把心声传达出来，这就达到了一种趋于成熟的诗歌写作（《小村》、《原野上的松》、《凤凰涅槃》等），反映出作者对自己人格形象诗意的建构（塑造）。

      《马夫诗选》是第二届“中诗作家文库”获优秀图书奖的作品，内容跨度20年，以较为精炼的笔法和深厚博爱的情怀，诗性记录了诗人乃至社会的一段精神史，表现了诗人思考人生、思考社会，讴歌真善美，追求向善、向上、向美的心路历程，是一部值得认真细读的好书。

周文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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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马老师的诗歌里我们总能读到爱和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