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度先生:你说“无间南锺北止,抑或五度等辈,何曾达得知堂门下。吵来骂去,不过走狗辈耳”。(《沒屁硬擠之二:問候止庵》文后回复博友问)。老朽以为,谈止庵未免火气稍大,贬念楼更非知人论世。念楼先生当年冒天下之大不韪,岂是我辈所及。知堂最讲事功,念楼先生能突破万般禁忌并不惜丢掉总编辑之职,终于在所谓解放后把知堂解放前的书出版了许多种,就是最大的事功!与其放言高论,一事无成,何如曲线救国,星火燎原。要言之,没有念楼先生的敢为天下先,知堂的复活就要晚几个时代。知堂的文章好就好在无火气,鲁迅后期文章之失在于火气太甚、睚眦必报,1932年11月7日,钱玄同在日记中写道:“购得鲁迅之《三闲集》与《二心集》,躺床阅之,实在感到他的无聊、无赖、无耻。”鲁迅的《准风月谈》出版后,钱玄同又在日记中写到:“购得新出版之鲁迅《准风月谈》,总是那一套,冷酷尖酸之拌嘴,骂街,有何意思。”老弟既爱知堂,何妨学学知堂的“忍过事勘喜”和“不辩解”的气度?叶公好龙,我辈应深以为戒。
至于“(邵東方)先生隨提出在臺灣出知堂的集子,并且是正體字版,簡化字版祇是普及本,不堪典藏,云云。”(《隔墻投簡小序補——關于知堂文》)。正体字指规范的文字,莫非邵先生以为我们的简化字不是规范字?若是借用台湾的说法指繁体字,老朽以为书是用来读的,不是用来藏的,书的传与不传不在文字之繁简,而在思想之深刻、情感之厚重与否。简体字更符合五四先行者的本意——文学革命、思想革命,首先要文字改革,易认易写才更易普及。无普及即无国民性改造,只能是未庄的革命罢了。汉字一直是在迈向简化的,如果固守不变,那今天仍然是画影图形,恐怕连甲骨文也没有吧,更何来篆隶真书与行草。
知堂有言,“所怕的大家只有几篇快意的文章,就此了事,却留下了许多恶种子。”(《拥护宗教的嫌疑》)。老朽乱谈,宽恕甚幸。天热如蒸,打油降温。——
国人多为钱权忙
谁记水洗大广场
尔雅生涯注虫鱼
关门却客读知堂
二〇一三年六月二十日于不出门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