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作以外的梦（组诗）

黑朗

劳作以外的梦（组诗）

黑朗

表述一根朽木

我的腐朽：其实都和风雨相关

林中那些树木

帅气的做了栋梁。丑陋的做了根雕

一切，都按它们最奢侈的愿望被人间恩宠

我碍于羞耻。一直不敢正面攀附阳光

在瘦薄浅土上

因为胆怯我不敢逆风相向。看嘛

任凭风雨骑着高头大马

踩踏我头顶。一直把我的脊梁彻底压弯

你们不知道：我被扭曲的赢弱内心

不是天生俱来

它和上天造物的泥土有关。它和阳光照射的偏差有关

我作为一株诚实的生命

无权在板结的天眼里移动双脚

那些施云布雨的传说：哄骗了天理的真实

那些乌鸦舌尖上的赞歌：遮盖了血腥

说实话。我的整个生命过程

都和石头抱在一起

渴了：挤一点石头的泪水温润根脉

饿了：我靠着石头休眠整个冬天

我缺少养分的病态长势

注定是大森林里一块羞耻的伤疤

我软弱的手

瘦成一根骨刺。逆向的锥疼天空

和石头盘根错节的日子里：我返回真实

在某个冰冷的寒冬

我倒下以后就再不想睡醒

选择这样的死亡：别无他求

我是在等一把利斧

希望借它的明亮——把我带向火的光辉

一只苍蝇被玻璃窗欺骗了

一只苍蝇牵着我的视线

扑腾乱飞

玻璃窗是隐形的。里外不着半点色度

半挂窗帘

安静地依附在云彩以外

临窗的杯子：粘接了虚空

寂寞深处

一只苍蝇似乎发现天体？嗡嗡展翅

那种姿势

拉升，高调，俯冲。很像一架战斗机

身边，我感觉一壶水已经烧开

水蒸气

爬上玻窗。让我沸腾

我拾起那只杯子

慢慢倒空尘埃。慢慢撮几片茶叶降温

一只苍蝇。还在玻窗上反复栽筋斗

我却疲倦了

放弃窗外辽阔。冲泡一杯清茶

懒散地舔食清贫生活

孤独与阳光有那么一点矛盾

孤独是一种高度

阳光在撒网。却被它反手一刀

割开口子

树梢。房顶。山峰。都呈现倒影

向上的事物

总拖着一条向下的尾巴

——这种现象：非常滑稽

风。喜欢用忽悠手法

拿捏隐形关节

一些羞耻：总在不合时宜处曝光

孤独和阳光

在一种教义的哲学里摆渡世俗

两只虫子

一只作茧自缚。一只在天上吐血

隐隐地：天空有些炎症

只是我们羞启齿

劳作以外的梦

星星突突闪动

我预感：世间正有伟大的事情发生

卓尔不群的天才们

或许？正把这个修了又修的地球

拧在指尖

或许？在宇宙的拼接口

一枚铆钉扣住裂隙

我通常看见两把扳手

红的彤红

白的雪白

我通常看见一串水珠

天上滴落树梢

树梢滴落草根

生活在安静处

我一般只用小眼睛去看大世界

闲下来：梦就装满天空

以水的眼睛擦洗端午节

一条江。千重浪。万丈涛声

拉长了屈原影子

溺水的叹息

被鱼儿吞下去又吐出来

那些水泡

弄出许多声响。但终归隐于泡沫

借水寻思：流淌和漩涡都是错

行走困乏时

潮起潮落时

那些可能的可能，悲剧的悲剧，还在发生

楚河一直流

有些严肃的问题应该被定论

比如山河

比如生命

审视一粒米的诗歌

粽子带着五月地气又一次投河

它的舍身

代表一些米粒的敬仰。代表一些风声的迷惑

一条河流的深度

隐去拐点

一场古老的雨

在浪尖上直直飙升

水底的鱼：上下漂浮

那种躁动

明显可见紊乱的情绪

一粒米：它被大浪淘洗

一粒米：它走进鱼腹寻找安静的理由

通联：四川省会理县南森燃气公司   李顺桥（黑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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