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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乡的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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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9-23 10:15:22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故乡的小屋
文/紫竹心

      不知怎么回事,近日里常常无眠,一整夜、一整夜睡不着。脑子里出现最多的画面,就是故乡的小屋。说起故乡,已是遥远的记忆。至打六岁离开故乡后,二十岁才回去了一趟,而后,更是遥遥无期,直到今日,也未曾亲吻故乡的一草一木。

      六岁的记忆只能是模糊,能忆起些什么呢?谁也说不清道不明。也许,能忆起的只是从母亲嘴里淘来的故事。而故事里的情节,又多半是断断续续,无始无终。母亲在我二十岁那年仙去,从此,这故事更是虚无缥缈,模棱两可。

      记忆中的小屋是农家的一座院中的一间,稻草的屋顶,泥色的土墙。小屋灯光暗淡,屋里的摆设自是找不着北,一片模糊。唯有清晰部分,便是屋前的小院。约摸在小屋的侧前方,是一座鸡舍,竹篱编制的,上下两层。这在当时来说,应是比较先近的。据说是隔壁擅长竹活的四伯父所为。小小的我对这些不感兴趣,感兴趣的是院里的樱桃树,每当到了季节,便会结出红红的、诱人的果子。母亲说我小小的年纪便会看护果树,会举着长竹竿驱赶偷吃果儿的四邻八舍的顽童。因如此,我是出了名的霸主,小伙伴们见了我就得躲上三分。否则,吃了我的竹竿,回家还得挨上一顿板子,一顿数落。

      童年的我是母亲的掌上明珠,也是四伯伯、四伯母的心肝宝贝,更是哥哥姐姐口里眼里的妞,四邻八舍赞口不绝的丫。喜欢把我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母亲走哪都带着我,哪怕下地干活也绝不让我离她视线半分。长相乖巧玲珑的我也是极其粘着母亲,常常是守在她身边,不离半步。同村的玩伴们下地拾茨菇,上树掏鸟蛋,这都不是我所干的。我只喜欢静静地、静静地守在母亲身边,看她干活,听她与村人谈天说笑。偶尔,无人时,我便会和母亲说上几句,母亲也常常不耐其烦地跟我讲农事,讲天上飞的,水里游的,地上跑的,千奇百怪的风情或故事。小小的我,便是世界上最快活的了。

      六岁去了贵州,母亲开始在单位打零工,没有多的时间陪我,我便成了假小子,成天跟着侄儿东跑西跑的。八岁那年,单位迁徙,到了湖北,更是离了母亲的视线,一个人闯世界。然而受了伤,从此损了元气,小公主便沉伦了,开始了自修自练。故事也便隐了胸中,一点一滴堆积,一点一滴储藏。

      二十岁那年,母亲仙去,我闹着要回故土,父亲拗我不过,只得放我独行。一个人上路,也甚是勇敢,二天二夜的火车,从子夜上路,到第三天凌晨,我揣着父亲给的二十元大钞,楞是在火车上坐了过去。(卧铺,只是我不习惯睡眠,只得坐在下铺眼望窗外。)同车厢的旅客都惊诧我这小姑娘的精气神,轮番过来与我交谈。我倒也不怕事,对答如流,且与他们天南地北侃个爽快。以至于每到一个站点,便有要下车的旅客巴巴地走了过来,把不曾食完的食品赠予我,更有些年长的,留下些祝福,留下些期许。

      回到故土,回到日思夜想的小屋,却找不见母亲的身影,找见的只是四伯伯、四伯母慈祥的笑容。小屋早已不是小屋,而是四伯伯家新修的洋楼,大约三层,顶层有一大露台,可以站在那里眺望远处。姐姐们都已出嫁,年节时才回来。好在小姐姐是招郎入门,姐夫常年在外,我便霸占了姐夫的位置,和小姐姐住在一屋。楼下是四伯伯和四伯母的居所,带着小姐姐的女儿,九月婴龄的诚儿。另有姐姐的表妹,和我同样唤作“蓉儿”的姑娘,说是在这里打工。四伯母喜欢唠叨,常常数落蓉儿的不是,说她不够勤劳。可对我这个来自城里的蓉儿却是百般宠爱,水凉了不让我碰,锅台高了不让我涮。总之,不管我做什么她都会大呼小叫,支唤夏家的蓉儿来代替曹家的蓉儿,弄得我好生不自在。好在夏家的蓉儿倒也不计较,私下里我们常拉着手交谈。夏家的蓉儿告诉我说:“姑妈就这样,我从老家来,已是得了姑妈的疼爱,要不是姑妈和姐姐,我至今还在山区呢,也见不着这大好世界。”

      喜欢故乡宁静的小院,喜欢小院前那片青青的菜园,喜欢那条通往小院的羊肠小道,更喜欢小院四周青青的竹林和竹林里流淌的小河。每天清晨,我会第一个站在小楼的露台上,眺望小道上来来往往的乡邻,眺望菜地里忙碌的众亲。偶尔,也会转向屋后,踩踩竹叶铺陈的松软小径,听小河流水的哗啦。每每正当我注目出神,或是流连忘返时,便会听到四伯母拉长声调的呼唤:“蓉儿,快下(回)来吃唤!”四伯母总是把“饭”发声成“唤”,这在童年的我已是一种习惯,而今,却是一种享受。听到这亲切的呼声,我便会收起所有的遐思,快速回到四伯母身边,享用她精心(实为粗糙)为我准备的早餐。小姐姐常常在这时向她母亲发起攻击:“妹妹好难得回来一次,你就给她吃这些!”“这些有什么不好,平时我们都很难吃到的。”“姐姐,没事,我能吃,也喜欢吃。”小姐姐依然不依不饶,常常拉了我的手,不管不顾地跑了出去,骑着车带我到村子外吃些别的。

      二十多天的小憩就这样不知不觉地过去了,临行时,四乡八邻的众亲们送了好些土特产,一个包装不下,装了三、四个。城里的哥哥没有办法,只得托了熟人,把我塞上火车。去时一人一包,回时一人数包,外加四个彪形大汉(哥哥的朋友)贴身护送,以至来接我的大哥找不着我,急得在站台大呼小叫。

      一晃又是二十多年过去了,四伯伯早已故去,四伯母也在今年仙去,而我依然不曾回到故里,心有些悲凉。世事沧桑,漂泊的孩子还流浪在异乡,这思,这念,这想,如何不叫人无眠,如何不叫人悲怆!

      很多事盘桓在脑海,很多事徜徉在胸膛,很多事萦绕成牵挂,很多事顾盼成流连。不知道明天的漂会是何方?不知道明天的路通往何向?只一味向前,只一味向上,亲,找不见你的日子,我只能把心,安放故乡。

                                 2014.09.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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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10-21 12:27:44 | 显示全部楼层
欣赏佳作了,向诗友问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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