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品在线】封期任的散文诗

写生

谁能弄伤我亲爱的祖国(散文诗二章)

            ——纪念抗战胜利70周年

文/封期任

1
卢沟桥，枪声寂寥。
南京城上，远逝的哀嚎，半个多世纪过去了，仍还激荡我们冷却的血液。

2
沿着24道拐，一路走来，
粗粝的沙砾，滚烫的岩石，随处可见史迪威奇妙的构思，
一群军魂，像一群桀骜的鹰，
前倾的身体，涉过畹町河，在藤冲，
打通梗塞的血脉，在历史拐弯处成为永恒。

3
记忆或许已淡如云烟。
铭记或许已漠然忘怀。
而飞旋的时光轮盘上，刻下的那段历史，铭记在心——
村庄被屠戮，牛羊被虐杀，房屋被焚毁......
岩石里渗出的泪水，染红山河裸露的骨架。

4
那群桀骜的鹰，修复受伤的翅膀，自幽深的谷底腾飞而起，
穿越野人山，穿越日趋迫近的死亡。
所有的精神，集中在腾飞的思考里，集中在时光的淡雅中。
所有的思想，集中在纷飞的烽烟里，集中在岁月的追索中。

5
他们，羽翼坚如利刃，在低矮的天空，划出一片深蕴，一片湛蓝。
在深韵和湛蓝下，我们缅怀。
所有的缅怀，源自收获，源自时光的红色。
绝不允许那些蜕变的颜色，弄伤我亲爱的祖国。



腾冲.国殇墓园前

——纪念抗战70周年

1
一块块花岗岩，呈幅射状，隆起的坟头，是你们高扬的头颅。
敬仰和缅怀，在这里雕成了永恒。
9000多位亡灵静卧，在云南，在腾冲，在叠水河畔。
前倾的身子，像一只离弦的箭，射落残阳，把苍茫的群山染成了红色。

（山是红的，水是红的，心是红的，
血管里流淌的，永远是红色的血液。）

2
墓前，开满着新鲜的花朵，花蕊里流溢着一种精气，一种景仰。
花瓣上闪动着的晨露呵，牵引着根须深入泥土的根部，告慰九泉之下的英魂——
若不是你们127天的英勇战斗，
腾冲，一座被屠戮被践踏的城池，也不会挺起佝偻的脊梁。

（墓碑，耸立在我们的崇敬里，耸立在我们的敬仰中。）

3
拾级而上。
苍翠的松柏簇拥的坟茔前，蜂蝶们曼舞。
它们再已听不到畹町桥上的厮杀声，再已看不到野人山那些食人草的茎叶。
曽经硝烟弥漫的山脉，感知深沉的泥土，孵化而出的红日，把鬼魅的影子掩埋。

（庄严地向墓碑举起右手，所有的感怀都包含在攥紧的拳头里。）

4
墓碑上，镌刻着你们对这片热土的忠诚，镌刻着你们对生命的诠释和理解。
花岗岩里的笔道，深入岁月的骨髓，每一笔都闪耀着阳光的颜色。

（一只白色的信鸽，自由地翱翔在浩渺的苍穹。）

5
这时，所有的文字、所有的诗歌、所有的颂辞，之于你们，都是苍白无力的。
而只有脚下的红土，才能彰显出我们朝圣的执着，和庄严的缅怀。
我们看到的，是血色的悲壮。
我们看到的，是墓碑上“一等兵刘滕发”“下士班长江学初”“下士徐小二”......
那些普通的名字，立于寥廓天地间，成了一个民族的图腾。

雪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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