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野鹤放云 于 2015-7-6 06:35 编辑
传统智慧仍能审视生存
·罗兴发·
这篇文字是读宋继政先生两首诗的感想。先请看宋先生的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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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律二首】故里
·宋继政·
(一)
夜幕悄悄喜降临,小城仲夏乱纷纷。
狼烟四起闻烧烤,锣鼓初喧扭舞裙。
暴饮街边肥阔少,闲游店面楚腰身。
公园可数人如蚁,酒肆灯红座上宾。
(二)
五载边城变可闻,楼盘突起异如军。
私车何止八千辆,土著平添十万人。
落马官员难尽数,谋生黎庶不堪陈。
中央大道供龙驾?昨日良田百草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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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任何一位读完诗的朋友都会感觉,诗中所写并非虚构,所写就是人们的所见所闻,尤其是身居小城的人,真有身临其境的感觉。诗能够使人身临其境,那真是艺术本事哦。起码你得承认两点,一,能够捕捉生活中的典型事件,二,能够对典型事件进行绘声绘色的写绘。先生的艺术使人叹服,于是,自然而然地产生一种欲望,“知人论世”,以求对诗的更深理解。
宋继政,何许人也?他有一番自述:“不才二十从乡医,廿三考入医大,八二年毕业进省结核医院,任医生十三载,九五年任科主任廿载至退休前。所有聘书证书50兼,囊括医学类,政界类,艺术类,重2.5公斤,白求恩镀金奖杯一座,徽章一枚,不过浮云而已。”一位完全可以称得上悬壶济世之人,却又那么谦虚,可敬可佩。悬壶济世之人作诗,非在以求衣求食,更非以求功名。以诗布世,仍然是济世啊。他对自己为什么写诗,有一个明确的理想:“无论自诩文人诗人,理想是不变的。齐家治国平天下自古是文人的华胥梦。”
所谓理想,固然是目标,但未必不是智慧。比如过河是目标,如何实现目标,则有方法的不同:政府通过税收修座桥,人人能够“白过”;如果一人以回扣得银行贷款修桥以获最大利益为目的,则人人必须“高消费”。哪一种办法好呢?这里显然有着属于“民本”智慧与属于“资本”智慧的区别,因此,也就有了理想崇高与否之一说。诗人所说的“齐家治国平天下自古是文人的华胥梦”,用今天的话说,就是希望社会繁荣昌盛,和谐亲爱,科学公平,人人幸福。“齐家治国平天下自古是文人的华胥梦”,显然是一个传统智慧的表述。这个传统智慧之所以至今能够吸引千千万万知识分子,因为这个传统智慧里,没有让“资本”把桥,迫使天下人都必须“高消费”的“天经地义”性。这就是崇高。
诗人用崇高的智慧审视生存,所以敢于在诗篇里痛斥腐败落马官员使“谋生黎庶不堪陈”,“昨日良田百草侵”。有些人只是认为官员贪污才叫腐败,其实这是错觉与浅识。例如,私人把桥,人人必须“高消费”,还得提心吊胆,虽然怀疑私人桥是不是已经腐朽了,但又不得不走在桥上。这样的社会危害如果都不能纳入腐败予以整治,还把私人资本说得那么“天经地义”,恐怕连逻辑都是说不过去的。诗里以意象象征的形式告诫,封建性与资本交易共生共存,才是最大的腐败。
审视腐败与生存,诗人更有深虑。例如“楼盘突起异如军”,细细想想,其实是私人资本而已,住户背了几代人的债务获得的产权证明书,其实只有七十年有效证明而已。所以,诗人对“吃货”、“舞裙”、“阔少”、“楚腰”、“上宾”、“酒肆灯红”并不奉献美词。反倒是给予“狼烟”、“如蚁”一类的贬义,这不是污蔑,而有诗人的深忧。真正创造物质财富的是血汗劳动,获取最大利益却是资本,滚雪球一样膨胀的资本,必然产生社会控制欲。资本有一个公开的口号,培育消费,实际就是千方百计培育物欲,让物欲成为意识形态,物欲奢侈贪婪,甚至狠毒,崇高的文化风尚,崇高的智慧理想,崇高的意识形态,都会被消解,消解了崇高智慧崇高的意识形态之后,“人口”就纯粹成为劳动机器而已了,资本更可以安然地利益雪球滚动与控制。问题是,中国的私人资本强大了之会干什么?不能不使人们要去作很多思考。例如,很多中国人骂朝鲜不改革以顺应世界潮流,这背后就反应出一些使人忧虑的认识。设想一下,假如朝鲜国有资产解体为私人资本,把美国及其盟国的内裤全部包下来加工,那么从表面看,“鸡地屁”迅速增长,“鸡地屁”立刻富得流油。但,加工费换来的却是美国的一纸所谓“债券”。当然,还可以获得一些自豪,成为了世界加工厂。然而,国家的机器制造工业被瓦解,根本被消弭的则是国防能力的被瓦解,那时候,一堆“债券”还有几多用?“债券”的本质是纸张,有价值的是信誉,没有国防能力的国家,国际资本大佬还会与你讲诚信么?不把你分尸成八大块,或许你真还没有完全丧失国防能力。从很多人骂朝鲜不用改革来顺应所谓世界潮流这个例子看,诗人的深忧远虑,并非空穴来风。有着深忧远虑,美词怎么献得出来?
诗人写的是传统旧体诗。宋继政先生这两首诗整体风格,真是可圈可点,情调庄肃,意诫深远。孔子谈诗有两句经典的话,“诗言志”,“诗可以兴,可以观,可以群,可以怨”。宋先生的艺术观念显然就是这个传统的智慧。以为孔子讲诗不是智慧,仅仅是艺术,那是肤浅了。孔子的诗歌观念,是儒家智慧的一部分。儒家智慧不讲乱力怪神,讲入世济世。所以,传统的诗歌,即使有辞藻风糜内容空泛的流派,总体上还是重于入济民本社稷人生世界的实际写绘,总体反应还是“民为重”的民本智慧。宋先生的诗就是这个传统的继承。
近些年来,诗歌受着物欲玩家意识形态的培育,产生了些什么朦胧体、梨花体、下半身体、垃圾体、呓语体等等,都在于愚人,乖乖成为资本的肉体工具。因此,传统形式的诗歌创作也受到一些影响,一些江湖神梦的无稽之唱,附在尸男尸妇之间的爱恨情仇上故作呻吟,剽窃电脑作诗的游戏等等,也有所萌芽。这些东西,与传统智慧相比,真的不能称之为智慧了。诗歌的传统智慧,是很讲究艺术性的。旧体诗讲言外之意,讲不可言传却了然于心,讲意味深远等等,都是智慧啊。看看宋先生的诗,诗中某些意象的使用,就有着这样的智慧,而这些意象又不是无根生有的捏造,而是生活中的拈来,所以评家解释反倒无味,然而却能读之了然于心。智慧乎?
诗歌的垃圾化,愚人化,所以学生课本都排斥了传统旧体诗。幸亏有习近平发现并批评:“去中国化是很悲哀的。”习近平的批评洞察是极其深远的。这可以联想到习近平关于不能否定改革开放前三十年,以及不倒旗不易旗的讲话。由此也可以观察到习近平思想。在习近平的思想里,是实事求是,客观辩证地把中国共产党的历史使命、放在全人类对真理道路的探索背景上、来指导中国现实发展的。全人类近几个世纪都对民本、资本、全民所有制、私人所有制、计划、市场、民主、法治、进化、科学、血汗工厂、剩余价值、社会主义、共产主义、全民福利、公平分配等等进行了激烈的讨论,到底什么才是人类前进的真理与道路。几个世纪的探索,不仅有政治家,也有思想家,文学家,经济学家,还有巴黎公社的市民,甚至有战争的形式,如,阿芙乐尔号巡洋舰的炮声,中国工农红军二万五千里长征,斯大林格勒保卫战,中国抗日战争等等。中国共产党是全人类对真理道路探索的先进政党之一,是把全人类先进智慧与中国传统智慧结合来的、最终结束了列强对中国的分裂而统一了中国、迈向了光明富强的政党。习近平主张的是历史客观主义,我们今天要走的路有客观历史的真理性,又有历史前进变化的必要应对,有振奋,也有困难。但是,西方企图几次唱衰中国崩溃都未能够得逞,而今更是不能得逞了。习近平批评学生不学习中国传统旧体诗是“去中国化是很悲哀的”,把批评放在这样一个真理道路的大背景上来理解,中国诗人应该感到自己的担子是多么任重道远啊。
我们的诗歌创作,不管是批判假丑恶,或是颂扬正能量,都得为了国家繁荣昌盛、社会和谐亲爱、人民幸福安康这个崇高目标。宋先生的诗,显然是以此目标而为。比之江湖神梦的无稽之唱,附在尸男尸妇之间的爱恨情仇上故作呻吟,剽窃电脑作诗的游戏等等,读完先生诗,真的值得在电脑上敲出一篇文字来。
先生这诗发表在网络上,确实也有快了不洗泥的嫌疑。例如第一首的第七句,“可数”是少数,“如蚁”是数多,“如蚁”当然也以解为“渺小”,但第八句是“无主句”,如果按什么成为了“座上宾”进行联系,那么“如蚁”与“上宾”发生联系,就有些费解。或许理解为,本来被资本强势藐视的“如蚁” 居然也要自诩为酒肆灯红中的“上宾”么?或许吧,因为缺乏高尚的文化品性而盲目洋洋自得也是可能的。费解与含蓄,是两种不同的风格啊。好在这不是宋先生的正式出版诗,到正式出版那时,肯定已是精益求精了。
2015、6、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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