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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锁拉脊山 七月的青海草原，鲜花盛开，绿草茵茵，牛羊成群，前往青海湖旅游的人车水马龙、络绎不绝。那天我们一行人从早上启程后不久就大雨滂沱，一路行来一路雨，到青海湖时下个不停，狂风夹着大雨，又冷又湿，赏景之心全无，兴致索然。于是乎商量到黄河岸边的贵德，调头返回日月山向东南方向疾驰而去，把蓝宝石般的青海湖丢在身后。 一路上公路两旁牛羊出没，一群群，一片片散落在绿油油的草原之上，所谓“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便是眼前景物写照；远远望去像开在绿色巨毯上移动的花朵，白的是藏羊、黑的是牦牛，煞是好看。雨还是时下时停、时大时小，洁白的云雾弥漫在海南广袤的草原之上，随风飘荡，如梦似幻。极目远眺草原尽头苍青的山巅覆盖着皑皑冰川，从云层里投下的阳光反射其上发出银光，熠熠生辉；油然想到清人桐城派大家姚鼐《登泰山记》中的名句“苍山负雪，明烛天南。”此景此情再合适不过。 路旁景色不断变换着，草原、牛羊、远山的主题漫山遍野、无边无际。偶尔可看到藏式房舍，古朴自然，风马旗随风猎猎；间或有蒙式的圆顶白帐房点缀在牧场上，还有袅袅的青烟直直升起在帐房之顶，可能是雨天的缘故，凝重的炊烟在无风的旷野上空缓缓的几乎垂直的升腾，有古代狼烟的情景，唐人王维诗句“大漠孤烟直”的意境如在眼前。 不经意间汽车越来越缓慢，踩足油门也只是像蜗牛一样爬行，心想一个是上坡，一个是雨天，一个是海拔，汽车高原反应了？头重脚轻地缓慢移动着。爬到拉脊山高处时，渐渐地铺天盖地的大雾弥漫开来，视线只在十米开外，汽车像是行进在白茫茫的雾海中，分不清东南西北，大白天的开亮了灯还是朦朦胧胧的，喇叭声穿过厚厚的雾障嗡嗡作响，回车时司机们在提醒对方，以免发生不测。雾罩在玻璃上凝成水珠，刮雨器忙个不停。雾海中缓行的车仿佛走在天街上，两旁看不到一只牛羊，好像藏到哪里去了无影无踪。路两旁无依无靠如临深渊，万一发生不测则不敢想象，愿上苍保佑一路平安！想停下来又怕后面的车辆撞上来，只有硬着头皮前行，时速不足二十马。猛然前面的车辆就冲破白雾的帐幔迎面而来，令人惊诧不已。转弯处更是小心翼翼，回车时几乎擦身而过。大家全神贯注直起身子向前伏着，脖颈像鸭子一样提起来，眼睛直勾勾地望着前方；司机老刘紧握方向盘格外小心地驾驶着，问道：“两旁是悬崖吗？”我答道：“是平展展的草原。”其实什么也看不到，只是为了给目不斜视的他壮胆罢了，心早就跳到嗓子眼上了。身旁的女同事一脸惊慌和茫然，紧握扶手不敢出声。突然路前面隐隐绰绰的有人影活动，走近才发现是一对热恋中情人在拍什么照，有如此雅兴难得呀，也太荒唐了，真为他们担心，难道爱真的可以使人疯狂？ 大约在雾海中爬行了半小时左右渐渐地雾薄了起来，路清晰起来，心静了起来，终于冲出了拉脊山的雾障。风吹着，雨停了，牛羊像簇簇花朵盛开在草原上，眼前豁然开朗。到了一处观景台停了车，下了车，回首刚才惊心动魄的来处，仍然是云雾漫漫云山雾海，噢那就是拉脊山顶！向下望去山路盘旋，金黄的油菜花一块一块镶嵌在绿油油的草原间，远山苍青、白云缭绕、蓝天辽阔，仿佛从恶梦中醒来又喝上了一杯美酒，惊魂未定的我们脸上舒展开来，同事们照了一张合影，在冷风中瑟瑟发抖，喜悦挂在嘴角上。哎，好险啊！生平第一次遇上这样浓这样大这样厚的雾障，此身难忘，心中默吟出小诗：车行似蜗牛，浓雾锁高原。牛羊藏云海，车灯亮白天。十米不辨路，五步有危险。回看惊魂处，众人尽开颜。算是苦中作乐。胆大心细的老刘默默站在一边，回望那一处弥天大雾脸上安然。真看不出平日少言寡语的他关键时刻还是位勇者。其实他才是驾车一个月的新手。这次老天给他考了一个真正的天路驾照。 其实人生亦如此：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彭吉明 民和二中教师 省作协会员 县作协常务副主席 。 201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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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7-8 11:33:1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