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丞栋散文选
我们终将会变成自己最讨厌的人
我们终将会变成自己自讨厌的人。今天的我们童叟无欺,今天的我们天真单纯,今天的我们支离破碎,今天的我们遥遥无期。 一天一天,我慢慢走向满脸笑容;一天一天,我慢慢不会喝醉。我喜欢顾城: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来寻找光明。我喜欢北岛:从明天起,做一个幸福的人;喂马劈柴,周游世界;从明天起,关心粮食和蔬菜,我有一栋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从明天起,和每一个亲人通信,告诉他们我的幸福。我喜欢聪明的人,喜欢猜心,也许猜对别人的心,却找不到自己,傻气的人喜欢给心,也许给了别人的心却换不回自己。 我记得年幼的我,在枯藤老树下天真无邪;我记得年幼的我在小溪湖畔,在秋蝉夏鸣中沉沉睡过;我记得那一年的春夏秋冬,就只是单纯透明。春天在满山遍野中奔跑,追逐童年中在空气蕴含的开心,夏天在外婆的扇子下吱吱的沉睡,睡梦中口中粘着棉花糖的甜蜜,秋天和表弟在秋蝉落叶中幻想自己是不可一世的侠客,冬天裹着厚厚的冬衣把大雪慢慢揉捏成自己心中最可爱的人…… 光阴是个小偷,偷走了我最美丽的童年。我怀恋所有人都把我当成小孩,不会对我筑起铜墙铁壁,怕我带着的利剑搅翻他们的天地,怕我在他最柔软的地方揣上一脚;怀念父亲的胡须,在我稚嫩的脸上刮出一道道安稳的白,能守护我一辈子;我怀念母亲摸着我的头,仿佛这样我就不哭不闹;怀念姐姐抱着我让大哭的我慢慢陷入沉睡,在睡梦中做个甜甜的梦;怀念少年的我,为朋友两肋插刀,多大的事情仿佛有这几个人都会过去;怀念青春的我可以为了一段爱情刻骨铭心,不为现实,不为未来,只为单纯的爱。我怀念,可是青梅枯萎,竹马已老。 我们终将被现实最锋利的雕刻刀,硬生生的雕刻成棱角分明的我们;我们终将会呼吸着百分之七十八的氮气,百分之二十一的氧气与剩下的杂质。连空气都不纯,我们又有多少杂质。小时候的我不想变得那么世俗,不想明白世事更如蜀道难,人心胜似吴江冷;不想明白世态炎凉,不想每个人都戴着模糊而又清晰的面具,可时间与世界是个催化剂,我们终将变成自己不想变成的人。 在每一次蜕变之前,都如撞碎厚厚的玻璃,擦着锋利的棱角,勇敢的走过去,然后开始一个血肉模糊的人生。我也不知道是好是坏,我只知道这样不让我成为众失之的,不让自己遍体鳞伤。人的潜意识都是趋利避害,所以我变了,终将会变成自己最讨厌的人。 许多人都以为顾城、北岛是疯子。是啊!诗人是疯子,现实的人是不会发自内心去写诗,现实不会让透明的人活得那么无忧无虑。可是顾城杀妻,北岛自杀,也许是因为活在自己的世界久了,上不了现实的轨道。我想从明天起,做一个现实的人。可我依旧怀恋草长莺飞,依旧怀恋春暖花开,依旧怀恋一颗最童真的心。 我只需记得,每个人都那么身不由己,每个人都那么言不由衷。
抑郁者的赛德纳
题记------赛德纳是迄今为止在太阳系中离地球最远的星球,他是孤独者,抑郁症患者。
抑郁症是孤独患者的病根。每一个抑郁者是不是就这样凝望着日升日沉的日子,感觉自己无家可归。 我们活在浩瀚的宇宙里,漫天飘洒的宇宙星辰里,居住在一颗蔚蓝色的星球里,而熙熙攘攘的人群里又有多少抑郁患者?我感觉身体有三个人,每个人都恰如其分地扮演那个安静而疯狂的角色,而我处在中间,不让他们触到临界点,怕任何一点差错都会让自己找不回自己。 其实每个人内心,就像飘在海面上的海绵一样,疯狂地吸收着干净的海水,没有外力挤压,久而久之就变成了散发着恶臭的污秽物。你问我为什么在高高的山崖,像一只远古遗留下来的鹦鹉螺,你可曾忘记,我本是生活在海底,不过是沧海桑田。所有的抑郁患者曾经也是渴望阳光,也曾是金色的阳光下闪亮的天使。你有没有想逃离这个人满为患的世界?虚伪、狡诈、背叛、欺骗、谎言充当了空气的化合元素,成为除了氧气以外的生物。我的梦正在慢慢苍老,因为它吸收不下这些复杂的元素。 我在秋雨连绵的季节,伴随着柔弱的小雨在键盘上敲着键盘。秋日它给了我思绪,而屏幕上的字敲散了心里的压抑,苍白的光线在脸庞慢慢交织着抑郁者的气息。 嘴从胸腔深深吐了一口气,思绪在星辰中跳跃,旋绕着,围绕着太阳系,而清晨你睁开的双眼成了谁的晨曦!活在人潮拥挤的世界里,每天吃饭在一片人海,每天睡觉在一片喧哗中。我以为自己不曾孤独,可在人群中你肯定能一眼认出我来,因为我没有模糊的面具,我的双眼从来都是在地平线凝视,因为我始终在眺望远方。每一个孤独患者也许就是想去很远很远的地方,那个世界干净,爱情没有背叛,亲人没有自私,朋友没有欺骗。 每个人都是海边的卡尔夫,被诅咒着,又倔强着,所以抑郁症的人都有一个赛德纳。飞鸟越过天际,不曾见到天空的气流,只曾见到一丝羽毛在空中飘荡着,在犹豫中挣扎不肯坠地。我想做小四一样脑洞大开,就可以干净利落的在废纸上生动的跳跃着自己的思绪,可我只能无奈的做个断断续续的构梦者,一丝动静就会醒来,然后一片空白。抑郁症的人心里一半是火,一半是海,时而寒冷,时而炙热。寒冷时如身处南极,白雪皑皑望不到边,被冻成冰块,一触既碎;炙热时如身处烈日炙烤下的沙漠,漫天黄沙和干燥的嘴唇,也许下一刻就沉沉入睡。 我每天憨笑着说不想说的话,见不想见的人。每天看着贫富差距严重的时代——官员和大款夜夜笙歌,民众如潮蚁四处奔波。我深深感叹,如亡国流民悲天悯人。我们有了面包,却渴望做可以生产面包的人,看着被现实挤压得扭曲的人群,为了所谓的锦衣玉食,变得麻木、疯狂,没有自己的思想。我想抑郁不是病,是隔离带,它让我躲开了电影中的各种各样的角色,让我在自己的王国里骄奢纵横。曾经,我以为心灵鸡汤是我所在无穷无尽的黑暗中的光,可如今我觉得是罂粟,越看越上瘾;曾经我以为温暖躲过寒冷,光亮躲过漆黑,可曾经我只是个乳臭味干的孩子。 你可曾明白深海要与大陆分开,天空要与大地脱离的理由。天空是干净透彻的,深海是寂静的,我想我也不明白。 从此我在追寻赛德纳,从此我做着一个梦——“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来寻找光明。”这是个最好的时代,也是最坏的时代。
最疼的是成长
依稀在睡梦中,看到自己小时候的紫色风铃,在空气中与气流接吻,脆耳的铃声,犹如孩童时代银铃的笑声,于是我开始煽情了。 钢筋与混凝土浇注的楼房,在周围突然拔地而起,身体犹如竹节般疯狂的往天空攀升。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自己骨骼不再可以生长了,黑而坚硬的胡须悄悄爬上脸庞,身上的伤痕,一天比一天明白自己已不是年少。 21世纪的城市不再是草长莺飞的传说,不再是梁祝化蝶的爱情。麻木的眼神,虚伪的笑容,在灯红酒绿的现实被刺伤的痴男怨女,而我正在被同化。在这个想笑就可以笑的年纪我不能笑,想哭就哭的年龄我不能哭,我怕自己成了别人眼中的白痴。于是我每天掩藏自己内心的想法,于是我开始了所谓的成长。 对于文字感性的人,都是敏感的。于是我受到挫折时就发朋友圈,于是我有女朋友时就发朋友圈,久而久之,多的不是同情;久而久之,你身边的人就认为你是渣男。于是就活在了别人的世界,自己亲自把自己推下了一片满是藤蔓的深坑,藤蔓从身上的每个毛孔深深扎入,裹住神经。从此就开始了所谓的成长,开始看一些厚黑的书,开始变得沉默,开始把自己想要的东西变成不想要。然后再也写不出一些内心细腻的文字,再也说不出矫情的话,然后江南才尽。 从看《小时代》里顾里的爱情、友情。看《悲伤逆流成河》叛逆开始感同深受,为懵懂年代做的傻事而泪落一场。看《陈二狗妖孽人生》里的陈浮生,为了往上爬不惜一切代价,看《沧浪之水》里的主角官场勾心斗角,看《厚黑学里》的脸厚心黑,我渐渐发现自己失去了自己。而我为了成长在不断迷失,内心染上了海洛因,明明知道自己在抗拒,可还是义无反顾的迷上了罂粟花的妖艳。 最疼的是成长,它会把你四分五裂,让你永远只有残骸,可现实推理出一条定律:你不成长,那你就做傻子吧! 最疼的是成长,它会给你带上面具,让你看不清身边的人,身边的人也看不清你。你再也不能随心所欲的掏心掏肺,因为怕换来没心没肺。 我想要伯牙与子期的友情,想要梁祝的爱情,可我们都成熟了。别闹了,呵呵。 你有没有开始发现身边的人,都隔着一层膜,发现自己在某一刻,明明想掉泪,可却强颜欢笑。开始发现自己不敢说太多内心的话,开始发现自己步步为营,那么告诉你,你成长了。 有没有在某一瞬间,想卸下这精致的伪装;有没有在一瞬间,想随着性子一次,可感情也罢,友情也罢,太真容易受伤,所以当伸到半空的手,突然害怕被两个钳子夹住。 我在灯红酒绿的世界,开始变得酒气熏熏,闹着要回家,只为了做上一场美梦。在某个天亮之前,梦突然惊醒,梦里的我,为了感情撕心裂肺,于是自己唏嘘,对自己一笑,还好醒来。
也许我们会有些失落
一年的时光,就在飞机的轰鸣声与火车的呼啸中匆匆而逝。我总是用忧伤的眼光看那些日升日沉的日子,苍穹飞鸟的寂寞在天空盘旋,有时候,我在想我们是否可以相互陪伴,你不再寂寞,我不再忧伤。 学校里的薰衣草,总是闻不到花香的味道,也许这不是薰衣草;食堂里的饭菜,总是吃不出可口的滋味,也许这不是家乡的味道。我常常走遍学校每个角落,总以为会有木槿和海棠,在每个日出的日子,我用瞳孔深深的刻下这座城市的年轮,使我的青春年华,不那么萧条。 总是怀念,却无法自拔。时光在我的中枢神经不断敲打,提醒我岁月终会老去,颓废是不能作为诗的。我开始在黑夜让麻木了的手指在键盘上敲打熟悉的文字,开始把酒精染上书香的味道,开始让这颗小小的心脏变得如被水泥浇筑了一般,寸草不生,不会拖泥带水。 三年,简简单单两个字,寥寥几划,却是我人生中最后的摇篮。我告诉自己,生活很美,只是缺少发现美的眼睛。在接下来的时光,让我的世界弥漫春暖花开,让自己心有猛虎。 你可曾想过,再繁华美丽的城市,没有人为它晨鼓暮钟,虔心祈愿,不也是另一种空城;你可曾想过,再荒凉落魄的土地,没有人为它朝九晚五,生气勃勃,不终究是沙漠。工商再美,你闭着眼睛,始终觉察不到。用嗅觉、听觉、视觉,来触动摇摇欲坠的心灵吧!
作者简介:罗丞栋,男,彝族,生于1995年6月,现就读于贵州工商职业学院。作品散见:《纳雍报》、《毕节日报》、《高原》、《贵州民族报民族文学周刊》、《散文诗》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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