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我的父亲

韩昶国

回忆我的父亲

    父亲已经仙逝五年有余，但父亲的样子，却一直清晰地印在脑海里。与生前一模一样。
    父亲谨慎却开朗地生活着。每一个笑容，都充满着坦荡与从容。我们小的时候，不太理解父亲，认为他太过谨慎，太过小心。有时候，觉得完全没有必要。
    1989年的冬天，母亲去世后，父亲沉默了一段时间，有时会看着母亲常用的物件，发上一会呆。甚至默默地掉下眼泪。但父亲尽量不让我们觉察到，在我们面前，他会掩饰着自己的情绪，让我们感到他的坚强。让我们觉得他很好，没事的，不用为他牵挂。
    但父亲的脾气还是有些改变。他关心我弟弟的成长，却没有更好的办法，有时就变得脾气暴躁，让人难以接受。但持续到弟弟结了婚，有了孩子，父亲情绪便稳定下来。和霭的笑容挂在脸上，成了一位可亲的老人。
    父亲身体清瞿瘦削，透着文静谦和的气息。父亲晚年的情绪是豁达的，大哥二哥姐姐和弟弟家，他都住过。唯独没有来过千里之外我的小家，至今心里都有点遗憾。父亲怕给别人添麻烦，总是笑嘻嘻地说:我老了，用不着钱，在谁家住，工资就给谁吧，也不多。其实没人要他的钱，现在经济真的好多了，除了浓浓的亲情，还会在乎什么。
    后来，父亲查出肝脏有些毛病，连陪伴几近一生，一天就能吸上两三包的烟，也彻底戒掉了。这一点，还是很让人佩服。
    父亲很喜欢孩子，孩子们也都愿意围着他，给他讲周围发生的有趣的事情。不管他听没听得明白，爷孙们总是很开心地笑着，整个屋里院里都充满着祥和。
    父亲去世前的最后几年，基本都是在二哥家度过的。我有时回家，看到父亲和邻居的老人一起玩牌的样子，笑容很象个天真的孩子。赢了，会有很开心的笑，把眼睛笑成一条线，露出满口的镶牙。输了，则会遗憾地啧啧上好大一会，象个孩子。后来，父亲说看牌太累眼睛，牌也不打了。父亲，老了。
    父亲去世前一年，我回家省亲。聊天时，父亲拿出笔记本，取出一张他年轻时的照片，给我。说你那里没我的照片吧?给你一张，想了看看。离得太远了，要是近，我就去你那里看看。不用担心家里，你哥你姐你弟他们都很好，不用总是挂念。要是能帮衬就帮衬点，帮衬不了，也别太在意，都没事的，不要太为难自己。亲的，啥时候都是亲的，谁也不会埋怨谁。人呀，各有各的命，也各有各的福……
    不想，第二年秋天，2010年8月16日，农历七月初七，父亲便永远地离开了我们，享年84岁……
     父亲属虎，1927年农历腊月生日。在父亲生日的冬季，涂此文，为记。
(2017012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