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袁辉 于 2017-2-13 10:11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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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花美眷,似水流年 作者:浅草 主播:抚琴听雨 很想很想,把头发再度留长。扎成两根辫子,蓬蓬地,垂在两肩。穿棉布的裙子,仰着光洁的脸,笑容纯真无邪 想象一下,一个纯然的乖乖女形象。 如同一个美丽的梦,挣扎着做了很久,天光终要来,梦总会醒,不管你有多么不情愿。 一天天地在老去。二十岁以后,每过一次生日,便不再叫长大,而是衰老。 被光阴的水流一漂洗。棉布会发黄,皮肤会松驰,笑容会僵化。岁月不饶任何一张曾经青春的脸。而曾有的光鲜,也是要被束之高阁的。仿佛约定俗成,年龄总要和表相契合着。鸡皮鹤发,鲜衣怒马。光是想想,就能让人头皮发麻的。 那么剩下的,只有回忆。遥想当年的自己,那般澄澈的形象,是真真实实存在过的。 彼时,一头黑发未曾丝毫有染,瘦弱的骨架,撑起白底黑点的棉布连衣裙,领口大张,左胸印一枚蓝紫振翅的蝶。露着锁骨,因瘦,凹出一种萧瑟来。 盛夏阳光里,一手执黄瓜,一手握西红柿,歪着头明媚地笑。就这样被摄入方寸之间。只可惜,照片几经辗转,如今踪影不见。 小榭黯然。她说:丫丫,在你最美的时候,却没有爱的人陪在身边,多么遗憾。 平日里风风火火,吆三喝四的女孩,为着这句话,羞愧地低了头。 如花的年纪,无端地有了残缺,因为找不到爱的人。 回想起来,不是没有惆怅。衣衫薄,岁月长,那些流水一样逝去的时光。 当然也不是没有人喜欢。 夏夜江堤边,他轻声告白。眼睛明亮,笑容温暖。清风朗月,伴着他被江风吹得鼓鼓的衣衫。 深夜的车站里,被紧拽的手。因为感觉到痛,恼怒地抽离。末班车静静地滑入陆离的夜色。回头,看见那个人蹲在地上抱住了头。 可是,怎么一眨眼,就云淡风清了?年少的心,有着异乎寻常地残忍。说放,便放了。没有丝毫的留恋。 至今,偶尔的梦里,还会听见有人对我说:气起来,是很想打你一记耳光的。 犹记当时,是为这句话流过泪的,却固执地不肯回头。那一刻,看见了自己的心,原来早早写上了坚硬二字,拒绝着尘烟的风化。 因为心里明白,他不是我的毒。 那年的小榭,涂黑色的唇,勾夸张的眉峰,化冷傲的妆。众人眼中,是离经叛道的形象。 可是如今,脱轨的火车回到了曾经的轨道。成家,生子。电话里,不厌其烦地描述小小的女儿,有着一双与她何其相象的美目。 而我,众人眼中的乖乖女,却走上了流离飘泊的道路。 年岁如轮,圈圈加身。减一分青涩,就多一分昏沉。爱的人,依然不在身侧。 小榭说:一直以为,幸福安宁之于你,是唾手可得的。是你自己不要。 是的,是我自己不要。越来越不明白自己,向老天摊开手掌,希望落下什么。那些事,那些人,如热热闹闹的皮影戏,且歌且舞地过去了。 空空的四壁,斑驳的墙,我依然是我,独自寂寞。 往事,是色厉内荏的小鬼,只轻轻一吓,就露了原形。 原来,原来不过是糖衣里细碎的粉末。丢在风里,一吹,就散了。雪泥鸿爪的片断,只是模糊的影像。日后想起,有笑,有泪,但无伤。 六一节,有人用速递送来QQ糖。各种各样的水果口味,一度,是倾心爱着的。 可是,在这样的时候,温温软软的糖,嚼在唇齿间,是苦的。 我们再也回不去了,那些醒时做梦,笑着流泪的时光。洁白的桅子花,泡泡袖的公主裙,单车叮当响的岁月。 都说回忆,是年老才为之。我想我是老了,我甚至等不及长大,便已老去。皱纹渐生,笑容沧桑。 可是有谁明白,那颗心,依旧固执地守在青春的桥头,不肯越过中分的界。一任四周杂草疯长,荆棘遍野。 呵!这守不住的如花美眷,挡不了的似水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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