颓废

墨艺

         

                                                     颓    废

        我是不是该颓废？是不是该用尽余生让所有的时间捏着一罐啤酒站在十字的街头？
         是不是该仰望满天星光？让星光给我的颓废作某种回答，或者让那些流星雨灌满我空空荡荡啤酒罐，让我用余生将它们一一饮下？
         疑问，这是半个音符的半个音符；是人到中年已没有了十字路口的蠢话，近乎一个疯子在半空比划出来的一个无人认领的符号。
         哦!存疑的夜晚总会给你一条街让你自己去寻找答案。你在那里溜达，漫无目的的。行过的车和走过的人，都与你无关。栅栏隔离的路，带着某种夜晚的启示录，一南一北的平行。不!平行的只是路面，而车辆在隔离栏前各奔东西——那是它们各自的前程，没有华丽的音乐为他们伴奏，自然与我的半个音符无关。
           想想，人真的是一个滑稽的动物。滑稽在有时候欢喜有时候忧呦，滑稽在有时候颓废，有时候希望。
           然而，希望自有希望的丧钟，颓废也并不一定就是一种坟场。或许，那是人生的必经之路，有了一段颓废的经历后，你的路边可能有一座丰碑。
           丰碑？去你的吧!那不过是破石为悲，立那么一块石牌有何用？难道它就能证明你的丰功伟业？难道你的伟人之心在你死了之后，它还要折腾那些过路的人，让他们凭吊，让他们瞻仰？
          如果有一天，你突然从这个世界转身离去，你的又一块牌子立起来了，那才是你最后的丰碑，也是风碑。是荒野上风吹的石碑。
            所以，丰碑越多的人，风碑也不会少。身前所有的热闹，在身后就是萋萋荒草。可话又说回来，谁的最后又不是那样的荒草萋萋呢？
            故而言，看淡一些物是，古琴在那儿，何必在乎它演奏的是什么花好月圆，高山流水。只要那古琴的韵够味儿就行，你看着古琴，古琴也看着你，两厢情愿里，你们彼此交融，何必在乎有什么知音。我突然想，有时候颓废的味儿大抵也是如此的吧。
            它在那儿的时候，琴月高水，弦音幽幽。它，不在那儿之时，那更有一番秀林幽谷，闲云游鹤之心行。
          颓废，不过是一种孤独之身的野趣，借酒以街浪，借色以情浪。纵欲于横海之波，大化于迷醉芳唇。无于斯，无不于斯!
          孤身一旅，颓废于醉街，举杯投箸于空谷，酒怀深巷那缥缈的歌者。不过一石之未醒而游醒者。
          樵夫已无音，琴者已无声。孤兮独兮，颓废凄凄，绝尘而去。
         不!市井条巷，生活在漂着一片绿茶的杯中，颓废，也有别样的一种韵味儿，如故乡的盖碗茶，端起来，就别有一番滋情不寻常的味儿——那是昔年的日子在故乡某露天茶馆消磨时光踽踽颓废的真滋觉味儿。
          ——2019.7.7.于湖北浠水县21：40

冉瑞峡

临读，欣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