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冷退去的时候
文/清寒如斯
“忆往昔不堪,泪染胸襟难。独去山峦处,难得故人还。千古今朝就,清香万世烟。而今蹬高阁,不复望故园。“
寒冷阴森的慢长冬日,终于呻吟着渐渐离去了。无边无际的林海雪原上,流下了哗哗作响的桃花雪水。有时,一些事情就像有前兆似的,在不自觉间就在为某件事情做准备了。
这一天,妈妈不知在为谁做一双新手套。妈的针线活即快又细,一付军装色的面子,用我的小棉袄拆了做的里子,很柔软,我说;“妈,都春天了,不用啦,干麻还做手套?”妈停下手里的针线很认真地给我说;“无事时要常像有事时忙碌,有事时才会如无事时轻闲”我听了半天,笑啦!“妈;你是在说绕口令吧?”妈也笑了,你是在调皮还是真没听懂?”我说;“真的,没听懂。”妈说;“女人一生都要这样;冬天要为夏天做准备,夏天要为冬天做准备,一年四季,都要给一家老小随时拿出可以适应各种场合穿的依服,那才能算得上一个合格的女人。闲时做衣忙时穿,忙时方寸心不乱。”说完,妈放下手里好活就说去做饭,我拿起她没做完的手套看又看,“妈;这是给谁做的?”我的? 弟弟的?没这麽大。爸的?没这麽小?我猜测着,妈说“做完再说先别问。”快帮我下地窖拿土豆”“哎!来啦!”我应声而动,拿了土豆又洗净削皮。这时己是该做晚饭的时间啦,我赶紧去院子里抱柴火,我刚一出门 ,我家的大门,吱吱扭扭地响了,“妈;!柳伯来啦!”
柳伯手里提着两瓶酒,装在一个袋子里面鼓鼓的,后面跟着我的同学,他叫柱子(妈说;我要管他叫哥哥)他手里还拿着东西,奇怪的是他拿着的东西东躲西藏不让我看,我和他像猫调耗子是的转了好几圈,我也没拿到手里,最后还是弟弟狡诈,笑着指着柱哥拿着东西说,“柱哥;你看漏了!”他低头一看的工夫,小弟从小哥的手里抢了过来,我顺手接过一摸还热乎的,一打开一股香气扑鼻而出,仔细一看是还冒着热气的狍子肉。柳伯说;“昨天老大在加心岗套住了一只狍子,他没及时去看,被士运给拉回来了 ,人家费了那麽大的劲,拉回来,我没白着他,把狍子皮扒完,我分给了他一半,剩下的这不我刚刚煮熟(柳伯指着桌上的肉说)又给你家拿来了一半。妈说;“老哥;每次你们都想着我们,我们很感激。可心里挺过意不去的.......”还没等妈把话说完,老伯己按奈不住心中想说的话了“他婶子;咱都别客气了,今天我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了,是有大事有求与你的,”妈笑着说;“好!我炒几个菜,沏一壶茶,再来一瓶老烧酒,咱们边吃边说好不好吗?”柳伯
-将长长的烟袋杆一扬“好!客从主变!”
一会的工夫,妈喊“玉儿,端菜。”我把五个菜端上,妈拿了筷子,又拿了一个大大的菜盘,把柳伯拿来的狍子肉装在盘里。在妈往外倒狍子肉时,我突然看到原来那肉里有我最爱玩的东西嘎拉哈(狍子的后腿的关节,当地女孩最爱玩的玩具),我突然想起,在上学的时侯,我们中午不回家吃饭,当把作业完成后,偶尔在课卓上玩旮拉哈,那是八只是一付,我只有六只,再加上今天这两只正好是一付。柱子小哥说;“要没有嘎拉哈我还不藏呢!”“是吗?就为这不让我看?”啊!我想给你一个惊喜,谁知你......我笑了,“知道你想要了好久了。”柱哥说。“你咋知道?”我问。“你忘了,你说;“我这一副嘎拉哈不知何时能凑齐?总去抢同学的那一副先玩!结果。。。。。,为了两只嘎拉哈把小嘴撅能拴驴....”这一句话,就等于小哥在我妈面前告了我一状,幸好妈在和柳伯说着话呢没在意。我怒怒嘴 不让他说下去,才免了一次挨训。
饭菜酒肉杯盘碗筷都齐全啦,柳伯的烟袋还在开锅一样的咕噜作响,眼睛始终盯在我家天花版的一角,妈说了两遍了吃饭,老伯跟没听见一样,妈是急性子,提高嗓音说“咋了?老哥?你是不是有闹心的事?”这时老伯一冷愣,“奥!我把烟袋磕了”老伯像从梦中醒来似的,定了定神,站起身来,他也没夹菜,将我爸刚刚到满的一杯酒端起,对着我爸 我妈说;“您婶子,老哥今天有事求你啦!”我妈敢忙说;说吧老哥,只要我能帮的上忙的,我不会推辞的。”老伯仰起头,将酒一饮而尽,爸看到老伯这样,随即又将酒倒满,老伯又是一饮而尽,放下酒杯,那两眼老泪就从老伯的眼眶里涌了出来。他咽噎着说;“柱子,是个苦命的孩子,自来到这个世界上,就没见过妈妈,”长话短说,“那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我在饮马河木材场等待火车进站,装当天最后一班车匹,突然我家的大黄狗从六十里外的家中跑来啦,拉着我的衣袖就往回拽,我知道家中出了事,我当即借用朋友的快马飞也似的赶到家中,老大老二趴在他妈妈身边哭着喊“妈妈!妈妈!”妻子要临产啦!柳伯语气加快“我抱起妻子上马去了诸城第一医院,经过医生的竭力抢救也没能保住性命,她用尽最后一点力气生下三........”我们全家都沉浸的柳伯的叙述之中,那种同情感使我们全家人都留下了眼泪。
“........他婶子:小三从你那次你给他打了裹腿开始,睡觉也把裹腿藏在枕头下面,常常夜里哭醒,总问我他为什麽没有妈妈?”老伯说着,我看一眼小哥,头低的很低,不让任谁看到他的眼泪。听到这里妈妈一切全明白啦!
在这其间,我妈始终是站在地上,没往炕上坐,目的就是时刻准备添菜倒水持侯客人,当听到柳伯的话,我妈抬腿坐在炕上,将小哥柱子一把搂在怀里“孩子,以后叫我妈妈吧!我管你!我像照顾玉儿和她弟弟一样照顾你!”没等柳伯再往下说,我妈说,我认下三儿这个儿子啦!”老伯双手抱拳;连连说了三声弟妹;“谢谢!谢谢!!谢谢!!!这就是我今天的来意。”
事后才知道自从我们上学路上遇险后,他才总想妈的,原因就是我妈给他泡了一碗再简单不过的水泡煎饼,又给他打上了第一次裹腿。妈回忆说;那天我给三儿打裹腿时,他就用泡煎饼的碗当住了那满脸的眼泪,我是感觉到他的腿在发颤时觉察到的。小哥依偎到我妈的怀里,很不好意思的叫了一声“妈!”,我妈脸上滚下黄豆大的泪珠 ,声因微颤着说;“我还真有福气,四十多岁又添了一个儿子!”小哥接着说;妈,我会一辈子孝敬您!我还会时时保护弟弟.妹妹。
从那以后,不管是棉依单依,手套,鞋帽,都是我妈妈给柱子小哥缝缝补补,那一双新手套原来是我妈为她的干儿子做的。
慈母手中线,
游子身上衣。
临行密密缝,
意恐迟迟归。
谁言寸草心,
报得三春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