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者(徐献)羌文化主题摄影背景解说 题记:这是一个摄影者以灵觉以良知,对一片古老土地朝觐般地探询和叩访。
第一篇:血脉
最早的祖先和太阳神鸟一起返归未卜的光阴,声声羌笛,在我们魂灵深处的回音如凤凰涅槃。
血脉隐忍地淌过时空。一千多年前的牛羊仍在吃一千多年后的草,惟羌寨的守望,让杂谷脑的流水数着清冽、单薄的日子,追溯在曾经辉煌的图腾与日益受损,萧索、斑驳的豪气中。
而摄影者这神奇的镜头,让光阴复活,让历史再现,让我们的目光更加宁静而深邃。
也许这就是艺术生命的美丽,我们可以再次聆听一个古老民族遗尘的绝唱……
黑白,生命的底色,而一切后来的涂抹与着色,都将被时光的手风化。
黑白间的劳作,这才是真正的生命经营。浮华隐遁,繁嚣远匿。在这样的画面里,你听见了什么?看见了什么?嗅到了什么?感悟到什么?
嘘,一个伪善的表情,一次轻浮的动念,都将在这样的画面中引发灾难性的天崩地裂。
所以,请保持最朴素的心神与最澄净的眼光,重新审视这黑白间的劳作。你当感知,压弯脊梁的其实只是一滴汗珠。画面上所有移动的风景,无一不在诉控我们精神堕落沦陷后的虚空与荒芜。
视角独到而敏锐地记录真实而生动的生活细节以及生命过程,就是艺术最高境界!
行者无疆!这黑白中的透视与呈现足以洗净我们身心!
第二篇:家园
精神的行走可以是多种方向的,一如行者这样的行走,在固定的物理时间里,把精神和心理时间扩充得如此丰盈深刻!倒溯的镜头让我们温暖地饱满起来……
如此,我们的目光沿镜头的指引深入。
深入锅庄,追溯远古的日子,探求一个民族文化发展的幽微。
深入锅庄,你就深入一个民族特有的秉性、气质与风骨,你就会看见,炽烈的生命仍在火焰之上炽烈,沸腾的生活仍在火焰之上沸腾,烟火中的守望,马背上的爱情,炊烟里的 沐享,都一一悬挂在岁月的额角。
口弦,似画眉的婉转,如相思鸟的缠绵。声声口弦,从羌家姑娘桃花瓣一样的嘴唇中飘出来,就是羌家人积攒千年最淳朴的民情。
举过头顶敲响的羊皮鼓,落在岁月的回声嘹亮而清晰。那是羌人敲打着太阳和月亮前行,追赶着幸福。
羌家绣女的巧手裁剪云朵织就了云纹鞋,天堂便不再遥远。穿上这蕴涵古老神谕与殷殷冀望的云纹鞋,天堂人间便是天涯咫尺。
第三篇:羌魂
老死的花朵飘成再世的雪,融化的雪捧出重生的花;是这生命之外的轮回,耗尽了光阴的血么。
羌碉上高悬的福祉,羊皮鼓里里升起的图腾,这源自冉毵的血脉呵,流淌至今,被上苍的冷眉,回旋在零度以下。
依然伫立的邛笼,还在幻听那一场初雪的衷情么;摇摇欲坠的高处,悬筒和溜索,还在醉忆渐逝在家园上空,烟火的馥香么。如果感恩,如果开口,羌寨,你一旦开口,呛住的是千年的光阴。
一生都在背诵枝桠上的路,小松鼠遗落许多活命的果实;天堂拒绝路标,苍鹰知道:扫净天路的云朵有多锋利。所有息养的生灵,谁不是在忠实而悲怆地偿还宿命,大山呵,你数千年大慈不偏沉默的守望,咋就没能守住一个轻狂的喷嚏。
草地丢失了牧童,牧童丢失了羊群;一夜白头的草地上抱头痛哭的羊群,躺着不动的鞭鞘还在等待它的小主人,这不是童话,是灾难写下的绝笔。
顶帕子的男人走了,脚下穿着云纹鞋;包帕子的女人走了手中绣着云纹鞋。失巢的倦鸟,咯血的哀歌,把天空拉得很低,阴霾似铁。云纹鞋,你如何抵达信仰之上的地址。
羌笛已嘶,弥留废墟中的守望;羊皮鼓黯哑,低回亡灵的余温,那些篝火中幸福颤栗的爱情,那些捣衣棒抖落饱满的日子,汶水呵,自此,你一径苦水的蜿蜒,是唱给生者断肠的离歌。
第四篇:衍息
口衔凛冽山风的苍鹰呵, 用你熟悉的目光带我回到远方。最高的山峦和雪峰,我的故乡。但愿这不羁的经过,别吵醒,山崖上,那些沉默的岩石, 那些在岁月里凝固的火。
沿岷江溯源而上,一直走,阳光和雨露渐次从颂词的高度降低,直抵草木以及所有生灵的内心。
一个曾经的游牧民族,掩埋刀弓和先祖遗骨的栖地。林立的羌寨掮起的高度, 无论怎样虔诚的步履,再无法, 叩响古老文明遥远的逸响。
杂谷脑河,银色的闪电,轻柔地劈开沙俄达厚实的胸膛。任我们自一道古寨门,自由穿行历史的瞬间或永恒。
剑刃般矗立千年的碉堡,从遥远的天际引来祥光,庇佑羌寨儿女和传说的神羊。
熄燃的狼烟,遥杳的马蹄,一个民族在沉寂中流失的血,让鹰驮上不可仰望的高度。
今夜,龙溪乡温暖的火塘边, 羌族民歌洞开的时空里, 远来的游人, 左手红尘,右手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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