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散文《小龙虾》78

秦耕

                第七十八章     未解之迷
                          文/刘桂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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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至今没有弄清楚，我们家的祖坟地究竟在哪里？
爷爷的坟墓，孤零零地坐落在老家刘家牌坊东南边的山岗上，如今只是一堆不起眼的土包了。大爷爷、大奶奶和四爷爷、四奶奶去世过早，我无缘相见，他们的墓地究竟在什么地方，我根本就不清楚。如果以爷爷的坟墓为准而确定祖坟地，那么，三爷爷、三奶奶和五爷爷、五奶奶的坟墓，应该在爷爷的坟墓旁边。可是，三爷爷、三奶奶和五爷爷、五奶奶，却又另葬别处。就连我的奶奶去世以后，也没有与爷爷合葬一起，而是葬于大岭岗上，我的干爹的养父养母的坟墓旁边。
我一直没有弄明白，我的奶奶百年归世，为什么没有和爷爷葬到一起？
我的母亲比奶奶早一年去世，当时我不在家里。母亲去世以后，为什么不葬入祖坟地里，而要另行寻找一块墓地？
母亲的墓地，位于东大塘西边的杉树林子里。据说，那地方是舅舅看中的吉祥宝地。舅舅说，那地方依山傍水，风景秀丽，是个难得的吉祥宝地。老人葬于此地，子孙必然鸿运当头。
我还听说，因为母亲的墓地，居然与明清发生过摩擦……
二堂兄和大伯，是同一年去世，他们既没有葬在爷爷的坟墓旁边，也没有葬于奶奶的坟墓旁边，而是葬到了西大塘以西的刘氏家族的公共墓地里。
后来，家族中的伯父、伯母以及四堂兄去世，也是各自为政地选择墓地，根本就没有任何章程。
我不明白，人们墓葬，究竟是以什么为依据而选择墓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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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弟说，父亲的墓地，是父亲生前亲自选定，位于大岭岗上的一块空地里。那地方隔母亲的墓地约三百米远，隔奶奶的坟墓也有十米左右，隔爷爷的墓地至少有千米之遥，距刘氏家族的公共墓地，也有近五百米！
当时，我的大脑完全麻木，根本就无暇顾及父亲墓地的事情。既然二弟说那地方是父亲自己生前选定的墓地，而且，精于看相、算命、排八字的舅舅，也没有反对，父亲的墓地，也就只有按二弟的说法所定了！
可是，我却不明白，确实不明白，父亲为什么要这样选择坟地？他所选择的坟地，无疑于将他自己，完全孤立起来了！
倘若二弟的说法属实，那么，父亲的这种选择，又将预示着什么呢？

482父亲一生虽然迷信，但是，他绝对不是那类愚笨之人？他一定是想用他的行为，告诉他的儿孙什么秘密？
也许，我的弟弟妹妹，并没有考虑那么多细节，可我却不得不把这些事情，复杂化地思考了。
我也读过一些回忆录或自传之类的书籍。家长理短，难以分辨。我对卢梭的《忏悔录》却情有独钟，不仅文笔优美，而且还敢于写出自己生活中的阴暗面。有的自传或回忆录，只写自己的优点，不写自己的缺点；只写别人的错误，不写自己的过失，令人难以置信。
坦白地说，我的这部作品，从根本上就暴露出了我的软弱无能以及忧伤与无奈！
我的父母，原以为用粗暴与蛮横的手段，驾驭了桀骜不驯的我，就完全能够驾驭我的弟弟妹妹，就完全主宰了整个家庭，就完全有资格站在世人的面前说话。殊不知，儿子是自己生的，媳妇却是别人生的，你能够驾驭儿子，却驾驭不了媳妇。父母的作为，不仅害了我，也害了他们自己，甚至于还害了那些他们曾经溺爱的人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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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父亲对我的奶奶可谓是十足的孝心，堪称是我见到的罕见孝子！我的父亲对我的奶奶的那份孝心，不论是刘氏家族，还是袁黄两湾，乃至亲戚六眷，的确有目共睹！谁不夸我的父亲，是时下少有的孝子？
正是由于我的父亲对我的奶奶的那片孝心，才令我时刻以父亲的言行为榜样。毫无疑问，我的父亲就是我人生的启蒙老师！他的言行，也影响了我的整个人生。
因此，在我结婚以后，我分明知道父母的有些事情做得有些过分，也不予计较；分家之时，父母对我的种种不合理的条件，我不仅能够接受，也能够体谅；后来，我的婚姻破裂了，尽管父亲对待我和我的儿女的那些不合理的做法，不仅显得过于偏激，而且还十分残酷，我也都能够一味迁就！
可是，我却不明白，我那人生的启蒙老师，我那对我的人生有着巨大影响的父亲，为什么在奶奶的弥留之际而离家出走？他既然能够克服所有的困苦，独自承担为老母亲养老，而在老母亲的生命晚期，他为什么不能留在老母亲的身边，为老母亲送终、为老母亲披麻戴孝，送老母亲入土为安呢？
这不应该是一个孝子的作为呀！
这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父亲的这一怪异行为，跟我的母亲的猝死，是否有着什么联系？这是一个迷，令我百思不得其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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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母亲长期患病，而且十分严重。尤其是心脏病和肺结核，已经到了晚期。母亲一生心高气傲，无奈重症缠身，许多事情她虽然想得明白，却难以身体力行，事事躬亲。母亲平素最怕怄气，一怄气就咳嗽不止，有时候甚至于咳得面目青紫、泪花四溅，仍然难以将堵在喉咙的痰咳出来。我小时候常常令母亲怄气，常常目睹母亲咳得面目青紫、泪花四溅的凄苦模样。母亲那种咳得面目青紫、泪花四溅、生死两难的凄苦模样，不仅令人心疼，而且还令人徒生恐惧。直到母亲将堵在喉咙里的那沱痰咳了出来，她才慢慢地缓过气来。
由此可见，母亲的那种病症，指不定什么时候一纠结咳得缓不过气来，就会导致长睡不醒！
可是，我的母亲为什么会选择我生日的这一天告别尘世？我的生日这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究竟是母亲在我的生日的这一天，因为我的婚姻危机而忧心，还是母亲想刻意告诉我，不要忘记我的生日，就是她的祭日？
这又是一个迷，有待我探明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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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母亲当时的病情，既不便激动，也不能怄气。一旦激动或者怄气，就会咳嗽不止，就会导致闭气休克，以至于再也醒不过来！
假如我的母亲在我的生日的这天晚上，因为我的婚姻危机与父亲发生争执，那种忧愤与激动所造成的急火攻心，对于一个心脏病和肺结核已经到了晚期的患者来说，将会导致致命的打击！
倘若我的母亲在我的生日的这天晚上，因为我的婚姻危机与父亲发生争执，而导致急火攻心咳嗽不止，以至于在剧烈而痛苦的咳嗽中猝然死去，那么，我的父亲面对此情此景，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亲人挣扎于死亡边陲，却又无能为力。我的父亲，作为丈夫，目睹了妻子那垂死挣扎的凄厉惨状，却又无能为力，岂不是心如刀绞，刻骨铭心！
我曾经怀疑过母亲的死因。我甚至于怀疑我的父亲在我二十七岁生日的那天晚上，因为与我的母亲发生争执，而失手掐死了我的母亲。因为母亲的死因，我也曾经多次用试探性的口吻问过我的父亲，不仅被父亲否认，反而一次又一次地激怒了我的父亲。
直到父亲病卧不起，我当着弟弟妹妹的面质问我的父亲：是不是做过什么过践事（过于残酷地践踏）？
父亲终于痛心疾首地承认：我是做过过践事啊！
可是，我的父亲被抢救过来之后，当我再向他问及母亲的死因之时，他却显得十分痛苦地说：她骂我，说是我害了你！我气不过，就说她再骂，我就掐死她。哪想到，不等我动手，她就已经咳得缓不过气来，我哪里下得了手呢？都怪我呀！不该说那气话!
由此可见，母亲的猝然去世，实际上与我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假如我不倔强地闹离婚，我的母亲也许不会在我二十七岁生日的这天晚上与父亲发生争执，也就没有母亲因为过分的忧伤与气愤而咳嗽不止，以至于含恨而去！
都是我都是我！都是我，不仅害了我的儿和女；而且还害得我的母亲过早地告别尘世，害得我的父亲悔恨终身；甚至于还害得我的弟弟妹妹，也难以安生！
毫无疑问，我的母亲，在我二十七岁生日的这天晚上猝然去世，不仅令我今生今世永远也忘记不了，农历三月二十三日，是我的生日，也是母亲的祭日；而且，还令我的父亲，痛苦不堪，悔恨终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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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因为我的父亲，目睹了我的母亲临终前那惨不忍睹的垂死挣扎，他才不敢看到他自己的老母亲临终前的凄厉惨状，以至于造成他在奶奶的弥留之际而离家出走！
因此，他满怀愧疚与痛悔，即使是黄泉之下，他既不敢见老母亲，也无颜再见结发妻子；既不愿意葬在老母亲的身边，也无颜与结发妻子合葬一墓。
啊！写到这里，我终于醒悟，原来父亲是告诉我，我们这个家庭，注定要四分五裂，根本就不可能箍在一起！无论是父母，还是我，也不管我们怎么努力，都无力扭转乾坤，令貌合神离的一家人和睦相处！
如今，我的爷爷孤零零、我的奶奶孤零零、我的父亲孤零零、我的母亲孤零零；以后的我，也将会是孤零零的孤魂野鬼，漂泊游荡！但不知我那二弟的坟墓，究竟选在哪里？我同样不知道我的幺妹，是不是葬于曹氏墓地？
可惜啊可惜！只可惜，父亲的明白，为时太晚；我的醒悟，也不太及时！

qq复活的依然

赏析佳作，问好诗友！

秦耕

谢谢依然老师，请喝茶!

千年老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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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耕

谢谢老妖先生，请喝茶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