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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歌疗法的概述与中医原理 姚大鹏
诗歌疗法（poetry therapy）是指心理治疗方法。以诗歌作为传达感情的工具，促进患者的康复和发展。治疗者选择与患者心境相同或相似的诗歌，鼓励患者聆听或诵读，与之发生共鸣，以释放受压抑的情绪，领悟自己的问题。亦可引导鼓励患者自己写诗，自由表达郁积的感情，治疗者亦能从中发现患者的症结。对诗歌的质量不作特别要求，关键注重患者诵读或创作诗歌时激发的情绪。该疗法适用于神经症、精神病、药瘾、酒瘾患者等。常用于集体治疗，亦可作为个别治疗的辅助手段。《生命时报》一篇文章说，意大利人在日常生活中，把吟诗当做一种放松和疗养的方式。文章说，很多老人在高声吟诗之后，感觉到心肺的呼吸功能得到改善，孤独感和失落感得到释放和缓解，集中注意力理解和揣摩诗意使头脑更灵活。意大利的艺术治疗研究中心经常在敬老院、孤儿院、减肥中心、残疾儿童中心举办诗疗活动。 读完这篇短文思绪幽幽，思古而接今。记得我下岗失业时，正是我被严重的肝肺病情拆腾的最痛苦时期，每天面临无业无收入动恐惧日子，忧虑，苦闷，愤懑，无从排遣，惟有泪流满面地咏诗，自编曲调唱诗，一天天宣泄、释放，不仅没有忧虑成病，还治好了我从小因病而生的痴呆症。但然不独我有诗可安慰灵魂的体验，现实生活中也有类似的事例。近日读到一份几年的的老报，说辽宁一女青年患了精神分裂症，每次发病的时候，只要家里人给她背诵唐诗，精神便恢复正常。唐诗不只能治病，还能拒盗。唐诗人李涉江上遇劫匪，当知道被打劫的对象是诗人李涉时，强盗说，既是诗人李涉先生便不必破财了，给我们写首诗吧，李涉挥笔而书：“暮雨潇潇江上村，绿林豪客夜知闻。他时不用逃名姓，世上如今半是君。”劫匪捧诗高兴而去。劫匪后来如何？那时没有人追踪报道，说不定因诗提升了灵魂，回归正道了呢。 由此可见，意大利人普及的诗歌疗法，绝非天方夜谭，而是可信，也让人深思。中国是举世公认的古老文明诗国，诗经扛鼎，唐诗创造高峰，宋词波涛翻卷，可惜用诗治病，净化心灵，提高人的精神境界，让世界诸多国家领了先。时下的中国物欲横流、追名逐利之风甚盛，骗人的养生大师，你方唱罢我登场，且孽根不绝，而诗歌疗法这种高雅的精神医疗活动都难得一闻。中华民族是古老而伟大的民族，作为古代四大文明古国之一，虽未像巴比伦那样沉沦，却也有诸多的精神遗憾。 中国应当是最宜提倡诗歌疗法的国度，因为诗歌不仅可以治病很多疾病，还可以治疗时下许多社会流行疾病，可是人心浮躁，太多人追逐金钱物欲的今天，提倡此风很难。平静地对待生活的有识之士不妨一试。譬如浪迹八方的打工者，用李白的《静夜思》：“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或贾岛的《渡桑干》：“客舍并州已十霜，归心日夜忆咸阳。无端更渡桑干水，却望并州是故乡。”配乐朗诵，会缓解思乡情绪。中国的诗歌，以平仄有序的音韵，征服人心，无与伦比，若咏读张若虚的《春江花月夜》那样摄人魂魄的诗，必然提升人的生活质量和生命质量。生活难免有不尽如人意的时候，若咏普希金的名篇《假如生活欺骗了你》，相信“一切都是瞬息，一切都会过去，那过去了的，就会成为亲切的怀恋”，肯定会得到一定解脱，从而释放不良的心情病结……
实际生活中，古今中外应用诗歌治疗疾病有过很多先例。中国、意大利、日本、美国，已有学者或医学家论述诗歌治病的道理和经验。如祖国医学“黄帝内经”、“金匮真言论”把五声音阶（宫、商、角、徵、羽，即：1、2、3、5、6）与人的五脏（脾、肺、肝、心、肾）、五志（思、忧、怒、喜、恐）相联系，结合阴阳五行学说应用于疾病的诊断和治疗，起到极好的作用。事实证明诗歌吟唱可引起脉搏，呼吸增快，诵读不同的诗就有不同的起伏效果，实践证明诗歌作品内容优美，音调不很强的字词音韵能促使副交感神经进入优势状态，诗歌作品激情高昻、韵律起伏强烈的音韵使交感神经系统占优势。
无数实践体验的例子早已证明，吟诵诗歌能把人的感情带入空旷无际的世界，使人情绪高涨、心旷神怡。吟诵诗词犹如唱歌，尤其是朗诵名诗名作时，讲究平仄声调，给人以艺术美的享受。其次，诵读诗歌能使人增长知识，丰富人的想象力，锻炼人的大脑。不仅如此，诵读诗歌类似于做“吐故纳新”的健身体操。因为在诵读诗歌时，必须做到发音准确，这就需要有正确的站立姿势，以保证更好地腹式呼吸，刺激声带放开，从而将声音推向前方。在反复诵读诗歌作品的过程中，既可使肌肉得到舒展，又可以使人精神愉快，调节大脑皮层的相对平衡，促使机体的新陈代谢更加旺盛，血液循环加速，体内各种酶等活性物质的分泌增加，将神经系统的细胞调节到最佳状态。使人精神振奋，身体自然也会更健康。
诗歌疗法的机理
诗歌疗法不仅仅是对文字符号的理解，而是心理体验的过程，能够产生感觉、知觉、记忆、思维、语言、情感、意志、兴趣等心理现象。诵读诗歌的过程就是读者与作品的感情内涵引起程度不同的共鸣的过程，从而或产生美的享受，或激起某种崇高的理想，或改进处世的态度，这就是诗歌摄人灵魂的魔力和魅力。
诗歌疗法的作用归结为娱乐、信息、益智和领悟。娱乐，即志愿的、无须付出任何努力的享受性诵读，使之在悠闲、愉快、平静的心境中怡情养性、松弛情绪、排解忧郁。渴望获得信息是人的基本需要之一，所有病人和健康人一样希望沟通、表达愿望、被人理解和接受，信息对他们来说同治疗一样重要，尤其是禁锢在孤独、陌生和威胁性的气氛中（如病房），引导诗歌读写有助于缓解与现实的冲突。诗词的信息作用还表现在患者对诗作的选择反映了他们寻求自我的途径，从中透漏出的人格特征、潜意识中的矛盾冲突和尚未被心理诗疗师知晓的信息，都可以为明确诊断提供依据。诗歌在治疗中的领悟作用就是使病人了解症状的真实意义。
现在越来越多的人喜欢读诗写诗，吟诵诗歌能达到“娱乐、消磨时间、活跃头脑、驱赶无聊、忘掉悲伤、痛苦和烦恼、以及减轻失眠”，而诗歌中的许多生活哲理可使头脑“集中精力、勤于思考、保持头脑敏捷、引起回忆、激起兴趣”。 有关媒体也报道过病残人通过吟诵优秀诗歌作品增强信念、战胜疾病的动人故事。
国外：诗歌处方疗愈作用显著 古希腊时期，哲学家亚里士多德曾探讨“宣泄”治疗情感问题的作用，他的理论已经涉及诗歌。而到今天，宣泄已成为心理调节的一个重要方面。 19世纪初，有学者开始明确指出诗歌可以用来治疗精神上的疾病。诗人罗伯特·格雷夫斯说：“精选的诗集可以用来诊疗常见的精神上的错乱，平时也可以作预防精神疾病之用。”1925年，罗伯特·黑文·肖夫勒撰写了《诗歌诊疗：袖珍的诗歌药箱》。这本书以“开处方”的方式为来访者不同的情绪问题提供不同的“诗歌药方”。肖夫勒还认为，那些真正能起到疗效的诗，其实在诗人构思酝酿之时就已经开始它的“诊疗事业”了，它的第一个诊疗对象就是诗人自己。20世纪90年代，美国佛罗里达州立大学教授尼古拉斯·玛扎开始专门系统性地研究诗歌与健康之间的关系。他的理论也成了相关研究领域的一个标杆。现在，意大利大力推广吟诗疗法。医生会建议患者高声朗诵自己喜欢的诗歌，以调剂心情。经过专业培训的“诗疗师”也应运而生。诗疗师会根据患者的具体情况，为其开“诗歌处方”。比如，脑卒中后遗症患者适宜大声朗诵激情昂扬的诗篇；高血压患者和厌食症患者适宜轻声吟诵描绘自然风光的诗；失去至亲的心理疾病患者，应朗诵以爱情、人生为主题的诗歌等。 国內：杜甫、春陆游用诗给人诒病 要讲诗歌养生，中国人应该是最有发言权的。“古典诗歌保健、治疗的功效，早在春秋时期就有记录。”春秋时期齐国政治家管仲曾说：“止怒莫若诗，去忧莫若乐。”意思就是，制止愤怒（作用最佳的）没有一个能像诗那样的，去除忧愁（作用最佳的）没有一个能像音乐那样的。唐代诗人白居易在《读张籍古乐府》中也谈到了读诗的作用：“上可稗教化，舒之济万民；下可理情性，卷之善一身。”意思是诗歌有理顺性情、养心养生之功效。到了南宋，爱国诗人陆游还曾用他的诗给一位老者治头痛。陆游在其《山村经行因施药之三》中写道：“儿扶一老候溪边，来告头风久未痊。不用更求芎芷辈，吾诗读罢自醒然。”仿佛他的诗歌治头痛的疗效比川芎、白芷还好。用诗歌为人疗疾的还有诗圣杜甫。 南宋文人计有功的《唐诗纪事》中记载，杜甫的好朋友郑少文妻患“情志病”，杜甫便以 诗 句“夜阑更秉烛，相对 如 梦寐”让她反复吟诵。不久她的病情逐渐好转。南宋文学家胡仔分析道：“世传杜诗能除疟，盖其辞典雅，读之者脱然，不觉沉疴之去体也。”也就是说，杜甫的诗能疗疾，大概是因为其辞藻典雅，让人心灵超脱，不知不觉地就缓解了长久以来的症状。湖南岳麓书社专门自台湾引进“诗疗馆”系列图书，全套共5册：《唐诗，我的灵魂伴侣》《宋词，我的忧郁抗体》《元曲，我的压力解药》《古诗，我的能量补给》和《植物，我的精神导师》。 吟诗等于给五脏做按摩，还可宣泄压抑 由于汉语具有四声，抑扬顿挫，所以，中国人更喜欢依字行腔，也就是就着字的发音把词句唱出来，所以古代中国人多为吟诗，也就是诗是用来唱的。虽说后来古乐逐渐失传，诗歌从吟唱变成了朗读，但如今很多作曲家都纷纷为古诗词重新谱曲写成歌。吟诗是唱，音乐养生自古就有。有资料介绍，《黄帝内经·素问》当中就把五声音阶中宫、商、角、徵、羽与人的五脏等有机地联系在一起了。“肝主目，在音为角；心主舌，在音为徵；脾主口，在音为宫；肺主鼻，在音为商；肾主耳，在音为羽。”声调不同，对人体五脏生理或以及人的情志变化有着相应的影响。有现代学者指出：“诗词吟唱时或高昂或低沉或安闲或欢快的声响，无一不浸透了吟唱者内在的生命旋律。在这样的旋律中，人的心理也得以提升和净化。从生理角度讲，吟唱时共鸣器官（胸腔、口腔和脑腔）的运用、气息的控制，犹如做健身操或全身按摩，从而把压抑的情绪宣泄出来。” 默读、诗抄写诗歌能甩掉负能量 诗歌除了唱之外，更多的是朗诵。而这在诗歌养生理论当中被称作“诵读疗法”。据资料介绍，诵读疗法的作用机理主要是共鸣。当诵读者的七情六欲，通过诗人之手得以描述时，诵读者仿佛找到了情感共鸣，虽是诗人代为表达，但同样可以找到宣泄的途径。而且，诵读是一种运动，通过诵读，脸部肌肉得以运动，从而加快了脑部供血。再加上感情共鸣、情绪宣泄，使得心理得到很好的调节。由于是对诗歌内容产生的共鸣，那么，不用读出声，光靠默读和抄写（如诗词书法），也能宣泄情绪。有业内人士指出：“集体诵读诗是很好的‘团体疗法’，容易产生共鸣，形成‘场’。”这也是各式各样吟诗社团、朗诵社团能吸纳诸多成员的原因。
诗歌疗法的选择 诗歌疗法作为心理治疗的一种方法，在选择诗歌的过程中并不是随心所欲的，是需要遵循一定的规律和原则的。特别在选择最佳题材中，要考虑到受助者所承受的思维效应，一般人大约有四种思维: 逻辑思维（A）人——语言、数字、逻辑，主要使用左脑上部。 艺术思维（C）人——图像、音乐、模型，主要使用右脑上部。 操作思维（B）人——实物、仪器、机器，主要使用左脑下部。 交往思维（D）人——人（调查、统计、讨论）主要使用右脑下部 根据这个规律，就不难发现问题，从中提出问题，正确的分析判断问题，最终解决问题”。这就需要诗歌治疗者在平时的诊断和治疗过程中选择适合求助者心境的诗歌作品，从而达到心理治疗的目的。诗歌作为心理暗示治疗方法的一种，诗歌疗法中所选的诗歌在心理问题的治疗和诊断中具有重要的意义。如何在治疗中为求助者提供适合的诗歌是很重要的，它一般需要遵循三个原则：1.能准确对治疗者的心情进行描述；2.诗歌的整体需要具备健康积极的情绪；3.诗歌的结尾最好是开放式的。 医学归纳诗歌具有生理、治疗、感情、道德认识、集中注意力、记忆、智力、植物、动物等九大效应。在诗歌治疗方面，通常认为有物理和心理两大作用机制：①物理一生理作用：诗歌是有规律的弹性机械波，经由感官施加能量及运动形式于人体，引起体内相应的活动改变；②心理一行为作用：诗歌能使人怡情悦性、陶冶性情，塑造美好的性格；美妙的诗歌激起人的美感与想象(包括色彩、形象的联想)改善和调节情绪。 祖国医学的经典著作《黄帝内经》两千年前就提出了“五音疗突”。《史记》云：“故音乐者所以动荡血脉，通流精神而和正心也。埃及在远古时代的古典著作中称“诗乐是灵魂之药”。 中医的诗歌疗法是根据宫、商、角、徵、羽5种民族调式音乐的特性与五脏五行的关系来选择曲目，进行治疗。如宫调式乐曲，风格悠扬沉静、淳厚庄重，有如“土”般宽厚结实，可入脾；商调式乐曲，风格高亢悲壮、铿锵雄伟，具有“金”之特性，可入肺；角调式乐曲构成了大地回春，万物萌生，生机盎然的旋律，曲调亲切爽朗，具有“木”之特性，可入肝；徵调式乐曲，旋律热烈欢快、活泼轻松，构成层次分明、情绪欢畅的感染气氛，具有“火”之特性，可入心；羽调式音乐，风格清纯，凄切哀怨，苍凉柔润，如天垂晶幕，行云流水，具有“水”之特性，可入肾。 不同类型的病人，可根据不同个性选用不同的诗歌疗法。对于肿瘤病人采用诗歌疗法也为治疗中不可缺少的有效手段之一。 暴躁在五行中属“火”，这类人做事爽快，爱夸夸其谈，争强好胜，办事稍有挫折易灰心丧气。平时未发作时，应引导积极的一面，听些诗歌朗诵，如《飞翔的青春》、《致橡树》、《相信未来》、《盼 望》等，这类乐曲旋律激昂欢快，符合这些人的性格，能使人奋进向上。在情绪急躁发火时，应听些山水田园诗歌，如《一汪春水》、《春江花月夜》、《南方的夜》等，能缓和、制约、克制急躁情绪。 压抑在五行中属“土”，这些人多思多虑，多愁善感。平时应多听田园诗歌，如《归田园居》、《归去来兮辞》、《望终南山》等。这些诗歌风格悠扬沉静，能抒发情感。当遇到挫折，情绪极度恶劣时，应听的诗歌，如《没有过不去的坎》、；《梦醒来》、《江南的月》，此类诗歌生气蓬勃，清澈馨香，如暖流温心，清风入梦，使其从忧虑痛苦中解脱出来。 悲哀在五行中属“金”，在人们悲痛欲绝、欲哭不能的情况下，应给予引导排遣。适宜听的诗歌，如《再别康桥》、《我不知道风是在哪一个方向吹》、《一代人》等，能发泄心头郁闷，摆脱悲痛，振奋精神。极度悲伤的患者，应听欢快的诗歌，如《给你阳光》、《等你, 在雨中》、《幸福》等。其韵律愉快、活泼，能补心平肺，摆脱悲伤与痛苦。 愤怒在五行中属“木”，在愤怒万分，压抑心头时，应听诗歌，舒肝理气，如《春风得意》、《山村美》，等。在愤怒已极，大动肝火时，应以这类诗歌效果颇好。 绝望在五行中属“水”，这些人多因遇到大的挫折及精神创伤，对生活失去信心，产生绝望，故必须以欢快、明朗的诗歌，如《江南春》、《春风》等，能重新唤起对美好未来的希望。 听诗歌朗诵治疗每日2～3次，每次以30分钟左右为宜。最好戴耳机，免受外界干扰。治疗中不能总重复一首诗歌，以免久听生厌。治疗的音量应掌握适度，一般以60分贝以下疗效最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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