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yalu 于 2020-7-8 11:25 编辑
老舅回来了
贡发芹
失联四十多年的老舅回来了！别人都不相信，我也好像在梦里。然而这是真的，老舅回来了！ 昨天上午十时半许，我正在全椒长江彩印校对书稿，四舅（母亲堂弟）打来电话：“贡发芹，我告诉你啊，你老舅王绵烈回来了，现在我家，你妈也在这里。”我惊讶不已，也根本不敢相信。但四舅在电话里再三重复：“就是你老舅王绵烈，他真的回来了！” 看来这是真的。我迟疑了片刻说： “回来好！回来就好！这些年，他到底在哪儿呀？” 四舅说：“他没有走远，就在五河。”根据四舅电话介绍，老舅一直住在五河县城边上的一个窑厂上，现在还是一个人。这次是当地派出所带他回来核实户口身份的，已与女山湖派出所联系对接过了。他们那里拆迁，分他一套住房，需要这些手续，办低保也需要。陪老舅回来的是窑厂老板的后人，老板已走了二十多年了。 我说我在核对书稿，核对好后，下午要赶往滁州参加文史会议，晚上回明光，我明天就去看他。 午饭后，母亲又打来电话，说她留老舅住两天，他不肯，要跟陪他来的人回去，等八月半再回来。母亲说她问老舅可成家了，老舅说没有，就一个人。他现在患有脑梗塞，耳朵已聋了，腿受伤骨折，已瘸了。母亲非常关切，语气中充满不舍。姐弟情深，血浓于水，我完全可以理解。母亲一再问我老舅非要走，怎么办?我略加思索，回复了母亲，尊重老舅意见，不要勉强。距离这么近，等我回去，哪天你要想见老舅，我安排车陪你去。母亲同意了！ 这就是老舅回来的大致信息。由此推断，老舅这些年生活的很不好，晚景很落魄。但他这四十年住在五河，直线距离只有三四十公里，为何不回家？或是他回来过，也许不止一次回来过，知道外婆不在了，家没有了，就不回来了？这四十年，他到底怎么过的，现在还是一个谜！当大家都把他淡忘直到遗忘了之后，他又突然回来了，真是一个人间奇迹，更是一个百思不得其解的谜！ 六年前，我曾写过一篇文章《老舅》，收入《帝乡散记》一书。四舅一九八〇年寻找老舅的信息是，一九七八年农历腊月二十五日，老舅与包工头一起到芜湖江南窑厂厂部结账，提取现金三万元，回去给民工发工资，但他们并没有回到民工中间，从此失联。“四舅推断老舅去向：一是与包工头携带巨款被人谋害；二是包工头谋害老舅携巨款潜逃；三是包工头与老舅共同卷款潜逃；四是老舅谋害包工头携巨款潜逃。但大家认为根据老舅性格和为人，第三、四两种情况不大可能，老舅没有铤而走险胆识。四舅向当地警方报了案，那时没有身份证，包工头名字和住址均不存在，所有民工均没有登记，也不知去向，无法查找。大家认为，老舅活在世上的可能几乎为零，寻找老舅一事就此结束。”我是同意四舅这个观点的，记得那时大舅（母亲堂兄）还健在，他也同意这个观点。三十多年后，我也“主观判断，老舅健在的可能性几乎没有。即使四舅推断老舅的三、四两种去向存在其一， 三十多年过去，依法不需要为此承担法律责任，那么，老舅也该现身了。”都认为不可能事成为了可能。 然而，四舅的推断和我的主观判断都不对，老舅回来了！ 老舅一九七四年被迫离家出走，一九七八年失联，已整整四十年。四十年是一个漫长的人生历程。人事无常，世事难料。四十年，物已不是，人已早非。老舅的老宅连断壁残垣已看不见了，门前他亲手栽植的榆树林早已没有踪影，他的母亲寻短见已三十多年，他的仇集大姐、大姐夫已去世二十多年，他的苏巷二姐、二姐夫已病故十几年了。他的外甥已走了三人，他大姐家大外甥李靠山意外坠楼不再醒来，他二姐家二外甥桑学良（一名桑中庆）被癌症吞噬，他小姐家四外甥贡发正出差命丧火车事故。我们家这四十年，都不堪回首，老舅这四十年也不会太容易啊！ 到底老舅这四十年在哪？怎么过来的？他都经历了什么？近在咫尺，步行不过几个小时，他为什么不回家？他自由吗？他没有亲情意识吗？他没有思亲感触吗？他没有故园之恋吗？他已经铁石心肠了吗？他不想念从小就疼爱他的小姐（我的母亲）吗？他不知道是他的小姐、小姐夫赡养了他的老母吗？老舅有孝心吗？想过为其老母养老送终吗？他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他为什么会落在五河一家窑厂？他与窑厂老板怎么认识的？窑厂老板与当年那个包工头有关联吗？是一个人吗？老舅今年应当七十岁上下了，人生七十古来稀，他这一生顺当吗？古人云，树高千尺，落叶归根，老舅没有归根意识吗？现在这些都没有答案。 老舅回来了，大家都认为老舅是一个谜，我也有同感！但我想我会解开这个谜底的！ 2018年3月23日晚初稿于家中 2018年3月25日二稿于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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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6-15 09:48:53
发表于 2020-6-15 09:54: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