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载明：雪地苍凉

贾载民

雪地苍凉

1

我是说雪。我心中期盼的一个雪的世界！

放眼开去，高高的天空和太阳下，全是纯净和洁白。

这些年，我生活的地方难得见雪了。

凝望云空，隐隐有飘雪之树。

如果云中有树，开花，凋零后撒向人间就是雪，那么，我多么希望云中有植树的仙人！

2

雪花果然凋零了！在夜里，静悄悄地……

延续到早晨。一朵、两朵……稀稀疏疏的。

忽然密集起来，形成了一种阵势，宣泄，沸腾，涌动，漫卷。那阵势中隐藏着新生的龙么？那密密麻麻的雪花是它的鳞羽么？

3

雪停止了凋零，那天空板结许多日子的银色的暮云竟不见了。莫非那暮云就是偌大的雪树，一个无声的雷鸣，暮云颤落纷纷。在天是黑，零落到地上就是白了。

白变黑，黑变白，物理就这样循环着。可是有人只要暮暮的黑，有人只要洁洁的白；有人怨暮暮的黑，有人悲洁洁的白。不过，黑与白，谁能说个明白？

4

阳光下，好一片融融的欣喜！哪是山，哪是水；哪是城市，哪是乡村，给你的全是洁白！哪是昨天的足印，哪是历史的伤痕，哪是冬季的腐木，哪是生活的污浊，你看到的全是纯净！

人们纷纷走出阴暗的屋子，欢呼雪，拥抱雪。是让雪把自己的屋子照亮吗？把黑夜的梦照亮吗？

5

不久，人们散去了。

只剩下雪了。

原来人们并没有产生雪的深情，并不挚爱雪，并不把自己的心灵放在雪的胸襟，让雪爱怜，让雪灿烂，让雪彻底地融化。人们只是偶然溅出了情感的火花，只是惊奇那一片新鲜。

6

噫，远远的地方，有一个白影。是人吗？我看了很久。是人！站在那里未动，疑是树桩穿上了雪衣；在游动了，在雪地上徘徊了，是一个踏雪的人呢！穿着和雪一样洁白的服装。只因她全身的白，又和雪一样的颜色，使你难于分清是人是物。

我想她是真爱雪的。她是一个雪的忠诚者。她是雪的女儿。

7

雪虽然光彩照人，但天气是酷冷的；阳光虽然明媚，但却不能暖和人的心窝。

在这个世界，纯洁的美丽是稀珍而脆弱的。

望着那个徘徊的影子，我心头不禁一热：此情此景，她不是白雪里的苍凉吗！

千年老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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