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志愿者 于 2022-2-1 01:40 编辑
第十二节(上)教育部在最强项上表现羸弱无所作为终酿笑话
上期《中华通韵》批判曾经谈及,本该以学术见长的国家语委居然不谙其前身中国文字改革委员会一手推出的《汉语拼音方案》的来龙去脉和表音弊端。在《中华通韵》事件上,国家语委先是越权超范围强行决策立项,却又未就《汉语拼音方案》作为音标的弊端做出起码的解释与澄清,继而又本末倒置,将结果层面上的“押韵实乃押音色”带歪到过程中的音位层面上乱弹琴,进而又不负责任地一女嫁三夫,并矮个子里拔大个,最终选了个堪称最丑的女婿——中华诗词学会炮制的《中华通韵》。在整个《中华通韵》事件中,国家语委所扮演的尴尬角色及其在客观上所起到的巨大副作用,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在所谓国标《中华通韵》事件上,国家语委和中华诗词学会均可谓“没有金刚钻,偏揽瓷器活”,而作为国家语委的直接主管部门和《中华通韵》颁行部门,教育部在所有这些方面显然全都难辞其咎,国家语委的所有问题也都是教育部的问题。非但如此,国家语委之外的几乎一切问题,教育部也全都有份,比如教育部自身的问题,教育部所属有关大专院校科研团队的问题,中华诗词学会的问题,教育部全都有份。具体过程姑且不论,其它问题也姑且不论,仅就笑话级别的、愣把e与ie、üe硬拉郎配、愣将舌面元音i与舌尖前后音-i乱点鸳鸯谱的所谓国标《中华通韵》最终由教育部颁行一端而言,教育部在《中华通韵》事件上的历史责任便是无可逃避的。
在第十五期《中华通韵》批判)中, 曾就教育部本末倒置厚老薄小迄今未废《中华通韵》提出批评。时至今日,鉴于仍未看到教育部坚决废止误人子弟的《中华通韵》迹象,笔者不得不说,在自己的最强项——《汉语拼音方案》的教学解读层面,教育部未能进行必要而有效的解释与澄清,同样令人匪夷所思。究其原因,显然是教育部参与《中华通韵》的有关人等不谙汉语拼音教学实践使然。如果说教育部不谙“韵乃声韵”、“音色关请”、“押韵实乃押音色”以及 “音位说”弊端还情有可原的话,那么,教育部在其最强项上表现羸弱无所作为终酿笑话,则无论如何都不可原谅,尤其是最终认同e与ie、üe合韵之类荒唐。
窃以为,在《中华通韵》立项、炮制、审定、放行过程中,除前文谈及的内容外,教育部理当依托汉语拼音教学实践,至少还应就以下方面,向《中华通韵》编审团队做出不容置疑的阐释与澄清。
1、应全面厘清当年推广《汉语拼音方案》的目的
第九期《中华通韵》批判曾经指出:就为汉字注音而言,“当时之所以舍弃行之有效的注音字母而另搞一套,从根本上说,乃是汉字拉丁化使然。由于种种原因,汉字拉丁化运动由来已久,历史上曾经掀起过几次浪潮,仅新文化运动前后,便有刘半农、鲁迅、蔡元培、郭沫若、陶行知等六七百位文化精英联名参与其间。新中国成立后再度形成高潮,建国不久,一代伟人毛泽东主席也曾明确提出:“文字必须改革,要走世界文字共同的拼音方向。”于是,建国初期一穷二白、百废待兴之际,在分明已有一套行之有效的注音字母的情况下,国家投入大量人力物力,于1958年推出了《汉语拼音方案》。”
蹊跷的是,在为数众多的有关《汉语拼音方案》的纪念文章中,尤其是上世纪八十年代汉字信息电脑处理技术取得重大突破以后的此类文章中,人们往往习惯于跟风式地大谈而特谈《汉语拼音方案》在给汉字注音(辅助识字)和推广普通话(纠正方言音)方面所起到的巨大作用,却很少谈及甚或绝口不提当年推广《汉语拼音方案》的另一个重要目的或曰长远性根本目的——开展拼音文字的基础试验工作。中国文字改革研究会1954年改为中国文字改革委员会委员、著名语言学家吕叔湘先生在《文字改革》(1983年2月号)上发表《《汉语拼音方案》是最佳方案》之后,多年来诸如此类文题的文章可谓连篇累牍,愣把作为汉字拉丁化基础的《汉语拼音方案》忽悠成给汉字注音的最佳方案。
第二十期《中华通韵》批判认为,国家语委理当阐明:既要完成为汉字拉丁化打下坚实基础的根本任务,又要兼顾阶段性的为汉字注音功能,尽管纵向横向都参考了大量的文献资料,《汉语拼音方案》也实在是太难为了,老一辈专家学者实属难能可贵。但是,作为老一辈专家学者的学生或者学生的学生,抑或一般意义上的学术晚辈,若是基于为尊者讳心理而无视基本史实,在音标层面上也一味地无原则地不问青红皂白地为《汉语拼音方案》漫无边际地鼓吹,那就不是一个合格专家学者的作为了。遗憾的是,时至今日,众多专家学者仍于此等之处讳莫如深、吞吞吐吐、闪烁其词,甚至刻意文过饰非,那就无论如何都不是一种科学而严谨的态度了。
在《中华通韵》炮制过程中,国家语委理当深刻阐明这一点,却让天下韵友失望了。作为国家语委的行政主管部门、业务指导部门和《中华通韵》颁行部门,教育部未能立足于自己的最强项——汉语拼音教学实践充分阐明这一点,以致《汉语拼音方案》被《中华通韵》炮制团队神化到可以望形定音的地步,同样令人失望之至。国家语委参与炮制《中华通韵》的有关人等显然有失科学与严谨,教育部参与期间和最终颁行《中华通韵》的有关人等同样有失科学与严谨。两家像商量好了似的双双回避抑或漠视这一基本事实,无疑产生了极大的副作用,其直接后果便是助长了有关人等盲目神化《汉语拼音方案》之风,忽视了“文字尚形”对汉语拼音方案精确表音功能的严重负面影响,并最终导致了《中华通韵》炮制团队无视现实语音而在《汉语拼音方案》韵母表上横着竖着那么一通比划,就比划出个不伦不类的国标《中华通韵》。
2、应澄清汉语拼音教学实践中的适应性改进及其原委
由于《汉语拼音方案 》是以汉字拉丁化为主要目的和终极目标的, 并且只是一个框架式粗线条的初步方案,缺乏由理论层面的方案到拼音教学实践层面的官方权威配套性过渡文件,因此中小学拼音教学难以原封不动地照搬《汉语拼音方案》,不得不进行相应的适应性改进,以使第二性的《汉语拼音方案》韵母表中的韵母适应第一位的现实语音系统。而对民国年间注音字母系统介母之说的继承,则直接促成了对《汉语拼音方案》韵母表及其附加说明中39个韵母的大幅度压缩。诸如此类缘由理当由教育部充分阐明,惜乎教育部居然未能及时而有效地阐明,结果酿成国标《中华通韵》的离谱性错误,实在遗憾之至。
众所周知,《汉语拼音方案》韵母表中共有35个韵母,外加附加说明中隐含的4个韵母,总计39个。而汉语拼音教学实践中则通常只教授前文曾经谈及的24个韵母,外加整体认读音节中的舌尖前后音,方案韵母表中的其它韵母,除单韵母ê略过未教外,则变通性地拆分成介母+前述教学韵母实施教学。舌尖前后音也不是作为独立韵母单独教授的,而是作为整体认读音节连同声母整体呼读的。不过,拼音教学实践中,还是强调了舌尖前后音的概念。
《汉语拼音方案》对注音字母中的单韵母ㄝ的处理显然失于简单,未列入韵母表,只有一句简单的说明:“(3)韵母 ㄝ 单用的时候写成 ê。”60年来的拼音教学实践中,对单韵母ê不仅没有单独教授,一般也不进行针对性辨析,其实际音色通常体现在复韵母ie、üe的教学实践之中。但是,长相与单韵母e一模一样的ie、üe之e,其实际教学音色与单韵母e却又是截然不同的,一如爷与哥等音节的实际音色各异。拼音教学对此倒是讲到了的。
《汉语拼音方案》号称“三化”中的音素化,实际上化得并不彻底,颇有些化而未开的意味。尤其是汉字拉丁化所需的“文字尚形”原则,使得一些韵母的音素化成效大打折扣,比如ao在《汉语拼音方案》征求意见稿中本来为表音相对精准的au,却因“文字尚形”之需,而在最终稿中改成了ao。其它如ung 改用 ong,yng 或üng改用 iong等等,均属汉字拉丁化“文字尚形”使然,以致拼写形式游离于实际语音之外。教育部参与《中华通韵》的有关人等未能依据拼音教学实践进行有理有据的解读,显然是造成e与ie、üe合韵之类奇葩韵部的重要原因之一。
所幸的是,汉语拼音教学实践于此等之处基本上都能正确处理,总体上并未在拼写形式与实际语音之间简单地划等号,而是透过韵母外在形式这一表象,较为清晰地看到了相应字音的本质,故此实际教学语音大致不差。事实上,这也是汉语拼音教学跳出《汉语拼音方案》藩篱的缘由所在。笔者纳闷的是,这本是教育部的强项,教育部缘何不向《中华通韵》炮制团队解读与澄清呢?笔者更为不解的是,对于《中华通韵》炮制团队拘泥于《汉语拼音方案》韵母表中的韵母构成及其外形长相而横竖胡乱比划的结果《中华通韵》,教育部缘何听之任之——直至听任e与ie、üe合韵之类错得离谱的奇葩韵部呢?
3、对《汉语拼音方案》韵母表中的韵母宜作整体理解
两年前,在首发于大中华诗词论坛后被转载至诗词吾爱网等各大诗词园地的《e与ê通押、i与-i混搭的理论基础与实践依据安在》中,救心者先生曾经披露:
“为了纪念《汉语拼音方案》公布25周年,早在三十六年前,著名语言学家吕叔湘先生便在《文字改革》1983年2月号上撰文并明确指出:由于“拉丁字母不够用”,除了采取在某些字母上添加零碎等措施之外,“另一种办法是让一个字母在不同的场合代表不同的音。”“《汉语拼音方案》只有一个字母代表两个音,就是i,它在z,c,s,zh,ch,sh,r的后面代表一个音,在别的字母后面代表另一个音。”
为了说明i并非代表一个音,救心者先生引用了吕叔湘先生这段话。其实,就实际音色而言,《汉语拼音方案》中的i并非像吕叔湘先生所说的只是代表两个音,而是代表三个音,即舌面元音i、舌尖前音[ɿ]和舌尖后音[ʅ]。有心的朋友可能早已注意到,《汉语拼音方案》并非只有字母i在不同的场合代表不同的音,字母o、e等在不同场合也代表不同的音,比如,ao、ong之o的实际音色近似单韵母u,o u中之o的实际音色也并非单韵母o;又如,拉丁字母e作单韵母时代表一个音,复韵母ei中之e又是一个音,前鼻韵母en中之e和后鼻韵母eng中之e的实际音色则近似国际音标[ə]。凡此种种,恕不一一。
那么,究竟应该如何理解著名语言学家吕叔湘先生的前述说法呢?难道吕老先生说错了吗?窃以为大致可从以下三个方面来理解:
1)吕老先生大抵是就汉字拉丁化而言的。须知,吕叔湘先生在1983年2月号《文字改革》上发表《汉语拼音方案是最佳方案》时,正值我国方块汉字在信息时代之初面临生死存亡之际,汉字拉丁化再次被提上议事日程。当时那份刊物就叫《文字改革》,国家语委也还叫中国文字改革委员会呢。吕文发表半年之后,亦即同年8月五笔字型输入法取得突破性成果之后,建国后第二波汉字拉丁化浪潮才逐渐退去,直至1986年才告一段落。
2)吕老先生同时是就音位而非音色而言的。只要音位相近或互补,大抵就看成一个音。否则吕老先生把舌尖前音[ɿ]和舌尖后音[ʅ]看成一个音,就没法儿解释了,因为汉语拼音教学实践表明,连小学生都知道舌尖前音与舌尖后音是乃是音色明显不同的两个音。由此可见,语言学家乃至音韵学家立论的角度与押韵事宜所攸关的实际音色并不是一回事。
3)对《汉语拼音方案》韵母表中的韵母宜作整体理解。比如,ao这个整体表示敖、熬等字的韵母,而不宜拆分成a+o;en这个整体表示恩、根等字的韵母,而不宜拆分成e+n;iong这个整体表示熊、穷等字的韵母,而不宜拆分i+ong甚或i+o+ng。同样道理,uei、iou、uen这三个整体分别表示归、牛、论等字的韵母,同样不宜拆分成u+ei、i+ou、u+en。以此类推。
总之,若就实际音色而言,吕叔湘老先生“《汉语拼音方案》只有一个字母代表两个音,就是i”之说其实并不成立。需要转移到汉字拉丁化层面,并按含糊的音位说去理解才行,起码应按整个韵母的字母组合来理解为宜。问题是押韵的实质乃是押音色,从根本上说,天下韵友并不关心音位相近与否、互补与否,也不关心发音的具体过程,更不刻意摆好音位去发音,而只关心最终读出来的相应韵字的实际音色、综合音色或曰综合音效究竟如何,这才是问题的症结所在。在音色问题上,《中华通韵》无视结果,反去纠结过程中的音位之类,并根据《汉语拼音方案》韵母表中的字母外形长相及其组合推断音色,显然是犯了根本性的大方向错误,本来头疼,反去医脚,怎能不南辕北辙呢?
教育部本该有能力依托汉语拼音教学实践充分阐明这一点,进而规避《中华通韵》的离谱性错误,遗憾的是,诸如此类份内之事,教育部及其所属国家语委参与《中华通韵》的有关人等也未尽到起码的责任。唉——
【点评】
1)《汉语拼音方案》乃是特定历史条件下汉字拉丁化的产物,在为汉字拉丁化打基础方面的确堪称当时历史条件下的最佳方案,此乃基本事实。当年推行《汉语拼音方案》的终极目的乃是开展拼音文字的基础性试验工作,而给汉字注音(辅助识字)和推广普通话(纠正方言音)不过是阶段性辅助功能。国家语委理当阐明这一点,却让天下韵友失望了。作为国家语委的行政主管部门、业务指导部门和《中华通韵》颁行部门,教育部未能基于汉语拼音教学实践充分阐明这一点,以致《中华通韵》炮制团队盲目膜拜《汉语拼音方案》,同样令人失望之至。究其原因,无疑是多方面的,而教育部参与《中华通韵》的有关人等对汉语拼音教学实践并不熟悉抑或揣着明白装糊涂,显然亦属重要原因,自是难辞其咎。
2)以上所及,虽然未给60年来的汉语拼音教学实践造成太大的困难,却导致全国范围的极为严重的韵母认知混乱。此前曾经谈及,有人在某省会城市街头上做过随机调查,询问普通话里究竟有多少个韵母,结果答案竟然五花八门,居然没有一个答对的。省会城市尚且如此,其他地方可想而知。很显然,《中华通韵》炮制团队将《汉语拼音方案》韵母表中的ie、üe之e与单韵母e混为一谈,以及将一符表三音单韵母i与舌尖前后音i混为一谈之类离谱性错误,与教育部参与《中华通韵》的有关人等不谙汉语拼音教学实践,未能根据二者实际教学音色迥异这一铁的事实拨云见日密切相关。令人无法理解的是,在《中华通韵》事件上,汉语拼音教学的经验教训毕竟应是教育部的最强项啊!
3)60余年来,现代读书音亦即普通话语音系统得以有效传递与保持,汉语拼音教学实践居功至伟。值得注意的是,基层汉语拼音教学并未照搬《汉语拼音方案》,而是尝试进行了适应性甚或创造性改进,这是值得充分肯定的。反观教育部高层参与《中华通韵》的有关人等,似已习惯于坐在办公室里发号施令甚或闭门造车,否则绝对不会眼睁睁地看着《中华通韵》炮制团队铸成e与ie、üe合韵之类荒唐之后,还若无其事、堂而皇之地颁行全国。《中华通韵》乱喊“双轨并行”、炮制e与ie、üe合韵之类荒唐韵部无疑属于坏事,其实也是一件好事,起码有助于天下韵民乃至天下国民进一步认清中华诗词学会、国家语委乃至教育部系统内官僚体制的弊端。
4)纵观1958年以来的汉语拼音教学实践,在诸多方面都未照搬《汉语拼音方案》,却对现实语音系统的传递与保持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从这个意义上说,60年来的汉语拼音教学实践对当前现实语音系统的形成所起到的实际作用,其实比《汉语拼音方案》要大得多。汉语拼音教学乃是教育部绝对的强项,在《中华通韵》立项、炮制与审定过程中,长达数年时段内,教育部有关部门有关人等未就汉语拼音教学与《汉语拼音方案》的关联关系及变通处理原委作出应有的解释、阐明、提醒以及相应的制止、纠正,起码应负失察之责。
5)更有甚者,《中华通韵》有关宣传材料中还有造假之嫌。《关于制定《中华通韵》的说明》中曾经堂而皇之地载有这样两段文字:
“《中华通韵》实验教学表明,教师教学无障碍,学生接受无障碍,师生创作无障碍。普遍反映,《中华通韵》拓宽了诗词教与学的范围,提升了诗词教与学的层次。
《中华通韵》诗词创作征集情况说明,诗词爱好者们对《中华通韵》感情上认同,创作上应用自如,作品质量较高。这也说明,《中华通韵》规范是科学可行的。”
押韵事宜实乃诗之皮毛,只关乎音乐美,与诗词内在质量何干?《中华通韵》(十六韵)明显逊于《中华新韵》(十四韵)早有共识,何况“双轨并行”之类蛇足、e与ie、üe合韵之类奇葩韵部非但了无音乐美,反而丑陋至极呢?
《中华通韵》提升教学层次,诗词爱好者们对《中华通韵》感情上认同,创作上应用自如,作品质量较高,说明《中华通韵》科学可行云云纯属无稽。作为颁行《中华通韵》的最终责任部门、汉语拼音教学的权威部门和国家级行政部门,教育部又怎能一概听之任之,并且迄今坚持错误,不予废止,仍在强推呢?
6)就单个字母而言,吕叔湘先生 “《汉语拼音方案》只有一个字母代表两个音,就是i”之说其实并不成立。如前所述,I本身就代表三个不同的音,即舌面元音i、舌尖前音【ɿ】)和舌尖后音【ʅ】。鉴于汉字拉丁化“文字尚形”原则在精确表音层面上的副作用,不问青红皂白地按《汉语拼音方案》韵母表中的字母外形长相臆测其实际表音的做法显然是严重有欠科学的,更是靠不住的,e与ie、üe合韵之荒唐便是明证。非但如此,按《汉语拼音方案》韵母表中的字母组合分析韵母结构有时也是靠不住的,比如uei、iou、uen等。限于篇幅,这个话题暂且点到为止,咱们下期接着批。
第十二节(下)《中华通韵》炮制团队对ui、iu实际音色置若罔闻
大家好!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近来实在分身乏术,以致本期《中华通韵》批判迁延日久,深表歉意!预祝列位看官新春快乐,牛年更牛! 上期《中华通韵》批判最后一段留了一个尾巴: “就单个字母而言,吕叔湘先生 “《汉语拼音方案》只有一个字母代表两个音,就是i”之说其实并不成立。如前所述,i本身就代表三个不同的音,即舌面元音i、舌尖前音【ɿ】)和舌尖后音【ʅ】。鉴于汉字拉丁化“文字尚形”原则在精确表音层面上的副作用,不问青红皂白地按《汉语拼音方案》韵母表中的字母外形长相臆测其实际表音的做法显然是严重有欠科学的,更是靠不住的,e与ie、üe合韵之荒唐便是明证。非但如此,按《汉语拼音方案》韵母表中的字母组合分析韵母结构有时也是靠不住的,比如uei、iou、uen等。” 限于篇幅,当时这个话题只是点到为止。由于事关韵部归属,下面拟就这个话题,尝试从不同的角度,接着进行批判。 《中华通韵》(征求意见稿)八欸韵部包含的韵母为 ei、ui,十欧韵部包含的韵母为ou、iu。不久以前,2020年9月19日中华诗词学会官网上的《第四届全国高校“爱江山杯”中华通韵诗词创作大赛征稿启事》声韵规定部分则称: “《中华通韵》韵部如下: …… 三鹅:e与ie、üe合韵; 四衣:i、-i合韵; 八欸:以ei为韵根,包括ui=uei; 九熬:以ao为韵根,包括iao; 十欧:以ou为韵根,包括iu=iou; 十一安:以an为韵根,包括ian、uan、üan; 十二恩:以en为韵根,包括in=ien、un=uen、ün=üen; 十三昂:以ang为韵根,包括iang、uang; 十四英:以eng为韵根,包括ing=ieng; 十五雍:以ong为韵根,包括iong。 附儿:er为独韵。 在此,我们姑且不论“三鹅:e与ie、üe合韵”、“四衣:i、-i合韵”之类离谱性错误,也不论以“欸”这样的多音字作为韵部代表字之不合理,更不论《中华通韵》编审团队及其幕后势力“明倡新韵,暗推平水”之猫腻与荒唐,单说ui、iu的实际音色及其韵部归属问题。 1、汉语拼音教学实践与《汉语拼音方案》之脱节 如前所述,由于《汉语拼音方案》乃是特定历史条件下以取代方块汉字为终极目的的汉字拉丁化初步方案,为汉字注音不过是其阶段性辅助功能;鉴于“取代汉字”这一根本目的,当初《汉语拼音方案》的设计不得不囿于“文字尚形”原则,在相当程度上重写轻读,拼音字母代表语音却不等于语音甚至干脆无法确切表音的现象绝非个案,以致《汉语拼音方案》韵母表中的多个字母都不能精确表音。因此,并不能在《汉语拼音方案》与普通话实际语音之间简单地划等号。 在这种背景下,《汉语拼音方案》推出以来,广大小学一线语文教师一方面借鉴了既往注意符号系统教学实践的优长之处,一方面毅然跳出《汉语拼音方案》之羁绊而积极开展了一些创造性工作。如此一来,汉语拼音教学实践便无可避免地与《汉语拼音方案》发生脱节。庆幸的是,半个多世纪的汉语拼音教学实践中,广大一线语文教师并未机械地望形生音,否则不仅像《中华通韵》炮制团队那样胡乱将e与ie、üe混搭, ao、ou、ong之类诸多韵母也会读错。从这个意义上说,这一脱节显然是必要的、必须的,这也说明六十余年来我们的一线小学语文教师是相当负责任的。当代现实语音系统的构建,老师们功不可没。 一般认为,就教学层面而言,所谓韵母,其实是指一个汉字音节中声母后面的部分,确切地说,是指拼音音节中声母、声调以外的部分。如大家所知,正式列入《汉语拼音方案》韵母表中的韵母为35个,其后附说明中还隐含了4个韵母,故此一共是39个。与此不相协调的是,六十余年来汉语拼音教学实践中的教学韵母则只有24个。韵母至少应有一个元音,也可有几个元音,抑或元音之后再加辅音,如前后鼻音。习惯于纸上谈韵的朋友通常都拘泥于《汉语拼音方案》韵母表,并热衷于按其字母构成,把几个音素组成的韵母拆分为韵头(又称介音)、韵腹(主要元音)和韵尾三个部分,然则铸就一系列错误也便不足为奇了。 此前的《中华通韵》批判曾经谈及,汉语拼音教学实践中的24个韵母分别为: 单韵母6个:a、o、e、i、u、ü; 复韵母8个:ai、ei、ui、ao、ou、iu、ie、üe; 特殊韵母1个:er——早年也有把er归为复韵母之说; 前鼻韵母5个:an、en、in、un、ün; 后鼻韵母4个:ang、eng、ing、ong。 作为独立韵母教授的汉语拼音韵母有且只有这24个。另有16个整体认读音节是将声母、韵母之合体(zhi、chi、shi、ri、zi、 ci、si,yi、wu、yu,ye、yue、yuan,yin、yun、ying)作为整体教授的,其中隐含了前述24个教学韵母之外的舌尖前后音两个韵母,但是并不拆分声母韵母,也不单独教授。 这就是汉语拼音教学韵母之梗概,显然与《汉语拼音方案》中的韵母系统有着明显的出入。在此需要强调的是,从根本上说,当下现实语音系统的构建与传承,乃汉语拼音教学实践之功,而不是囿于“文字尚形”原则的韵母表。 2、现实语音系统中ui、iu的绝对优势读法 值得注意的是,六十余年来,很多小学生其实并不知道ui、iu乃是uei、iou之简写形式,早年的很多小学生更是闻所未闻,尤其是农村学生,他们只认识ui、iu,而不认识uei、iou。事实上,汉语拼音实际拼写时也是从不出现uei、iou的。按《汉语拼音方案》的解释,ui、iu、un这三个韵母和声母相拼时,要去掉中间的元音字母,写作iu、ui、un,例如niu(牛)、ɡui(归)、lun(论)。 如果前面是零声母,则按y和w 的使用规则,分别写为you、wei、wen。由此可见,iou、uei、uen只是存在于《汉语拼音方案》韵母表中的文字尚形写法,在实际拼写中并不出现。 在此需要辨析一下,《汉语拼音方案》只是说iou、uei前面加声母的时候写成iu、ui,并未说可以读成ui、iu,并举了三个例字niu,(牛)、gui(归)、lun(论)。由是观之,将iou、uei分别看成复韵母ou前加介母i、复韵母ei前加介母u,似乎是顺理成章的事情,据此将iou中之i看作所谓韵头、将o看作所谓韵腹、将u看作所谓韵尾之类说法似乎也在情理之中,进而将ou与iou亦即iu合为一韵,将ei与uei亦即ui合为一韵,貌似也是理所当然的。 但是,众所周知,60余年来的汉语拼音教学实践表明,ui、iu的绝对优势读法其实分明就是由u滑向i、由i滑向u。换而言之,iou、uei不仅写成iu、ui,而且还长时期大面积地读作【iu】、【ui】。大量刘姓诗者完全可以大大方方地站出来作证:刘字不是读作【liәu】,而是读作【liu】。《汉语拼音方案》韵母表附加说明中给出的三个例字牛、归、论,也是长时期大面积地读作【niu】、【gui】、【lun】,而不是读作【niәu】、【guei】、【luәn】。笔者做过大量调查,几乎无一例外地都是这么读的。 3、汉语拼音教学实践中ui、iu的读法 现实语音系统中,ui长时期大面积地读作【ui】、iu长时期大面积地读作【iu】乃是不争的事实。这种绝对的优势读法绝非偶然,而是源于六十余年来的汉语拼音教学实践。笔者查阅过无数教学视频资料,汉语拼音教学实践中ui、iu的实际音效其实就是u+i、i+u。耐人寻味的是,绝大多数为学龄儿童量身**的视频讲解资料中,是根本不讲ui和iu的发音要领的,只是说“u加i”就是【ui】,i加u就是【iu】。一般充其量也只是说,发ui音的时候,要先发u音,然后滑到i,发iu音的时候,要先发i音,然后滑到u。其实际音效也几乎无一例外地就是【ui】和【iu】。 一言以蔽之,现实语音系统中,iu、ui、un绝对优势的实际读法其实就是i+u、u+i、u+n,而不是所谓介母i+复韵母ou、介母u+复韵母ei、介母u+前鼻韵母en。 当然,也有一些视屏教学资料讲到发音要领,却又往往自相矛盾。在某个公开出版的相当权威的视频资料中,对ui 、iu的发音要领便是这样讲解的: ui:“发ui音时,口型呈小圆形,先发u音,然后滑到i。口型由小圆变扁。发出的音与u和ei连读拼读成的音相同。” iu:“发iu音时,先发i,然后滑向u,口型由扁变到圆。与i和ou连读拼读成的音相同。” 必须指出,其所示范出来的实际读音其实就是典型的u+i和i+u。蹊跷的是,其发言要领讲解分明明言发ui、iu时,“先发u音,然后滑到i”、“先发i,然后滑向u”,这样的讲解本来已很充分,范读的实际音效也是典型的【ui】和【iu】,却在讲解末尾又画蛇添足般分别加了句“发出的音与u和ei连读拼读成的音相同”、“与i和ou连读拼读成的音相同”。 究其原因,讲解者显然知道ui、iu在现实语音系统中的绝对优势读法实为【ui】、【iu】,而非【uei】、【iәu】、同时又知道ui、iu在《汉语拼音方案》韵母表中的写法是uei、iou,ui、iu不过是其简写形式而已,只因不谙所谓“文字尚形”原则以及近、现代语音变迁,因而无法给出合理的解释,更无法自圆其说,才在画蛇之余,硬生生又添上了两只小脚丫罢了。 事实上,很多颇为正规的视频教学资料讲解ui、iu的读音时,都是从u滑到i或从i滑到u。问题是若把uei看成u+ei,把iou看成i+ou,则无论怎么连读,中间的e和o都是无法消失的,非但如此,无论怎么连读,中间的e和o依然都是最响亮的。须知,那可是所谓韵腹亦即主元音啊!笔者曾请众多人士尝试由u滑向ei、由i滑向ou,并曾亲自反复尝试,其结果都是一样,总是带着明显的所谓韵腹亦即主元音烙印,而根本滑不出【ui】、【iu】之音效。反过来说,按绝对主流的汉语拼音教学实践,ui、iu的实际读音其实就是简单的【u】+【i】和【i】+【u】。 此处的悖论在于,实际拼读的时候分明是按汉语拼音教学实践读作【ui】、【iu】,而在分析韵母结构时,《中华通韵》炮制团队却又偏偏拘泥于纸面上的《汉语拼音方案》中的iou、uei、uen字母组合形式,硬生生分析出个业已长时期大面积消失的所谓韵腹【ә】、【e】、【ә】来,岂非咄咄怪事。 4、uei、iou中的e、o究竟哪里去了 笔者曾经做过大量调查,调查对象均为现代读书人,调查范围涵盖大半个中国,被调查人员的年龄跨度则为五六周岁至八十五六周岁不等。调查结果显示,几乎无一例外地将牛、归、论等字分别读作【niu】、【gui】、【lun】,他们中的绝大多数人既不知道复韵母ui、iu有uei、iou这种写法,更不知道有【uei】、【iәu】这种读法。由是观之,《汉语拼音方案》韵母表中iou、uei、uen的所谓韵腹亦即主元音o、e、e实际上是不存在的。不计其数的现代读书人既不知其所从来,更不知其所归之所,反正实际发音时没有这个所谓韵腹或主元音。这是笔者所调查的绝大多数各个年龄段的现代读书人对uei、iou之e、o的解释。 笔者还曾深入追问过,《汉语拼音方案》韵母表中iou、uei、uen中的o、e、e到底哪里去了呢?当时老师又是怎么教的呢?对此,无数小朋友们的回答是,老师说:i加u,就是【iu】,u加i就是【ui】。还有的小朋友则说,老师说:iu就是从i滑向u,ui就是从u滑向i。至于被调查的来自天南海北的绝大多数中老年朋友,则只知有ui、iu,不知有uei、iou,极少有人知道还有个《汉语拼音方案》,也不清楚其中还有个韵母表,更不知道iu、ui两个复韵母原来是iou、uei的省写形式。实不相瞒,本人早年也不清楚这一点,因为老师根本就没教过。后来有了字典,也未及时注意到这一点。及至再后来注意到了这一点,也未引起足够的重视,因为天南海北的现代读书人,几乎无一例外地把ui读作【ui】,把iu读作【iu】。 还真有一位三十岁左右的后生说过,依稀记得当年老师教ui、iu的时候,实际音效就是【ui】、【iu】,但老师曾说,中间本来有个音的,实际发音时需要吞音,也就是把中间那个音吞掉了。这无疑又是一种无异于“脱裤子放屁”式的奇葩说法,八成也是深谙现实语音系统中ui、iu的实际读音其实就是【ui】、【iu】,同时也知道ui、iu乃是《汉语拼音方案》韵母表中uei、iou的简写,因实在解释不通,便说中间本来有个音,实际拼读时又得吞掉。 关于ui、iu的实际读音,还有一些疑似音韵学者的所谓专家说法,比如,受声调和声母的制约,iou、uei、uen中主要元音o、e、e会不同程度地高化弱化,时隐时现。《汉语拼音方案》为求实用上的简便,统一规定在前接辅音声母时,都采用省略主要元音的拼写形式。至于iou、uei、uen中的主要元音o、e、e究竟何时隐何时现,有关学者则只字未提,《汉语拼音方案》也未说明。时至今日,大概只有天知道了吧?反正《汉语拼音方案》推出六十余年来的广大一线小学语文教师基本上不知道,他们教出的学生更不知道。 也有学者主张,既然现实语音系统中iou、uei、uen纸面上的主要元音o、e、e被长时期大面积地吞掉了,汉语拼音教学实践中也极少有人教授iou、uei、uen,而是教授直接从i向u滑动的iu和直接从u向i滑动的ui,复韵母ui、iu的实际音效其实都是双音素【u】+【i】和【i】+【u】,那么干脆将《汉语拼音方案》韵母表中的iou、uei、uen改为与实际语音高度吻合的iu、ui、un,以求得理论与实践的统一为宜。不过,这已超出了本期《中华通韵》批判的基本范畴,不赘。 【点评】 1)特定历史条件下汉字拉丁化的产物《汉语拼音方案》无疑是当时历史条件下的最佳方案,但是必须认清,这是就拉丁化的汉语拼音取代方块汉字而言的,而且是相对当时其它类似方案而言的。事实上,《方案》颁布时,周恩来总理在《当前文字改革的任务》中也曾说过:“这个方案, 比起历史上存在过的以及目前还在沿用的各种拉丁字母拼音方案来,的确更加完善。” 上世纪八十年代第二次汉字拉丁化浪潮中,吕叔湘先生曾经亲自撰文,称《汉语拼音方案》是最佳方案,其实也是这个意思,而绝不是指《汉语拼音方案》已然完美无缺。尤其是兼作汉字音标使用时,《汉语拼音方案》其实存在诸多问题,uei、iou、uen等与现实语音的严重脱节便是其中之一。 2)当今学界不问青红皂白地神化《汉语拼音方案》的做法实不足取,有意无意地回避当年汉字拉丁化的历史背景和当初设计《汉语拼音方案》的终极目的,都是不负责任的行为,哪怕是为尊者讳。中华诗词学会参与炮制《中华通韵》的老哥哥老姐姐们不谙《汉语拼音方案》并非情有可原;国家语委参与炮制《中华通韵》的有关人等不谙《汉语拼音方案》的来龙去脉及其作为注音工具的弊端,则让人实在无法理解,无论如何都想不通;教育部参与炮制《中华通韵》的有关人等不谙汉语拼音教学实践,也跟着中华诗词学会的老哥哥老姐姐们把玩《汉语拼音方案》韵母表中的字母外形,公然默认e与ie、ue合韵、舌面元音i与舌尖前后音-i合韵,以及ei、ui合韵、ou、iu合韵等等,更是让人匪夷所思。 3)在笔者见过的五花八门的狭义新韵韵书或韵部划分方案中,除全国新声韵普及与推广指导委员会推荐的弹性诗韵方案主张ei、ui分列、ou、iu分列外,没有一家作如是观。其中最为荒唐者,莫过于所谓国标《中华通韵》。究其原因,中华诗词学会长期强奉无声中古平水韵为全国范围的正统诗韵,以致造成十分严重的声韵认知混乱,此举固然堪称罪魁祸首,高端一些不谙韵理的老干体诗者、匠人型诗者、半吊子音韵学者以及懒政的庸官们多年来强行误导,无疑也都难辞其咎。此外,不谙《汉语拼音方案》之短处与汉语拼音教学实践之长处,唯书唯上唯玄之不良学风、不自量力却又试图凭借官威在诗韵事宜上标新立异甚或开宗立派之类非分之想,也是无视ei、ui、ou、iu实际音色之明显差异进而胡乱合并的重要原因。 4)有学者认为,语音是客观的,第一性的,《汉语拼音方案》出台之前,普通话语音系统就客观存在着;而表示语音的字母,则是一种主观设计,是第二性的。如果普通话的语音分析只能依样画葫芦地完全按照《汉语拼音方案》规定的拼音形式来讲,岂不就是客观事实要跟着主观设计跑了吗? 也有学者认为,注音字母也好,拼音字母也罢,均难十分准确地记录现实语音。比如复韵母,其发音要领通常都是从前音滑到后音,而在其滑动过程中,每个复韵母的前后两个音素中间都是有过渡音的,不独ui、iu,其它复韵母ai、ei、ao、ou等等亦然,然则缘何偏在ui、iu中间加个e、o复又吞掉呢?还有学者猜测,uei、iou与民国年间的注音字母系统是有着明显的继承关系的,但其记录的应是近代音,亦即晚清官话语音,而非现代音,甚至不是民国年间的优势读音,一如《广韵》与《集韵》之别。 5)在此,有个标准音问题是无论如何都绕不过去的。众所周知,新中国普通话的前身乃是民国国语,而民国国语的前身乃是晚清官话,后二者在前者的基础上既有继承又有发展。所不同的是,晚清官话是有标准音的,不仅有类同太学的国子监教学语言作标准音,还有雍正皇帝于1728年开始设立的正音书馆。民国时期则不然,彼时北京也好,北平也罢,不过是个直辖市,由于中华民国并未在京(平)建都,加之连年战乱,及至民国年间,清代北京官话的标准音已无官方权威机构系统性地传承了,此间甚至出现过多种方言竞争国语之位的情况。新中国建立伊始,足够权威而又科学的前朝现实语音系统之标准音其实已然无所依凭,最终厘定的标准音起码在一定程度上有语言学家、音韵学家人为的成分,当时就未必权威而科学。考虑到国家语委在《中华通韵》事件上的所作所为,时至今日,其对uei、iou实际音色仅仅限于字面上的解释已然不足采信。进而言之,就现实语音系统中的绝对优势读法而言,uei、iou不仅写成ui、iu,更是长时期大面积地读作【ui】、【iu】,此乃不争的事实。 6)ei与ui亦即uei也好,ou与iu亦即iou也罢,其实际音色差异显著,不顾这一基本语音实际,而机械地只按《汉语拼音方案》韵母表中的韵母长相将ei与ui、ou与iu分别强拉硬扯到同一韵部,其实是根本站不住脚的。《中华通韵》炮制团队愣将e与ie、üe硬拉郎配、愣把舌面元音i与舌尖前后音-i乱点鸳鸯谱之类离谱性错误,还不都是这样犯下的吗?就诗韵而言,堂而皇之甚或理直气壮地将ei与ui、ou与iu分别硬生生合并,貌似在一定程度上情有可原——毕竟ei、ui的所谓韵尾都是i,ou、iu的所谓韵尾都是u,实则不然,其实际主元音毕竟各不相同嘛!唉,都是中华诗词学会多年来强推无声中古平水韵导致的大面积哑韵综合症使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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