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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诗] 北地旅行记(21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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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2-2-24 13:54:58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安阳·殷墟遗址】

眨眼间历史在尸水里偷渡了千年
在这个轻飘飘的午后突然在殷墟抛锚
众王之王囤积的影子挂在枯树上
众奴之奴以青铜的方式重见天日
文字是哑巴的武器,它们
一边记载一边在兽骨上
怀念它们远古的兽性

河流倒栽天空倾斜如博物馆
滚落下如星星一般机心繁杂的种子
借以放弃诗与大歌
只有妇好这个女人拒绝走出石头
赏赐给后代地宫、发霉的微笑
所有的尘土都下凡,在这里驾御长车
死人在活人的地盘上指点河山


【北方某古城记(1)】

那泉水流淌着青铜的声音
仗剑的古人削去了他们的后半生

洋槐包围了古城墙
那是北方的棉袄与绿色的风沙
被拦腰斩断的箭镞
像被打断七寸的蛇

作为赝品,博物馆被古坟取笑
连同被盗墓者丢弃的王国的姓氏
永恒的是碳,它诞生于死亡
而死于学术

还有帝王和平民的爱情
在表意文字里互相鄙视
封条一样的亲吻
同时堵死了思想的出路

那青铜打开了它泉水般的身子
仗剑的古人携着美人逃走


【北方某古城记(2)】

又高又陡的阳光里,那片浮土
终于捏合成古城。它的情史有如许的邈远
像子夜那少许动人的逃亡、秘密的烈火
在泉水涌出全部的月光之时,一卷安详的马匹
用清冽的忧伤望着我

西城的刑场被血液盛开的花盛满
宛如凹面的水纹吹出一块碗大的疤痕
那井台变成坟茔,那是重叠之后的部落的象征
所有的颂诗都不曾抵达、附会。守城的人
用古老的忠诚望着我

那些残留着动物尸体味道的刀子
闪开了时间的盘问,迎接文字与香烟
街道企图逃跑,带着晨光温润如玉的孤独
在风化的来世赶到之前,旌旗下那先人的骨骇
以不倒的信仰望着我


【白马寺】

洛阳的郊外就像一个低沉悠长的唱腔
千年的唱词一落到地上就是白马寺
时间是第一座非官办的殿堂,非官方的
典籍,它保存了牡丹,也留下了经卷
日月下沉,滚滚红尘也搁在了墙外
烛烟升腾,如袅袅袈裟
黑色的巨树回到寺里,清灯退到窗后
秋风裹着马蹄,有来自于马蹄的菩提
马蹄声碎,遥路同洛阳一样被关闭

前因后果都是大雄宝殿,香火里的
男女,闭上眼睛,就看见前世的报应
他们在众神像之中寻找着自己的
来生,那些泥巴是他们灵魂的附体
而渴望撞钟的旅人计较人民币的声音
那铁质的钟声却计较他的心灵是否虔诚
他们走下钟楼
像一朵不洁的云失足掉进渊薮

我和一个和尚说话,说过白马是什么
说过牡丹一样富贵的大唐,说过
武媚娘和她扶摇直上的短暂王朝
说过这白马寺浓厚的脂粉味,脂粉
脱落,我们说过的人事纷纷退出历史
而缘分重来,并开始扩建白马寺
我看见了那些清贫的背影,多么像
一匹老白马缓慢踱到现在
将自己镌刻在金碧辉煌的墙上
成为佛财,佛财难得,我们
只得到过洛阳,消费过它庄重的历史

最后,那僧人寂静地走进了一块石头


  【洛 阳】

洛邑脱胎成洛阳,却从没走出
东周王城一步。黄河是尘土在闪光
天子的脸洗不洗都是一部部断代史
布衣的背影繁杂而模糊
谁还记得,这城池的王化和包容?

伊水流过,那些杨柳是独臂的送行者
龙门石窟边死过一个美人
更多的人贴在了崖壁上,说那是
被雕刻在石头上的盛唐
而洛神流徙到了哪里?怎的趟成了
这水质的洛阳,将哄哄作响的中原
吟成曲水流觞,最纯粹的民间?

民间的大街与园圃
每年都要生育一朵牡丹
每天也有一幅丹青嚷着要回到从前
现实却降落下来,不容置疑地
从古城的窗口,老墙的肩上下来
富贵的花事也从梦里失足到人间

没有比热闹更适合寂寞发酵了
一大把封土坚守洛阳精确的底气
我们看见无数灵魂由瓦砾构成
要改变什么,我们才能把洛阳看清


【少林寺】

突然间,阔绰的空间里冒出了少林寺
慢腾腾的僧侣像散发着松香的文字。突然间
见不到庄重的忧郁,或曾经抽象的忧郁
它们与红尘,仅仅隔着那段颓圮的老砖墙

我走过它的山门如太阳跨过赞美它的那些声音
憔悴的天空再也不敢俯瞰拥有香炉般屁股的众生
禅宗成为符号,席卷了现实主义卓越的好奇
膜拜之后,钟声在悠扬里嘲笑,或者呜咽
它是蒙太奇里拼凑过的:嵩山、远唐和它的义士
以及已有的生锈的历史和它们棍棒上的明星
它是我们年少时朝觐过的正义、光头的力量
以及那些在佛像前虔诚的梦和青春
它是面壁的影子里最深沉的宗教——那个同样是曾经
并在曾经里启迪过灵肉的异乡的传言者
而今它是陌生,富有的脑汁流淌成的旅游景点
我们众多的门票中最阳刚、最昂贵的一张
有人与它同醉,有人仗剑,剑剑划出灿烂的脂肪
有人来了,他们除了拍照,就是喧闹
有人走了,兴致勃勃地回望,与少林寺一起自恋
而谁见它恢弘的记忆里落满的清贫的脚印,那些
被纸质的传载转载着的筋骨,幽谷里的牧羊美女

经卷深处,一张张苍老面容上的清灯纷纷剥落
时间停止移动,或舞动,每天每夜都在这里
所有的商机、武术的花拳绣腿全部展览在这里
留下绚烂的袈裟、青衣,由塔林在远处寂寞地阐释


【北地之夜】

夜一层层流出失明者的眼睛
风的边缘镶着月光锋利的刀刃
拍手的是杨树
一排排戳在土屋后
瞅着死亡醒来

没有骑手再带着马和颂歌回来
迎接你棱角分明的草场
玛瑙在后半夜启程
从额头到手腕,再到春天
春天是一杆若隐若现的旗帜
和你扑扑而动的
悬崖上的头巾

辘轳撵上了罗盘
冰块一般的天空星星解冻
如梦破碎,如玉米撒手不归
所有的人都在逃跑
在背叛中用乡愁撒谎
沿着同一条道路放弃终点
只有你圆满
与青枣的铃声
私定终身


【秦始皇兵马俑】

战争是时间最阳刚的那一部分
是帅哥秦始皇最诗意的呼噜
在青铜的边陲,忠臣发光
像呼噜偶然的一次停顿
在一组尸体与疆土的几何学里
醒后的始皇帝捡起几根西风
狂妄地弹奏
顺手扔下
这一军团庞大的虚无
只有古老的女人还在等待
用手中
一张皱巴巴的门票


【沙湖,沙湖】

最干燥的水中
芦苇不停地呕吐
在游船折叠的影子里
游客变成了鱼

沙漠如咖啡
散发着风的气味
它烫伤了沙湖的嘴唇
和开发者星月型的
疲惫

骆驼群镌在光里
像冷静的强盗
从它们背上起飞的人
原本是栽入沙湖自杀的
鸟儿

沙土擦薄了太阳
忧伤垂直降落
杨柳,杨柳


【平遥古城】

这些神经炎般的遗迹而今如此迟钝
无论是钱庄古老又市侩的气色,还是
镖车和它的旗帜像庄严的金锭或裹尸的布匹
而曾经精明于世的心灵
是最初,也是最后的监守,犹如城墙
围困的这座一俟阳光灿烂
就变得灰白的
老镇

存钱的人们摁下了手印就使平遥
有了记忆,并使记忆产生利息
无数房间的阴暗与无数裸体的工人
也通体透明
要打碎算盘是多么艰难
那是生活,也是一场伟大得足以拨动乾坤的
生育与算计
那是幻觉,是五百年与反浪漫主义的合理交易
但什么都没有剩下,只有时间
成为平遥清白色的轮廓
它日日夜夜都在窥视,或嗡嗡鸣叫
像星星
那苍蝇一样的
星星

没有人再建造什么,除了房子和坟茔
没有人再惧怕贫穷,这里灰尘都是商品
游人在平遥原形毕露
在他们的肯定与否定都接近真诚之时
眼前一抹杨柳带雨的黄昏
酷似那一场穿金戴银的
文明


【游山西悬空寺】

不闻鸡犬之声,却如人的喉咙突兀
无处阴阳,也得将分贝镶嵌在
时间又青又脆的老腰上
诱惑成为欲望和理想的年代
一切宁静只是恒山本身
李白的“壮观”也唧唧喳喳

佛的肚脐眼塞满了风烟与尘垢
那是众生不竭的苦楚、可怜与可恨
木鱼声声,如当空灰尘的彩练
绕过那些裸露在服装深处的
金属的心灵
一开始就生产着无穷的锈片

儒家的孩子们掉进历史的灰烬
就用谎言和自卑擦洗胶质的眼睛
他们的心永恒地悬吊着
为半空世界级的虚名
昂贵门票上印着的传统的色彩
使寺庙丰富,又浅显

就这样,时间玄妙,有情
合一的三教分割了心灵之后
又将其扔下峡谷,或抛入渊薮的群星
我们在雨中攀登,却回到不自身
是佛祖,还是道人或者儒雅的撒谎者
用患着神经炎的雨丝将信仰缝合


【敦煌】

没有地平线,敦煌就是世界的胎盘和尽头
葡萄藤阴冷的庄严在短暂的叶绿素中永恒地盘旋、燃烧,它们的果实
被压进紫色的夜晚,或敦煌夜市的喧嚣之中。
月牙泉被在游客的眼睫毛围住,一张一翕都是池塘。
三毛终归没有成仙,鸣沙山倍低音一般与众生取得的共鸣,如今
只是她的骨灰。
高楼扑满比沙粒还老土的晖光,那是秃柳的老衣,死亡的粉底霜。
洞窟里,飞天是蝙蝠,追逐着千百年前用黑暗充饥的创作者。张大千
活在她们的小手上,却被导游小姐尖小的眼神赶出了莫高
啊阳关。背光的阳关再也吐不出诗歌,一纸通关文牒被更结实的门票取代。
还有玉门关,骆驼刺女婢般躬身守候它天灵盖上的蔚蓝。
汉长城扭曲了时间和自己,像那个王朝一样挣扎,
在毒日头、锋利的云和像素里抻开裸露的身子

永远是血浓度最高的黄昏
孤烟垂直砸落,零度的敦煌再也无法升天
一个穷人的孩子使沙漠的忧郁更加闪亮
井上靖在辉煌的衰败中将无数悲剧式的歌颂扔给世界


【鸣沙山 月牙泉】

这些金色的骨灰
抬高了那株老柳树
光秃秃的回声

一泊弯曲的切分音
眼睁睁地看着
前世的驼铃
被高楼掐灭

四野八荒的好奇者
滑翔伞一样降落
再也没有诗人在水边
裹着粗软的毯子
为一记入声
厮守千年

只有人再生成骆驼
或水边虫子
才能嗡嗡营营爱一回
鸣沙山  月牙泉


【戈壁】

戈壁掐着身上的尸斑
骆驼刺比刺猬
更有效地团起了
对人的提防

经过低温的梦,太阳
爬到相机镜头
离时间最远的人
翻晒着历史菜色的面容

每一粒砂石
都是丢失了脚的鞋子
离云最近的人
乘唐诗坠毁

戈壁几何学的中心
天空是一只缺水的洞
雅丹地貌起锚,谁载走了
玛瑙滴血的走廊


【大明湖】

我收拢一片茫然如时间在济南变成泉水
然后汇集于此,留下无数凹面的、几何的意象
年老的鱼们是你亭台楼阁作为人工岛屿孤独的审美者
像无数鳞甲,增添了波纹,以及自由的忧郁
你是黄河的远亲,日晷上被当作镜子摔碎的青色月光
以及几只残阳一样呕吐的陶罐
你是名士们的头发梳理成的诗歌,陪衬可平可仄的杨柳
你是沧浪亭上翻新的一片瓦砾
三寸学术在那里偷窥现在或后人的褒贬

我在岸边打盹
我在铁公祠里捡到一把时间的裸剑
在打开泉水的眼睛之前,你隐秘的开放
在浩荡的梦里证实了无关风景的命题
无人知晓,犹如你倒映在天上曲折的图案
无人问你,你躺在荷花上像人类无法回访子宫
我眼巴巴望着历史的相机仅仅是一个清晰的茫然
你我素昧平生,将这首诗当成彼此的嘲讽或共同的宿命


【在临沂某十字路口】

十字路像蝙蝠张开翅膀时
不露痕迹的命运
作为黑暗的分享者
它交代了偶然,便交出了你
那些窃取象征意义的房子
始终低于心灵
并让位于这个最后一朵玫瑰的夜晚
在我身后,黑暗是
想象的一部分
危险是暗喻,像梦对于睡眠
或者我们彼此遵循的
姓氏

但今夜没有月亮
只有金雀山路一头栽入沂水
两排新潮的街灯
与游虫互相拥抱又彼此嫌弃
在秘密的内核
柳林不停地叹息
像十字路口
那些浓缩了的悲剧的旅程
而白昼撒出去的远方
由夜晚这张不由分说的网
收回


【在密云某条炎热的街道】

毒日头俯瞰着街道
密云的几把空气像机动车的呻吟
性感已经移交,比如
装傻的路灯,银行的门
但天空那匹蓝底白花的棉布
已被染上宁静的愁绪
就只有你了
你是这街道的仇恨,或
大腹便便的空虚
匆匆忙忙
短暂在风的十字路口张望
而那些立体的炎热
像穷人的眼神


【沙漠志】

时间到此为止
没有国王,也没有诗歌
驼铃的影子挪走了
全部的文身
蜥蜴漫步,恍惚间
就返回前身

突然有雨
不是泪水,也不是血液
苦难就是这样降落的
有草的尸体
也有汗血宝马
最后的婚礼

因不再指望
你的孤独才如此一统
完美如它硬梆梆的星辰
那是死亡
最柔软的部位


【怀念北方的某个冬天】

雪卧墙头,像一只
肥猫。脚印从庭院中
飞走,有人抬头巡视
额上两袭目光
被北风搓成绳索

狼群坐在山顶
以智者博取勇者的态势
迎接星星的枪口
在生死与美学之间
看硝烟穿针引线

柿饼里露出一张脸
柱子的裂缝里嵌着寓言
和一把隔世的头发
火在蛇的毒腺里熄灭
却在其信子上燃烧

用贫穷互相取暖
又互相轻蔑的人
聚集在老死的树下
在空中
挑拣粮食与坟墓


【大漠(1)】

沙粒严肃地闪着光
烘托出蠢蠢欲动的隐喻
那些以反面描摹生存的雅丹地貌
从它们抛弃了世界的那天起
就自命为时间

杨树是孤独之火绿色的内焰
死守着遥远又亲切的老式制像术
并与它们不停地对话,防止
文字从语言的缺口中逃走
这种激情笔直,清澈,与蓝天互相抚摩

泼墨后,骆驼成为留白
它们灼热的忧郁在偶然与必然之间
一次次踩出平仄、阴阳和远方
落日使沙丘的锋刃生锈
将星月型回旋的轰鸣挂在驼峰上

汉长城被一截树桩镇住
沉默不朽,世人却以黄金替代
用空虚照亮一无是处的典籍
汉长城在冷兵器的高光里成为意外
而今只是一只蜥蜴

葡萄里,一个单翼的天使怀孕
这一大漠持续不断的忧伤
像生命赐予生命以生命
更像是仇恨对仇恨的
刻骨仇恨,与膜拜


【大漠(2)】

刹那间湖泊将地狱打通
胡杨开始自焚

云层从村庄四面倒泻
你不慎永留,化成毒柳
独自坐在疤痕隐喻的核心
炊烟像狼咽下的最后那口气
熟悉每条巷道的月亮
比那个上吊女人的绳子更像遗物

野马的情绪毋需记载
它们比自由更遥不可及
仇恨从此浪漫
烽燧像单翼天使在原地打转
搅动让你动若红狐静若遗址的爱情
和动机纯正的血统

那沙尘暴是风的化石
每一幅岩画让时间成为模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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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2-2-25 19:42:52 | 显示全部楼层
罗某人 发表于 2022-2-24 21:52
感谢吴兄的精彩解读。

另外,兄的诗歌,还要注意稀释一下“知识性的分子”。毕竟,纵观古今中外的诗歌,它们视乎没有必须挑起“传播知识“这一重担的义务,拿当下时髦的说法“专业性的事情由专业人士去完成”。优秀的诗歌,是作者个人写作经验的分享、个人感觉的诗意呈现与作者、读者、文本三者间的“共情”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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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2-2-24 15:17:12 | 显示全部楼层
点亮欣赏,问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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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2-2-24 16:00:51 | 显示全部楼层
【洛 阳】

洛邑脱胎成洛阳,却从没走出
东周王城一步。黄河是尘土在闪光
天子的脸洗不洗都是一部部断代史
布衣的背影繁杂而模糊
谁还记得,这城池的王化和包容?

伊水流过,那些杨柳是独臂的送行者
龙门石窟边死过一个美人
更多的人贴在了崖壁上,说那是
被雕刻在石头上的盛唐
而洛神流徙到了哪里?怎的趟成了
这水质的洛阳,将哄哄作响的中原
吟成曲水流觞,最纯粹的民间?

民间的大街与园圃
每年都要生育一朵牡丹
每天也有一幅丹青嚷着要回到从前
现实却降落下来,不容置疑地
从古城的窗口,老墙的肩上下来
富贵的花事也从梦里失足到人间

没有比热闹更适合寂寞发酵了
一大把封土坚守洛阳精确的底气
我们看见无数灵魂由瓦砾构成
要改变什么,我们才能把洛阳看清


【怀念北方的某个冬天】

雪卧墙头,像一只
肥猫。脚印从庭院中
飞走,有人抬头巡视
额上两袭目光
被北风搓成绳索

狼群坐在山顶
以智者博取勇者的态势
迎接星星的枪口
在生死与美学之间
看硝烟穿针引线

柿饼里露出一张脸
柱子的裂缝里嵌着寓言
和一把隔世的头发
火在蛇的毒腺里熄灭
却在其信子上燃烧

用贫穷互相取暖
又互相轻蔑的人
聚集在老死的树下
在空中
挑拣粮食与坟墓


【在密云某条炎热的街道】

毒日头俯瞰着街道
密云的几把空气像机动车的呻吟
性感已经移交,比如
装傻的路灯,银行的门
但天空那匹蓝底白花的棉布
已被染上宁静的愁绪
就只有你了
你是这街道的仇恨,或
大腹便便的空虚
匆匆忙忙
短暂在风的十字路口张望
而那些立体的炎热
像穷人的眼神

一组行走在路上的好诗,诗思飘逸,诗意丰盈。推荐问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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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2-2-24 17:02:16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徐一川 于 2022-2-25 11:13 编辑

阅读罗老师诗作,诗性的叙述,时空想象与历史、现实场景紧密糅合,隐喻丰富、厚重,意蕴深刻。支持推荐,问好罗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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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2-2-24 18:46:15 | 显示全部楼层
欣赏诗友新作,支持问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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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2-2-24 19:55:39 | 显示全部楼层
文本的优点以前说过,多说无益。是否考虑稀释一下意象(细分就不饶舌了)乃至语言的绵密性?“度”的拿捏很重要,恰如其分的话,会增添作品的亲和力,过犹不及的话,则会让读者产生压抑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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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2-2-24 21:52:33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罗某人 于 2022-2-24 22:21 编辑
吴一 发表于 2022-2-24 19:55
文本的优点以前说过,多说无益。是否考虑稀释一下意象(细分就不饶舌了)乃至语言的绵密性?“度”的拿捏很 ...

感谢吴兄的精彩解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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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2-2-24 22:22:12 | 显示全部楼层

感谢心静文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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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2-2-24 22:55:48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质地厚实深沉犀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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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2-2-25 10:33:49 | 显示全部楼层
【安阳·殷墟遗址】

眨眼间历史在尸水里偷渡了千年
在这个轻飘飘的午后突然在殷墟抛锚
众王之王囤积的影子挂在枯树上
众奴之奴以青铜的方式重见天日
文字是哑巴的武器,它们------------------------------这段好,这样解读甲古文有亲和力
一边记载一边在兽骨上
怀念它们远古的兽性


河流倒栽天空倾斜如博物馆
滚落下如星星一般机心繁杂的种子
借以放弃诗与大歌
只有妇好这个女人拒绝走出石头--------------能点出妇好,增色不少
赏赐给后代地宫、发霉的微笑
所有的尘土都下凡,在这里驾御长车
死人在活人的地盘上指点河山


盘庚迁殷、武丁盛世、妇好拓疆似乎历历在目。而且文笔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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