彻断曲残影阑珊－终章

hao2009ic

??为昨日的自己,写下最后一笔
　　 将近终点的寒冬，用薄薄的雾气，在安眠的玻璃上留下临别的赠言；略显阴冷的晨光挣扎着挤入室内，却惊慌地跌落地面，分崩离析。终于还是决定终结无止尽的拖延，真正为自己写一点值得留恋的东西。
　　 已经久远到无法回溯，哪里才是这承诺的起点，哪一天，对自己许下的心愿。曾经，我用画笔涂抹着遥远的梦想，也相信能用笔尖斑斓的色彩，描画出不一样的未来。在赞赏中勾勒了七八年的画卷，却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慢慢淡去了热情，放弃的借口多到溢出纸面，最终还是搁下了画笔，亲自断送了一些本应珍惜的东西。到现在，虽然仍在闲暇之余游戏几笔，但线条掩饰不了的无力与遗憾，已经无法将画面染上灵气。每每看着笔下蒙着阴影的色彩，曾经为之自傲的才能，竟转为决绝的厌恨，于是更少提笔，只有尘埃陪伴着空无一物的画纸，回忆我已无法回去的往昔。惊诧于放弃是如此容易，短短二十年，放弃了绘画，放弃了音乐，放弃了外语，放弃了太多的热情与梦想，回望当年的豪言壮语，可笑得让人不禁泪流。最后一直还未放下的，也就只剩写作了。
　　 出于各种原因，与文字打交道的机会多到让人叹息，多数是为完成任务而不得不提笔，很多时候厌烦着这些打乱生活的琐碎任务，更多时候，却心怀感激，正是这些“不得不”，让我一直放不下手中的笔，放不下这最后可以寄托心灵的方法。为班级，为老师，为学校写过太多东西，本是自豪的文笔，却成为无形的禁锢，似乎自己无法跳出既定的圈子，无法再有成长。年复一年的滞留，旁人依旧称赞不已，自己却为毫无变化的写作方式愈加恐惧，洋洋得意的笑脸早己在突不破的瓶颈面前消散殆尽，长久的不安恐惧只助长了自卑的仓猖獗，于是又习惯地开始退缩。常常厌恶自己用逃避来解决问题的性格，为此付出的代价已经太多太多，但植根于灵魂的懦弱性格，又一再引诱自己，一再用逃避来面对幻想中的伤害。于是，看着越来越缺乏生气的文字，放弃的念头挥之不去，但那些“不得不”，总是在濒临崩溃的那一刻，扯住放下的手，一次又一次，在厌烦与感激的泥淖里挣扎前进。闲暇时翻出陈年稿件，悲哀地发现过往的笔记中鲜少有为自己写下的只言片语，于是决定，一定要为已经逝去的、当下存在的、未来虚幻的自己写点什么，记录点什么。最后还是发现，许下承诺与放弃承诺都是如此容易，拖欠了快四年的债，不停不停地催促指责，自己却只是在脑海中勾勒着模糊的轮廓，明明有写作的冲动，却又被各种事情耽搁，于是就这么放纵着、惦记着、搪塞着，却从未实行过。
　　 昨夜的空气稍显死板，微冷着，竟然一夜未眠，透过寝室的窗看不见消融的月色，就对着墨色的景象，飞散着思绪。梦想、未来、人生什么的，已经思考过千百遍，无一例外的没有答案，虚幻缥缈的东西总是变换而不易得，只是在回顾过往时，略有空虚，略有无奈。恍惚记起本应模糊于岁月的脸庞，那些分享过人生的友人，现在却如浮云般难以寻觅。突然添了悔意，要是当时能用笔记下些什么，现在一定能够清晰地记起那时牵手的温暖。那么从现在开始吧，不仅为自己，也为自己所爱护珍惜的一切，写下点什么，也许当岁月之门为我关闭时，这些寄托着心愿的文字，能在时空中继续流转，为逝去的身影，留下长久的淡淡纪念。
　　 一月十八日，并不是什么特别的日子，至少对于自己，平凡如微凉的白水，但又确实有什么在变化着。也许，对于终于提笔的自己，今日的温水里撒上了半勺砂糖，回荡着淡淡的甘甜，不知今日有哪一道门关闭，哪一扇窗开启；不知今日开始，前路有了怎样的偏差；不知今日之后，天空会被染上哪样的色彩；不知今日背后，有怎样朦胧的未知……但至少，今日开始，终于明白了，总有些东西不能被放弃，总有些坚持不应被舍去。也许，这一天来得过于迟缓，代价过于沉重，但终于还是赶上了，赶在一无所有之前。
　　 冬日正午的阳光并不灿烂，平淡中带着懒懒的暖意，桌上的淡茶已经隐去了热气，提醒着逝去的分秒，久未动笔，果然还是有些吃力，本想有一段感天动地轰轰烈烈的开场，反复读来也只是司空见惯的无病呻吟，回忆啦、悔恨啦、发奋啦都是用烂的应试笔调，看来要跳出那个华而无实的圈子并不如想象的容易，不过既然已经踏上了这条路，不妨再多走走，权当观赏风景也是不错。
　　 还留有残冷的风，用淡金色的光点记录下最后一个音符，浅吟着，轻舞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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