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寒料峭近清明 文/赵化鲁（山西）

沃地寒士

春寒料峭近清明                                 
                                                文/赵化鲁（山西）
    周日回乡下省亲，大路两旁披满嫩芽的树木，引来了同行妻女的惊呼。上周末路过，还不见什么动静，而今暗褐色的树身，已经被微黄萦绕。静默的树，躲不开绿的逗弄，严肃的面孔渐渐有了温和。
    三月的北国，虽不比江南，但暮春时节，依然让人联想起“杂花生树,群莺乱飞”的胜景。春日的天气多变，常言道，二八月乱穿衣。已是农历三月，早上送女儿上学，感觉天气突然转凉。天气预报说，降温要持续两天。就在这样的春寒料峭中，清明节徐徐走来。
    思亲怀远，是清明节的主题。那些逝去的亲人，会在这个特别的节日里，冥冥中走近，与我们再聚。拉拉家常，嘘寒问暖，一解幽幽的苦思。“惆怅东栏一株雪，人生看得几清明？”东坡的情意寄托于伤春惜春，在春日的感伤里，逝去亲人的音容，渐次浮现于我的目前。
    最先向我走来的老人，瘦高的个子，头上习惯裹一个白羊肚手巾。老人清瘦的脸庞两腮凹陷，眉目中闪露慈祥。他怎么和我的母亲面容如此相像？哦，这不就是我英年早逝的外祖父吗？老人因病离开时，六七岁的我，尚不理解死亡意味着什么，貌似勇敢的蒙昧无知战胜了恐怖。大人们怕我乱跑，支使我在未入殓的外祖父旁坐定，说是和老人作伴。在门板上酣睡的外祖父，脸上被一片红布遮住，不曾和坐在北屋门角旮旯的我有片言只语。外祖父生性寡言，印象里给我留下的话只有一句。那次陪母亲去回娘家，正碰上外祖父从地里干活回来，老人取过类似麈尾的木柄下垂布条器物（我们当地称为“打子”），一边拍打一身的尘土，一边气韵悠长地喊道：“有臣哎——打水！”有臣是舅舅的小名，比我大12岁的舅舅是外祖父五个孩子中唯一的男孩。外祖父叫儿子打洗脸水的呼唤，饱含了一个父亲太多的情感。
    外祖父姓马，祖籍河北，在家中排行老三。幼时随寡母流落山西，后入赘鲁家，落户晋南汾河之畔的小村北辛店。所以，我的母亲姓鲁。有关外祖父年轻时运城盐池做工 以及田地稼穑旧事，多是从长辈口中得知。祖母曾经告我，外祖父来我家帮忙，干完活从地里直接回去，连口饭也不吃，怕打扰亲家。对外祖父的勤劳与慈爱，我笃信不疑，因为母亲的品格正是外祖父最好的写照。
    外祖父去世时才五十出头。出殡时，外祖母哀怨悲恸，哭哑了嗓子。外祖父对家人的爱与付出，从外祖母的大放悲声里，我依稀感知了一二。外祖母不止一次地给我讲述外祖父弥留之际的言语神态，每每谈及都是泪光盈盈。外祖母对外祖父的怀念，让我想起了十年前祖父故去的情景。
    十年前的初春时节，缠绵病榻多日的祖父溘然长逝。祖母在祖父灵柩启出院落的刹那，悲不能抑，哀号着扑向送葬的人群……小脚的祖母，对祖父的离去，肝肠寸断，哭声像委屈的孩子一般孤独无助。哪一刻，我体会了人间至情的份量。勤劳的祖父，慈爱的祖父，怎能不让执手偕行半个世纪的祖母痛惜万端呢？祖父的勤劳和慈爱，早已融汇入我的血脉，以至于传递久远。
    呱呱坠地的小女，有幸和病重的祖父有了最后的一见。襁褓中的婴儿，也许有所感知曾祖父的到来，不时哭闹的她那会儿竟睡得酣甜。她可听到曾祖父叮咛父亲别忘经常开窗，小心煤气；她不知道，曾祖父在她的小枕头下悄然塞了20元钱……
    回忆有时难免伤感，一如春日陡然而至的倒春寒。春天涌动回忆的暖流，伤感的寒意不期而至。也是春天，乍暖还寒时节，外祖母飒然远行，那是去年暮春。正月探视老人时，她执意要给女儿压岁钱，嘴里絮叨着：今年给了，不知明年还是否给得上……一语成谶，老人家在一个春日，回归了起伏的麦浪。外祖母与另一个世界的外祖父，终于实现了暌违32年的团圆。
    外祖父，祖父，外祖母……我至亲的长辈，成为清明时节绵延的追念。依稀的影像长存于脑海，澎湃的情思化为血液。母亲来电话叮咛,如果单位工作忙，家里清明扫墓有哥哥在，我不必回来。记得当年，病危的祖父也曾对回家探视的我说：怎么又回来了？还是回去上班要紧，别耽误了工作……
    清明临近，春寒料峭。亲人远去，但他们留下了无私的馈赠。这馈赠是两个行囊，一个写着勤劳，一个写着慈爱。行进在春天的路上，尽管身畔春寒萦绕，一手掂一个行囊的我，步履却异乎寻常地坚定、沉着。  
                         2009-3-31晨，更上层楼阁

情长

每个人都应该感受亲情、感恩亲人啊！:heart: :rose

司马鸣冀

清明临近，春寒料峭。亲人远去，但他们留下了无私的馈赠。这馈赠是两个行囊，一个写着勤劳，一个写着慈爱。行进在春天的路上，尽管身畔春寒萦绕，一手掂一个行囊的我，步履却异乎寻常地坚定、沉着。
情动于衷，感人的文字，使人有身临其境之感！

亦然

文章颇有新意，感情真挚！握手！

觅雪嫦晴

清明临近，春寒料峭。亲人远去，但他们留下了无私的馈赠。这馈赠是两个行囊，一个写着勤劳，一个写着慈爱。行进在春天的路上，尽管身畔春寒萦绕，一手掂一个行囊的我，步履却异乎寻常地坚定、沉着。  
感动！

沃地寒士

感动于大家的赏读，问好各位